“村裏?”姜暖輕輕蹙眉,“把你在那裏的所有細節都跟我說一遍。”
歐陽宸有些傻眼,這,兩個月前的事了,誰能記得那麼清楚?
可對上姜暖認真凝重的眼神,他只能硬着頭皮去想。
在歐陽宸苦思冥想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陸承鈺把姜暖往後摟了摟,拉起小毯子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的。
一想到歐陽宸的魂體一直都在,陸承鈺的臉就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你真的打算幫他?”陸承鈺隱藏殺氣的雙眸睨了歐陽宸一眼,緩緩開口。
姜暖點點頭,“糾纏他的那個邪祟煞氣很強烈,全都吸收了的話會大幅度提升我的力量。”
歐陽宸:!!?
那你還收我這麼多的錢!
奸商啊!
不不不,這分明就是強盜!
轉頭對上歐陽宸控訴的目光,姜暖友善地笑了笑,“不吸那個邪祟的煞氣我可以吸別的,可是你要是沒有我的幫忙,必死無疑。”
三千萬,很值了。
歐陽宸瞪眼,好想打人哦。
“我之前跟你說過,你的那枚玉墜裏有守護你的家神,它的力量不弱,卻還是在跟邪祟鬥法時慘敗碎裂,我沒嚇你,糾纏你的邪祟,修行起碼有好幾百年,你仔細想清楚了,這關係着你能不能活命。”
歐陽宸臉色微變,閉上眼睛繼續回憶。
好一會兒,他睜開雙眼,搖頭,“那五天都很正常,我每天除了喫飯睡覺就是在拍戲,並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或事。”
姜暖皺眉,“住的地方呢?有什麼奇怪的擺設嗎?”
“沒有,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山村小屋,是劇組付了錢租的,那家人一直都住在那裏,三世同堂,應該不會有問題。”
那就奇怪了,這貨到底是在哪裏招惹到這麼厲害的邪祟的?
或許是,前世債今生還?
姜暖正想着,歐陽宸突然想起些什麼,驚呼出聲,“啊!我想起來了!”
“什麼?”
“在回來前的一晚,我好像感覺到有鬼壓牀,是不是那個時候我就被盯上了,把那隻鬼帶了回來?”
“你仔細說一下那晚的情況,一定要事無鉅細。”
“那天晚上因爲要趕進度,我一直拍戲到凌晨兩點多,回到住的地方我累得連澡都沒洗,躺下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當時我好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我的身上,我想睜眼卻怎麼都睜不開,身體也動不了,也無法發出聲音,後來我就又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過來之後一切都好好的,我也就沒在意,只以爲是自己太累了。”
這跟一般的鬼壓牀沒什麼區別,姜暖垂眸凝思。
片刻後,她又問道:“你被鬼壓牀的時候,有沒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歐陽宸想了想,猛地點頭,“有有有,雖然只有很短的時間,可有一陣我確實感覺到身體好像要飄起來。後來……後來我朦朦朧朧的感覺好像有一道白光閃過,然後我就又昏睡過去了。”
醒過來後他就給忘了,要不是姜暖問起,他大概都不會想起來。
姜暖搓了搓指尖,已經可以確定了,“這不是鬼壓牀,而是奪舍。要不是有你的家神庇護,你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一般的鬼壓牀是身體很沉,動彈不得,絕大部分也只是一些喜歡惡作劇的孤魂野鬼故意嚇人而已,最多也就是有點小災小病,並不至於傷人性命。
但侵犯歐陽宸的邪祟,明顯不是這麼想的。
感覺鬼壓牀身體卻輕飄飄的,其實輕飄飄的不是身體,而是魂體。
歐陽宸英俊帥氣的臉慘白一片,“奪、奪舍?”
是他想的那個奪舍嗎?
“嗯,奪舍。”姜暖點頭道,“這和一般的鬼上身不一樣,而是完全地跟你的身體融合,差不多等同於……小說裏的重生。”
有的鬼生前作惡多端無法進入人間道再次投胎爲人,可它們又貪戀人世,於是就利用奪舍來不斷重生,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也相當於是永生了。
不過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找到一個跟自己生前八字完全一樣的人且氣場吻合的人才行。
而且,這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與新的身體融合後,所有的法力都會消失,變成普通人。
歐陽宸是又驚又怒,可轉念一想,他又有些不明白了,“它搶奪我的身體就搶奪我的身體,殺人又是爲了什麼?”
這對它來說完全沒有好處吧,成爲通緝犯四處躲逃,不見天日,這跟做鬼有什麼區別?
姜暖淡淡道:“大概是知道那兩人想殺了你,所以先下手爲強了。”
而且,厲鬼終是厲鬼,很多時候,殺念是止不住的。
陸承鈺這時插話道:“警察在保姆車裏發現了兩把鐵鍬,估計那兩人是想帶歐陽宸去活埋了。”
歐陽宸:“……”
如此說來,它還算是救了自己?
“我還有多長時間?”他看向姜暖,眸底滿是希冀與生的強烈慾望。
眼見他的雙眸隱隱變紅,姜暖擡手,食指與中指指尖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只見一道金光微閃,迅速進入歐陽宸體內。
歐陽宸瞬間感覺到一股暖流自額頭進入體內,遊走在四肢百骸之中。
“這道靈符能暫時護住你的神魂,不至於讓你在回到身體前消散或成爲厲鬼。你放心吧,既然我答應你了,就一定會賺到你那三千萬的。”
歐陽宸抿了抿脣,對上姜暖自信的眸子,忽然勾脣笑了笑,真誠道:“謝謝。”
姜暖回他一笑,下一秒,下巴被人掐住稍用力一帶,陸承鈺的冷臉映入眼簾。
“怎麼了?”
陸承鈺回過神來,眸底劃過一抹懊惱。
剛剛就是個下意識的舉動,看到姜暖對歐陽宸笑,他就感到很不舒服,等反應過來,手就已經自己動了。
簡直太幼稚。
這完全不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