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坦的季節裏,樹蔭下是少女纖薄的身影。
她懶洋洋地躺睡在舒適的石椅,微風輕輕拂過臉龐,一縷縷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在她白晳的臉蛋映出一片斑駁。
驀地,仿似有一團黑影遮擋了她的光線。
少女輕蹙眉頭,緩緩睜開雙眸。
下一秒,惺忪的眼睛一下子放光。
“老師!?”
“不要在這兒睡覺。”
溫婉動人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
剛睡醒的她頂着一頭凌亂的髮型,纖細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替她整理。
在太陽的照射下,一抹反光在她手指上閃閃發亮。
仔細一看,是她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枚銀戒指。
少女彎起眼睛,眉宇間盡顯幸福。
她陽光似的笑容彷彿會傳染一般,來人不自不覺拉起了脣角。
這是記憶中永不抹去的笑容。
“久等了。”
夜幕又在天空降下,繁華的城市只能看見幾顆疏落的星星。
黑色吉普駛到酒店門口停下,車裏的人磨磨蹭蹭好半天也不見下車。
就在女孩轉身欲推開車門時,身邊人又再不知第幾次拉住了她。
“記得別喝酒。”
“記住了。”
“還有,離男的遠一點。”
江旭知道她有吃藥抗敏感的習慣,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他儘可能都不讓她吃藥。
不過今晚例外,因爲他不在身邊。
“我知道啦!我跟他們也不熟。”
“還有”
相對於男人的憂心忡忡,女孩的內心充滿了甜蜜,她湊上前輕啄阻斷他下面的話。
眨動水靈靈的雙眸,她的一顰一笑都映進黑色的眼珠子,他無奈嘆息後,大掌輕撫她的後腦勺。
“我等你。”
“別等了,我不知道要到幾點。”
“反正你結束後打電話給我。”
江旭認定要做的事不是輕易會改變的,女孩亦不強逼他要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
“那你去哪兒?”
即使她再快也少不得要和同學們花一、兩小時聊聊天。
這段時間,他一個人能去哪兒?
不過,男人只是笑了笑後,擡起右手揮了揮。
女孩兩眼疑惑,不解地望向他。
“練槍,這酒店附近有家射擊場。”
“什麼!?”
一聽見他要自己去練槍,白一晨實時不冷靜了。
“你不能一個人去!”
“老、”
“不行不行!要不我不去了,我陪你去練槍。”
女孩一張小嘴說個不停,頭搖得像波浪鼓。
男人不自主伸出兩根手指將她兩塊脣瓣壓在一起,成功把她的話全堵住。
白一晨睜大一雙兔子眼,雙頰鼓起來,一張小嘴更被他壓成鴨嘴狀,可愛得很!
不過,即使這樣,她還不放棄地咕嚕咕嚕說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江旭忍不住眉眼彎起,俯身吧唧親了一口。
“老婆,相信我。”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女孩一擡眸就撞進深邃的黑眸,什麼話都吞回肚子。
“不舒服的話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嗯。”他往女孩的額頭輕親後,淺笑地催促,“去吧!要遲到了。”
白一晨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果真快到約定的時間。
“記得不舒服的話要告訴我。”
“嗯。”
女孩趕緊再叮囑一句後才匆匆下車。
過了好一會兒,黑色吉普纔再次發動。
練槍場是在酒店後的一條小巷裏,由於它並不對外開放,所以只有熟人介紹纔可以入會。
不過,他也很多年沒來了。
走進久違的場所,江旭依然很熟悉它的流程,徑自往登記處登記。
店員幫助客人登記完個人身份訊息後,按照編號遞上練槍設備,江旭隨後挑了一個較隱密的練槍位置。
江旭惦了惦□□,不自覺嘴角上揚。
幸好上次白一晨陪他練習了很長的時間,在她疏導下不至於連槍也拿不起。
雖然現在拿槍還會有手抖,但只要再習慣它的存在,練回手感的話,準確度什麼的根本不用擔心。
抓起一把子彈,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將它們一顆顆裝上彈閘後,扣上□□,迅速擡手瞄準遠處的標靶。
呯呯呯!
七環、五環、六環。
連發三槍都在靶上。
成績比想象的好,起碼沒脫靶。
不過,要是讓人知道曾經的神槍手居然因爲沒有脫靶而高興不已的話,大概會被整個警局取笑。
江旭自嘲地搖搖頭,正想嘆氣時,一張清純可愛的笑臉浮現眼前,嘴角不自覺上揚,繼續將□□瞄向標靶。
不知道老婆玩得怎麼樣?
驀的,一些零碎的片段閃過他的腦海,快得他想抓也抓不住。
激烈的頭痛襲來,身影一恍,一個蹌踉,仿如隨時要摔倒一樣。
“客人,您沒事吧?”
淡黃的水晶燈華麗地掛在天花板,投下淡淡的光線溫柔地籠罩整個餐廳,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幻的彩光,顯得優雅而高貴。
闊大空間盡顯奢華風格,任誰都沒料到只是簡單的一個同學會居然會在宴會廳辦得如此隆重。
白一晨環視一週,正準備挑選一個不顯眼的位置時,一把聲音喊住了她。
“小白?”
聽見有人喊她,女孩下意識回頭就看見兩名打扮豔麗的女人向她步來。
來人佯作一臉驚喜。
“果然是你!但是你不是在北城嗎?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
“呀,我實習在這裏。”
“實習?哪家公司呀?”
“警局。”
“什麼!?你當警察了?”
其中一名女人發出驚詫的聲音,語氣中隱約帶有輕蔑。
白一晨笑笑地和她們聊了起來。
說實話,她並不太認得這些人,但這並不妨礙她聊天。
“哪間的派出所?”
白一晨一怔,扭頭望向剛剛發問的女同學。
她一頭大波浪的奶茶色捲髮,雙眼明顯是帶了瞳孔放大片,臉上的妝容偏向歐式濃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