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旗下,黑壓壓的人羣穿戴整齊的警服,一同以至崇高的敬禮喊出自己的誓言。
在喊出誓詞那天起,他就以捉捕罪犯爲終身使命。不管是多累多苦,他從來都是滿腔熱血地工作。
但現在的他卻只是廢物!
“江隊!”
甜甜的喊聲拉回他的思緒,在空曠的地下層走廊不斷迴響。
江旭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腳步沒有一點兒放慢。
見狀,白一晨加緊步伐追上了他,一手扳過他的身體,不滿地怒斥。
“江隊!”
“案子結了。”
深知她追上來的原因,江旭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了當說出結論後,越過她走進辦公室。
白一晨並沒有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緊追他身後走進辦公室,試圖繼續遊說他。
“誰都能看得出這案子有問題!”
“哪又怎樣?”
點起一根香菸,男人毫不在乎的態度直接刺激到白一晨,她直接大吼出聲。
“江旭,你就這樣當警察嗎!?”
沒禮貌的叫喊,江旭剎停了自己,倏地轉身面向她,白一晨硬生生撞到他堅硬的胸膛,發出噢的一聲,鼻頭一下子變紅。
他低頭朝她凶神惡煞的吼叫,猶如地獄的惡鬼咆哮。
“靠關係的!你搞清楚現在是和誰說話!”
“我叫白一晨,不叫靠關係!江隊!”
江旭吼得大聲,白一晨比他更大聲。
不就是鬥吼嗎?
誰怕誰!?
“怎麼了?就因爲一次的挫拆就一厥不振嗎?你這樣對得起死去的那些兄弟嗎!?”
“你不要把事講得這麼容易!我拿不了槍!開不了槍的警察就是廢物!”
深知白一晨知道自己的祕密,怒火在胸中翻騰,江旭乾脆將破罐子摔碎。
他怒睜着眼,額角的青筋隨着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
他現在就是廢物!
他就是想當廢物!
難道這樣子也不行嗎!?
“既然這樣子,這案子你還惦記着做什麼!?”
啪!
一氣之下,白一晨憤而抄起一堆文件。
一疊文件赫然打在江旭臉上,揮掉他嘴裏刁着香菸,紙張散落一地。
男人完全傻愣住,根本沒猜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怔了兩秒後,他纔回過神來,怒氣仿如火山一樣爆發了。
“你瘋……”
江旭怒視向她,話吼到一半卻停住了。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掉落,那雙大眼睛撲閃閃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眼睛撲簌簌地流下來。
女孩凝視他的目光充滿心疼和不捨。
他驀地覺得喘不過氣,淚水如一座山壓下來,重重壓在他心上。
她……爲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江旭眼睜睜看着她流下兩行清淚,心底卻有着說不出的複雜。
房間變得很安靜,只有白一晨調節情緒的呼吸聲。
任由淚水滑過雙頰,紅透了眼眶,她緩緩吐出一句。
“這麼容易放棄的話,你還真的是廢物。”
黑夜寂靜,朦朧月色。
女孩站在陽臺上擡眼望向滿是星光的天空,柔和清亮的眼中沒有焦距,俏臉滿是茫然與沉思,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在敲打欄杆。
良久,她將雙臂擱在欄杆上,苦惱地將整張臉都埋進去。
“爸,我應該怎麼做?”
此刻,一夜無眠的還有躺在牀上,眼光光盯着天花板的男人。
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他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卻怎麼也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水汪汪的雙眸。
她到底在哭什麼?
唉!
春日陽光正好,早晨的微風不燥。
早上10點多,空蕩蕩的辦公室。
江旭眸底的失望一閃而過,隨即習慣性從褲袋掏出煙盒,點燃起一根後,懶洋洋地攤坐在自己位置。
她不是第一個來的實習生,之前也有過幾個,但一知道自己是進了一個打雜部門後,第二天就沒再出現了。
有一些倒是能堅持上兩天,不過還是被他的爆脾氣逼走,而白一晨堅持快兩星期,算是最久的一個了。
吐出一口白圈,江旭環視這乾乾淨淨的地方,昨晚爭吵時散落的文件早已收拾好放回原位。
這時,他的心底有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真的很難想象兩星期前這裏是一個垃圾崗。
算了!
不是早預料到的事嗎?
“江隊!”
清脆的聲音霍然響起。
一個激靈,男人立馬擡眸,仍然是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不由得自嘲。
這才幾天,竟然有幻聽了!
“江隊,跟我去個地方。”
聲音再次亮起,這一次卻是伴隨着一道人影。
看見她的一瞬間,江旭整個人愣住了。
他還以爲……
“發什麼呆呢?走吧!”
清甜的笑容仿如昨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白一晨若無其事走到他的面前,牽起他的手轉身。
江旭動了動雙脣,終究什麼話也沒說。
手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的五指不由得稍稍一攏,卻終究沒敢握下去。
女孩輕輕一握就已經感受到這男人的指腹有薄薄的一層繭,略帶粗糙。
這都是勞動的成果呀!
驀地——
男人忽然意識到他倆竟然牽上了,趕緊抽回自己的大掌。
對於男人極大的反應,白一晨聳聳肩表示不在意。
畢竟獵人要有耐心。
白一晨並沒有帶他去什麼地方,而是去了5樓的槍房。
望見她要帶自己去的地方,江旭佇在門口,冷冽的目光再次射向她。
“靠關係的,你什麼意思?”
明知道他開不了槍還帶他來槍房,她這是要諷刺他還是故意要看他出醜?
“來練槍呀!”
女孩理所當然的語調仿似他問了什麼白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