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子老頭還挺傲嬌：“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正在砸核桃的顏九連眼都沒擡：“你要是死的早，也能一點不變。”
顏奎：“……”這傢伙的嘴還是這麼的毒。
“是你叫顏正峯讓我來找你的？”
“知道還問，你很無聊。”
顏奎快要被顏九氣死了，但這裏是顏九的夢中，他縱使有通天的能耐，進來了也不能隨便出去了。
顏奎只好耐着性子上前，蹲在了顏九面前：“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事情，我不能說。”
顏九沒想到顏奎到現在了都是這般頑固：“你不告訴我，就眼睜睜看着顏家走向滅亡吧。”
顏奎微怔：“我相信你不會的，這不是還救了顏正峯嘛！”
聽此，顏九嘴角微勾。
“我只是救顏正峯這個人，沒說過我要救顏家，而且，你知道我的手段，想要一個二流世家從帝都除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顏奎猶豫過後，皺起了眉頭。
他和顏九相識幾百年，從幾百年前與當今社會相比稍稍落後時起，顏九就是雷厲風行，她說到做到的性子，着實讓他頭疼。（本書背景完全架空，沒有必要上綱上線的追溯，幾百年前顏九存在的那個時代，已然開放，若想有具象，可以參考民國時期。）
如今顏九如此說，真真是讓他兩頭爲難。
顏九見顏奎如此糾結，停下手頭動作，仰起下巴：“那我再問你，那鬼是怎麼死的？”
顏奎一驚，雙手攤開：“你去擊殺的那攝青鬼，我又沒看見，怎麼知道它是怎麼死的！”
顏九嘴角微勾：“你怎麼知道它是攝青鬼，我剛纔可沒說。”
顏奎反應過來被顏九套路了，急忙捂住了嘴，指着顏九：“你！”
顏九將手中砸核桃的小榔頭丟下，拍了拍手起身：“行了，就你那點小心思，還瞞不過我，我就不信你那唯一的傳人都要嗝屁了，你能坐得住，巴不得衝上去替他撞飛那些冤魂吧？”
顏奎的心思被顏九看穿，嘆了一口氣：“顏九，我們相識一場，有些話憋在我心裏很久了，我還是跟你說說爲好。”
顏九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倒是心裏將顏奎這個老雞賊罵了個狗血噴頭。
——哼，之前不還是不能說嗎，怎麼現在就能說了。就說你擔心我真的搞你顏家。
“說吧，我倒是要聽聽，你知道些什麼。”
顏奎這才娓娓道來：“你雖是被獻舍重生，但也算是不正當的手段，想要藉此逃出天道的責罰，恐怕很難，這些話相信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旁人如果得此機緣，定要好好珍惜，估計連踩死一隻螞蟻都怕遭受報應，可你仔細想想，自從你重生後，手上沾染了多少的因果是非？顏九，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就連天道都要敬你幾分的存在了！”
“當年你即使強大，可因爲沾染鮮血罪業太多，最後還不是年紀輕輕死於天罰之下？”
顏九的神色微動：“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從現在開始，就要遠離旁人的因果是非？”
顏奎沒說話，但是那臉色猶如吃了屎一般難受。
顏九看得出，他已經被禁言。
有些話，不是他不想說，是張不開嘴。
“好，你說的這些，我心裏已經有了盤算，再說說在橋西路上，你看到了什麼？”
顏奎眼底露出一抹疑惑：“你就是當事人，問我做什麼？”
別看顏九當下表現的這麼冷靜，實際上她自己心裏也沒底，因爲她至此對攝青鬼是怎麼死的沒有半分印象，記憶只停留在她被攝青鬼打倒在地的那一刻。
顏奎也沒多想，就把當時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先前我見你不敵那攝青鬼，倒在地上眼看就要死了，可最後關頭從你懷中衝出一個黑色鬼影，我便知道這絕對是你留着的底牌。”
顏奎提到那黑色鬼影的時候，顏九眼神都變了，多了幾分沉重。
“然後呢？”
“然後自你們戰場籠罩上一層迷霧，我根本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麼，只能聽到攝青鬼的慘叫聲響起。”
待顏奎說完之後，顏九的情緒格外低沉：“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那顏家的事……”
“顏家子孫雖是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這偌大的顏家也是我一手造起來的，說沒感情也是假的，放心，只要我在，顏家就不會倒。”
聽此，顏奎一陣竊喜，退出了顏九的夢中。
顏九重新坐下，手中多了四分五裂的魂石，她的眼神格外悵然。
小奕……
不用顏奎說，從顏九察覺魂石碎裂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小奕出事了。
一定是爲她而死。
“小奕，是我無能。”
顏九將臉埋在膝間，無盡的悲傷籠罩着她。
這個悲傷，不知道沉浸了多久，顏九聽到耳畔人呼喚，知道自己該走了。
她的情緒雖是不外露，但是從未將小奕當過外人，就連裝着它靈魂的魂石，她一直一來都是貼身佩戴。
沒有人瞭解顏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像沒有人知道她對小奕多麼在乎用心。
顏九擡起那雙紅了眼眶的眸，其中狠辣盡顯。
她絕對不會讓小奕白死！
顏九不是不記得顏奎對她的忠告，但是小奕是她的忠僕摯友，是她生死之間並肩作戰的夥伴，它的死，絕對不能這麼窩囊！
只要解決完這背後之人，顏九就收手，再也不碰這些術法！
顏九一醒來，對上司南宸那雙無盡深情的眸子。
他的聲音同樣沙啞：“醒了？”
顏九看司南宸這虛弱的狀態就知道是同命術的作用，這個傻瓜，也遭受了她所經歷的一切苦難。
這時，甘媛媛也衝了進來，顏正峯也醒了。
“顏九！”
“老祖宗！您終於醒了！”
顏正峯那是痛哭流涕，一個勁兒地在向顏九磕頭。
顏九覺得這牀都跟着震了震。
“老祖宗，是我對不起您，你都是爲了救我！”
“對不起！對不起！您就是殺了我！我都沒有半句怨言！”
“老祖宗，舉頭三尺有神明，我顏正峯在此許願，我願用我三十年壽命來換老祖宗……”
“閉嘴！”
顏正峯的話還沒說完，顏九就厲聲呵止了他。
“我爲了救你差點死了，你還給我許願，你倒是能活三十年？我可不想你明天就死了。”
顏正峯明顯沒想到這個問題，神色尷尬：“老祖宗，那我……我許二十年您看如何？”
“滾。”
顏正峯雖然不解，但是現在已經對顏九言聽計從的他真的當着這三個人的面滾了出去。
顏九：“……”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