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爲什麼要來這裏喫飯？”顏九問。
司南宸微斂眸色。
“顏九，你還記得我今天走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嗎？”
“什麼？”
在司南宸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顏九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司南宸說，晚上回來後要告訴她一件事情。
想來，他如此大費周章，應該就是爲了說這件事情吧？
顏九竟有幾分期待，但是面上不顯。
司南宸正襟危坐，顏九看得出他此時的緊張。
“司南宸，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兒。”
司南宸沒有理會顏九的這句話，腦海中一直在迴響一句話。
良久，在顏九的注視下，他終於擡眼。
“顏九，有句話憋在我心裏很久了。”
“什麼？”
“我……”司南宸喉結微動，望着顏九清澈的眼眸。
良久，他的聲音響起。
“顏九，我喜歡你。”
在司南宸聲音響起的同時，顏九隻感覺自己腦海中炸起了絢爛的煙花。
雖說兩世她從未經歷過男歡女愛，但是她也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再次緊張起來，雙手攥上了衣角，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司南宸不敢去看顏九的神色，期待和害怕充斥在心頭，兩種極端的情緒在拉扯。
良久，只聽得顏九長舒一口氣。
司南宸猛然擡頭，只見顏九端起手邊的杯子輕抿了一口以飾尷尬。
“顏九，你呢？”他迫不及待地問。
帝都貴公子，難得失態。
顏九將杯子放下，眼底的複雜稍縱即逝。
“司南宸，你爺爺也跟我說過這句話。”
司南宸：“？？？”
顏九的回答讓司南宸徹底傻了。
“我……我爺爺？”
顏九點了點頭，將桌下狂抖的右手按住，神色冷靜。
“不久之前，你爺爺說他也很喜歡我。”
司南宸最後繃着的一根線也斷裂，他垂眸笑了笑。
“我知道了。”
原來，她不同意。
司南宸知道顏九的聰慧，她這麼回答，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司南宸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喫飯吧，喫完飯回家。”
顏九埋頭喫飯，山珍海味也食之無味，心頭酸澀。
她感受到了司南宸的真情實意，但是，她目前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她不是真正的顏九，獻舍一說，這麼多年也從未有人實驗過，所以她會存在於這個世上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
於其讓司南宸在日後抱着一具屍體痛苦，還不如趁現在打消他這個念頭。
對不起，司南宸。
顏九的神色哀傷，可司南宸卻沒有看見。
他真情錯付，一身傲骨被折斷。
原來一直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這晚，司南宸點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
顏九知道他爲何而喝，勸阻無效之後，也不再多言。
交際的越多，只會讓他更加痛苦罷了。
顏九望着對面眼神迷離痛苦的司南宸，雙手緊緊攥起，隨後又鬆開。
司南宸，若是在酒精的麻痹之下你能夠開心一些，也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面的人終於停了下來，搖搖晃晃地起身。
“走吧，回家。”
“你喝多了，我帶你回家。”
許是司南宸提前交代過，司機也不在了。
顏九隻好將司南宸扶到副駕駛上，替他繫好安全帶。
正要離開，突然一隻大手探上她的腰肢。
“顏九，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酒氣撲鼻，但是卻不難聞。
顏九何時見過這麼無助可憐的司南宸，心頭微動，摸了摸他的臉，眼神繾綣：“不是，你很優秀，是我回應不了你的感情。”
司南宸手臂一個用力，將顏九拉進懷中，他把頭埋在她的香肩。
“顏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你，只是害怕嚇到你，所以才憋到現在。”
若是之前，顏九或許不懂司南宸的感情，但是現在想來，以前發生的種種，皆能體現出他的熾熱愛意。
顏九脣角微勾，輕輕拍了拍司南宸的肩頭。
“我知道，我都知道。”
“顏九，你能不能……能不能喜歡喜歡我？”
此時的司南宸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鹿，可憐巴巴。
在顏九心底，司南宸永遠是那般高高在上，似乎沒有任何事情會打倒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用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
但是現在顏九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原來這個萬惡的資本家也不是這麼腹黑，也不是這麼無所不能，他也會脆弱。
顏九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司南宸的髮絲，低斂輕笑。
“如果上一世我遇見你，一定是我先跟你表白。”
可惜，沒有如果。
……
晝夜交替，晨光灑在司南宸的牀上，如玉般的人兒動了動睫毛。
司南宸只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四肢也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一般痠痛不已，猛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用力拍了拍腦袋，一副懊惱之態。
司南宸，現在好了，你們朋友都沒得做！
越想越煩，司南宸進浴室衝了個涼水澡，從鏡中看着自己後背上的傷口，無奈嘆息。
衝動了，昨天實在是太沖動了，應該再相處一段時間再說這些的！
一向運籌帷幄的他，第一次感到無力感。
司南宸雙手撐着洗手檯，一閉眼腦海中就是顏九拒絕的模樣。
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
……
顏九以爲昨晚她的拒絕非常委婉，保住了司南宸的顏面。
但當她來找司南宸的時候，屋中已經沒人了。
“人去哪兒了？”顏九嘟嘟囔囔。
接連三天，顏九都沒在碧水汀遇見司南宸。
一向不喜歡鍛鍊身體的顏九開始在院中扎馬步，嘴裏還念念叨叨。
“這傢伙心靈不會這麼脆弱吧？”
嘴上念着，眼睛也不閒着，一個勁兒地向門口方向瞥去。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見是甘媛媛，顏九接起。
“喂，怎麼了？”
“顏總，您看看v博熱搜！”
聽甘媛媛這個語氣，顏九就知道事情不小。
“好，我馬上去看。”
當顏九打開v博的時候，竟然還卡頓了好幾秒。
這是出什麼大事了？服務器都崩了？
顏九好不容易纔進去，隨便一眼，一個熟悉的名字入目。
司南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