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抓狂:“夜闌,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我知道你敢,但是你不會。”
顏九:“……”他就抓住了她急於求真的心理。
顏九知道這樣下去會讓自己陷入絕對的被動之中,她忍住心口的怨氣,沉聲道:“你不說,可以,我有的是手段讓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我們慢慢來。”
夜闌擡眼,仍舊是那副似乎和他根本沒有關係的樣子。
“你等不了那麼久。”
顏九現在就想弄死夜闌,恨得她牙癢癢。
“夜闌,你想死是不是?”
夜闌輕飄飄地落下這麼一句話:“你所剩時間不多,如果想繼續留在這個世上,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得聽我的。”
顏九眼底多了幾分警惕:“你還知道什麼?”
夜闌轉動輪椅錯過顏九:“我不僅知道你血線的事情,我還知道你是被獻舍還世,你現在所用的這個身體,只不過是供奉你靈魂的顏家小輩罷了,跟你原來的那具身體差遠了。”
顏九的神色越來越難看:“這些東西,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的就是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可以幫你,陰曹地府的那幾個廢物也幫不上你。”
“而且,你想要躲過天道的追殺,也只有我可以護住你。”
顏九的神情更爲謹慎幾分:“你想要什麼?”
這時,夜闌突然回頭望着顏九:“我想要的很簡單,從始至終,不過就是一個你罷了。”
顏九:“……”他以爲他是霸道總裁?
顏九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掣肘威脅她,沒有人!
夜闌以爲顏九會動搖,畢竟在他心裏,顏九就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一個人,她若不是想活着,也不會如此艱難地收服柏城爲她所用。
夜闌自認爲她很瞭解顏九,但是他了解的,卻不是現在的顏九。
他低估了顏九對司南宸的感情,更低估了司南宸對顏九的重要性。
所以說,在這個談判中,他必定會輸的一塌塗地。
顏九的聲音冷沉:“我承認,你起先說的我很感興趣,但是現在,我沒興趣了,我就算是明天死,我也會死在我自己的手裏,我除了信我自己,其他人都不信,因爲你們壓根不值得我去相信。”
說罷,顏九連一個讓夜闌繼續誘惑的機會都沒留下,直接轉身就走。
夜闌望着顏九堅決離去的背影,眸光微暗。
顏九,你至今都不願意相信我嗎?
這世間,唯獨不會害你的人,只有我,無論何時何地,只有我纔是真心對你好的。
當然這些話,顏九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入耳。
在她的心裏,她不會將自己生死攸關的大事交給一個算計她的人。
……
這一晚,雷電交加,大雨傾盆,樹都斷了,一些建築物都塌了。
這不是天災,也不是人禍。
只是因爲,某些人塵封多年的某些記憶突然鬆動了,這個世界太渺小,根本撐不住她的存在。
而顏九也有明顯的感覺,天道落在她身上的那份監視,好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道那是掌控世間萬物的存在,雖說她已經活了幾百年,但是對上天道,她也只有爭執爭執的份兒,想要與之抗衡,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一切,顏九都再清楚不過,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在這場陰謀大論中,這個夜闌,到底扮演的是一個怎樣的角色?
想了半夜還是沒有頭緒,索性顏九也就不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真相總是會浮出水面的。
雷雨交加的這晚,顏九本以爲後半夜可以睡個好覺,剛沾枕頭,急促的電話鈴聲就把震醒。
顏九不耐煩地接起電話:“你們最好是有事彙報!”
對面傳來焦急的聲音,還伴隨着雷電:“領主,不好了,那羣人裏面的頭頭髮燒昏迷了!”
顏九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當她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看守司南宸那裏的守衛時,“噌”的一下坐起。
“你說誰?”
“好像叫什麼司……”
掛斷電話,顏九穿着睡衣,拎起頭套就向外衝去。
那晚,雨水是刺骨的冷,浸溼了顏九的睡衣,她在雨中奮力奔跑着,大腦不敢思考,她不敢去想司南宸會有如何不測,也不會去想,她只恨自己爲什麼不能再快些。
“領主,這麼大的雨,您怎麼過來了!”
顏九已經被淋成落湯雞,她顧不上他們,直接衝進去。
一進門,果然感受到死氣沉沉的氛圍,她衝上前抓住魏莽的領子就問:“司南宸呢?”
魏莽沒想到顏九會這麼衝動,指了指樓上:“在……在樓上。”
一羣人親眼目睹顏九兩步並一步地衝上樓。
別說他們沒想到顏九會如此失態,就連顏九都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許是今日夜闌的事情告誡她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也可能是她感覺自己不再屬於自己。
她就分外害怕司南宸也離開她。
顏九一推開門,刺鼻的血腥味衝進鼻腔。
再看躺在牀上的人已經昏迷不醒,白襯衣被血跡浸染。
顏九慌了。
“司南宸!”
快步走近,直接按住司南宸的脈搏探查。
當顏九查出司南宸的脈搏很虛弱時,她急忙去掀他的白襯。
那白襯之下,傷痕累累,舊傷添了新傷,新傷猙獰可怖,血肉模糊,一些傷口甚至可見白骨。
顏九驚慌失措。
“爲什麼會這樣?司南宸!你到底做什麼了?”
顏九不敢去碰司南宸的傷口,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愣在原地,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這時,陳雲端着一盆乾淨的水闖進,見顏九已經在了,他也是先愣了一下。
“您……您來了。”
顏九告誡自己要冷靜,一記眼刀甩過去:“他怎麼了?”
陳雲也如實開口:“我們家少夫人失蹤後,少爺茶飯不思,沒日沒夜地找少夫人,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等他再回來時,就帶着這一身的傷,新傷舊傷遍佈全身,根本數都數不清。”
聽着陳雲的話,顏九紅了眼眶。
“就說我說的,讓焦柯帶着藥室裏面最好的外傷藥過來!”
陳雲微怔,反應過來急忙頷首:“是!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