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的目光落在樂安臉上，如洪水般的威壓傾瀉而出，樂安臉色變得煞白，整個人愣在原地。
“你身爲執法者，卻沒有一顆分辨善惡的心，將自己視爲高高在上的神祇，隨意抹殺靈體，這就是古國特調管理局教給你的東西?”
“我……”
高明也上前爲樂安說情：“大人，樂安只是一時衝動，平日他在局裏也不是這樣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他計較了，樂安，還不趕緊給大人道歉？”
樂安第一次見識到顏九的怒意，但是他打心底覺得自己做的沒有錯。
他在古國特調管理局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過哪個靈體是好的，它們大多都是因爲橫死或者怨氣難解留在人世間，它們本身就是超乎自然的存在，再存有報復心理，自然是將人類視爲仇敵。
古國特調局的任務就是保護古國人民不受它們的侵害，這種想法早已在樂安的心底根深蒂固。
所以，他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顏九和副局長！
“我不知道我錯在哪兒，副局，我不會道歉的。”
樂安的強硬態度被顏九瞧在眼裏，她走上前，身後的小奕也怯生生地跟着。
震懾人心的聲音落下：“收服怨靈，固然沒錯，但是對於一些生前死後都沒有做過惡的靈體來說，你一上來用的就是讓他魂飛魄散的咒語，是不是未免有些太偏激了。”
“古國特調管理局要做的是維護兩種關係的平衡，並不是隨意抹殺生靈。”
“何況，小奕是我的人，你在動手之前，有沒有尊重過我這個主人？”
顏九的聲音迴響在樂安耳畔，此時的樂安已經大腦宕機，甚至覺得顏九說的有些對。
但是想要輕易改變他多年以來的想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就算如此，你豢養這種靈體，本就是違法，養小鬼來獲利的術士，人人得而誅之！”
小奕躲在顏九身後，聽到他這麼說顏九的不是，一時間也忍不住了，探出了腦袋。
“你錯了，大人不是利用我來盈利，是我心甘情願爲大人打工，我早已看透了輪迴世俗，不想再經歷一遍！”
樂安眉頭蹙起：“住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顏九本覺得樂安是一個本本分分的人，雖然有時候腦子不轉一根筋，但也是個好人。
但是現在看來，他純屬就是那網上所說的大怨種！
“樂安一派，什麼時候沒落到如此地步了？”
“想當年，樂安是我最得意的左膀右臂，可是如今，你的種種表現讓我太失望了。”
高明也覺得今日的樂安太過於偏激，將他拉到身後，見樂安還要開口，直接瞪了回去：“你給我閉嘴！還沒有鬧夠是不是！”
“副局！”
“閉嘴！再廢話，就取消你的參賽資格，你給我滾回古國去！”
樂安總算是收斂不少，不過還是一臉不忿。
高明做起了和事佬，堆着一張笑臉上前爲顏九順毛：“大人，實不相瞞，樂安的師傅就是因爲對靈體心慈手軟所以才喪命，他對這件事情一直是耿耿於懷，所以對靈體的態度也是格外偏激，這個情況，我們局裏的人早就注意到了，也不止一次勸過他，但是因爲他的師父對他來說太過於重要，這孩子一時想不開。”
聽到這個解釋，顏九的神色稍緩。
“這不是他今日如此沒大沒小的藉口，樂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樂安見顏九咄咄逼人，滿目怒意。
樂安說這句話的時候，高明不僅沒有阻止，甚至還偷偷瞥了一眼顏九的神色。
有些話，高明不好直接問，倒是可以藉着當下這個機會試探一下顏九的態度。
顏九最喫的就是激將法，她素手輕勾，小奕便會意，直接鑽進了顏九胸前戴着的魂石中。
緊接着，顏九清麗的聲音響起：“樂安，我會讓你知道，挑釁我的下場，而且你的道歉，我收定了。”
“小夥子不用這個眼神看着我，我們走着瞧！”
說罷，顏九還輕輕拍了拍樂安的肩頭，眼中盡是不屑。
顏九將周身氣勢收斂，機艙內終於不再是那般壓抑。
樂安此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打溼。
古國特調管理局中的每個普通職員拿出來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更別說他這個小組長了。
就是如此高位，在面對一個女子的時候，他都感受到了一種讓他無處遁形的壓迫感，這種感覺，他不想再體會一遍了，實在是太難受了！
高明掃了樂安一眼，也顧不上安慰他，上前開始討好顏九。
正準備閉目養神的顏九聽着高明在一旁的喋喋不休，好看的眉頭輕蹙。
“你的話爲什麼這麼多？”
高明：“……”
“大人，我是想說，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到達了。”
顏九連眼都沒擡，沉沉“嗯”了一聲。
高明在顏九這邊碰了壁，這纔回去看樂安，樂安見高明過來，一副委屈。
他不明白，爲什麼副局剛纔不向着他！
高明讀懂了樂安的神色，湊近他身邊，低聲道：“不管誰對誰錯，那靈體都是顏九的東西，我們現在有求於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去得罪她，這不是讓我進退兩難？”
樂安也開口：“副局，她真的是幾百年前的清遠居士嗎，我不信。”
高明急忙擡手捂住了樂安的嘴巴，眼神示意他小點聲。
“我們現在無法驗證她的身份，但是在比賽場上，她是真是假，自會見分曉。”
聽此，樂安的神色漸緩。
“副局，您讓我先靜一靜。”
在顏九這吃了虧，樂安十分不爽。
高明開口：“好，你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我說的話，下次可不能這麼衝動了，聽到沒有！”
樂安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高明似乎要聽到他的親口答應，直勾勾地盯着他：“且不說這件事情，如果她不是清遠居士，那也是清遠居士的直系傳人，論輩分，你也得稱她一句師祖，你們樂安一派世代供奉清遠居士的祖訓你都背到哪兒了？”
“她的身份，會場上絕對不能提一嘴，你聽明白了沒有？”
樂安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
雖然他從一開始就不爽顏九的高高在上了，但是非大義面前，他還是拎得清孰輕孰重的。
這場大比決定古國特調管理局的生死存亡，他也斷然不會如此衝動。
有些事情，還是回到古國解決纔好！
顏九感覺到了樂安的敵意，不過無所謂，幾百年以來，看不慣她的人多了，他又算是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