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顏九的那雙足以看透人心的眼睛，雙腿不聽使喚地發軟。
“噗通”一聲，直接在顏九面前跪下，手中的花瓶落地，碎片四濺。
“正峯！”
“爸爸！”柳蘭和顏夢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顏九身前的顏正峯。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顏正峯什麼時候這麼聽顏九的話了！
顏正峯在聽到顏九冷喝的那一刻，只覺得大腦放空，只想遵從。
柳蘭和顏夢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回神後只剩恐懼和迷茫。
他這是怎麼了？
想要起來，卻發現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法動彈。
顏九把玩着指甲，輕飄飄地開口。
“我讓你起來了嗎？”
顏正峯這才反應過來是顏九搗的鬼！
“顏九，你對我做什麼了？”
顏九看了一眼時間，緩緩起身。
“她是你的女兒，你是怎麼忍心一次次動手的？”
“什麼？”
“在我回來之前，你就給我跪在這裏好好反省，不知羞的東西！”顏九厲聲落下，徑直離去。
柳蘭和顏夢驚呆了，見顏九離開，急忙上前去拉顏正峯。
可是顏正峯就像是被釘在地板上一樣，動都不能動。
柳蘭絕望地跌坐在沙發上。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顏夢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匪夷所思的場面，直接被嚇哭了。
“媽，這到底是怎麼了？”
顏正峯雖是起不來，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關鍵時刻要比只懂得哭哭啼啼的母女強得多。
“都愣着幹什麼，報警！報警啊！”
……
顏九出了門，打車去了藍鯨會館。
一進門，沒防住，就被一個人形球體撲了個滿懷。
“九！你終於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顏九被撞得喘不上氣，使出渾身解數才從這個讓人窒息的懷抱中退出。
眼前的“小胖墩”留着娃娃頭，鼻樑上架着衣服圓形黑框眼睛，顯得呆呆的。
顏九以爲和丫頭玩兒的人都是名門貴族，沒想到還有這麼憨厚敦實的人。
“九，你怎麼不說話啊！不會真摔壞腦子了吧？”。
顏九足有一米七的身高，纔有一米五的馮茹想要檢查她的頭部，只好踮起腳尖。
“聽說你從五樓就跳下來了，腦子不會成了一堆漿糊了吧？怎麼看起來傻傻的？”馮茹還輕輕晃了晃顏九的頭，神色嚴肅地聽裏面有沒有水的聲音。
顏九嘴角抽了抽，急忙將馮茹的手拉開。
“我沒事，不是說都到了嗎，趕緊帶我去見他們吧。”早應付完早回家。
馮茹“哦”了一聲。
“我等你等的都餓了，他們更是吵着要見你，吵得我頭都大了！”
“抱歉。”顏九致歉，畢竟是因爲自己才耽擱了。
去往包間的路上，顏九神色無恙，但是心裏卻是慌得一批。
這馮茹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包間裏的那羣人不會更是一羣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吧？
九丫頭是把同齡人都欺負完了，所以只有小朋友才願意和她交朋友嗎？
顏九不解。
蒼天啊，她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唯獨沒哄過孩子啊！
顏九想要逃跑的念頭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馮茹將顏九今日的不對勁兒都歸咎於她腦子摔壞了，所以並沒有多問。
顏九跟在身後，看着一路保鏢對馮茹的恭敬態度，神色微沉。
來的路上她稍微查了一下，這藍鯨會館可是帝都最大最豪華的私人會館，只爲二流世家以上的人開放。
馮茹看起來就是個小土妞，但是卻能在這裏面遊刃有餘？
不得不讓顏九多想。
這小胖妞，到底是什麼身份？
“好了，到了！”
包間門被推開。
饒是心理素質格外強大的顏九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汪！汪！汪！”
門一開，數只大大小小的狗向門口衝來。
“汪！汪！汪！”
放眼望去，足足有三十隻。
“九！你愣什麼呢？它們在歡迎你呢！我們好久不見了，它們和我一樣想你！”
顏九後背僵硬，渾身冰涼，額頭上冷汗直冒。
“九！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顏九嚥了一口唾沫，望着對面幾十雙冒着幽光的眼睛，大腦宕機。
她……她怕狗啊！
她活着的時候，整個古國誰不知道，她怕狗！
“九，你是不是很難受？”馮茹急了，拼命晃着顏九的手臂。
“我……我沒事。”幾個字從顏九的牙縫中擠出。
有隻牧羊犬看了顏九一眼，總覺得眼前人身上的氣味不對了，試探性的向前探了一步。
出於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顏九向後退了一步。
“馮……馮茹，你也知道我……我摔了一下，有些記憶很模糊了。”
“我們……我們之前是很好的朋友嗎？”
顏九現在多麼希望馮茹說不是，她們只是靠狗聯絡感情的點頭之交！
這樣的話她便不用維護這段感情！頭也不回地拔腿跑就是了！
下一秒，馮茹猶如鬼魅的聲音響起。
“原來是這樣，你腦子不好使，我不怪你！”馮茹拉過顏九的手，揚起一抹笑容，“你曾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了！”
顏九：“！！！”完了！最好的朋友！
那就不能絕交了！
“哦……哦……”
“九，你看起來真的很不對勁兒，要不找醫生給你看看吧！”
顏九擺了擺手，蒼白的臉故作鎮定。
“我……我就是來月事了。”
“那別愣着了，快進來！”
顏九身子失控，直接被馮茹大力拽進了包間。
顏九：“！！！”完了，徹底完了！
——嗚嗚嗚！媽媽！
——我要回牌位！我要回牌位！
小狗：“汪！汪！汪！”
在顏九耳中聽來就是：“死！死！死！”
“九，快來玩兒啊！你看它們多可愛！”馮茹笑着招呼顏九。
顏九聽到的是：“顏九，快來死啊！你看它們多想咬死你！”
顏九癱在地毯上，被狗軍包圍。
“拜託了，能不能離我遠點兒？”顏九硬着頭皮低聲跟狗哥商量。
“汪！”
在顏九聽來就是：“去你媽的！咬的就是你！”
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