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裏搖曳微光,拉長几道黑影。
“嗚!嗚!”
口中塞了破布的人雙肩被人一左一右強壓跪在地上。
坐在椅子上的人目光冷冽,絲毫沒有看向他的意思。
一道利光閃過空中。
“嗚!”
淒厲的慘嚎從喉嚨擠出,卻苦於嘴巴無法發出半點兒聲音,只能疼得扭曲臉孔,手腳被控制下就連在地上打滾也無法做到。
鮮紅液體滴落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晶瑩通透像一顆顆紅石榴寶石,在地上串連起來。
紅寶石的盡頭是一小戳的小拇指,跪地人硬生生忍受分離的切骨之疼。
噠噠噠!
還沒從上一秒的痛苦中抽離出來,平穩有節奏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跪地的人猛地睜大眼楮,眼眸底的驚恐隨着黑影的靠近而變得愈來愈大。
他瘋狂搖頭,被堵死的嘴裏發出瘋了似的嗚嗚聲。
窗外皎白的月光勾劃出完美的身材線條,紅潤的薄脣輕輕啓開,醇厚的嗓音吐出的卻是冷人心扉的無情。
“我這人最討厭背叛。”
被逼跪伏在地上的人不停地顫抖,嘴巴堵上的他連爲自己辯護的機會也沒有。
在魔鬼手下工作的人都知道只要是他認定的事,就不存在第二個可能。
“碎了吧。”
“呀!”
輕飄飄的一句落下,慘烈的尖叫聲貫徹整個房間。
馬克眉頭輕皺,身邊人已經將人往門口拖去,慘叫聲隨房門緊閉後消失。
空間一下子變回了安靜,他滿意地躺回自己的總裁椅。
此時,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恭敬地遞上幾張照片。
隨手接過看了幾張後,他的嘴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底閃過一絲狠意。
“真幸福。”
語音一落,一張婚照隨即從他手上飄下,跌落燃燒的火盆。
“嘔……”
腐臭的味道一下子衝進鼻腔。
剛解開塑料袋,白一晨就直奔路口,一手撐在牆壁,又是一陣乾嘔。
吐了好一會兒,白一晨重新深呼吸後,再次走進垃圾場。
這是一宗棄屍案子。
今晨有路人報案一個垃圾場有異常的臭味,陳凡便帶刑警二隊和特殊支援隊進行調查。
搜索了好幾個小時後,他們發現數袋棄置的塑料袋,臭味就是從裏頭髮出,而且裏頭裝有骨頭和肉。
法醫到場後,初步判定是人體組織。
爲了找回所有殘體,所有警察都紛紛埋首在這臭味熏天的垃圾場裏。
廢紙、食物殘渣、污水,甚至有黏稠的衛生用品各種令人噁心的垃圾隨意堆成一座座小山,除了難聞的惡臭,更有不少蒼蠅打擾他們的工作。
烈日之下,豆大的汗珠沿額際、脖子、後背染深了他們身上淺藍的制服。
悶熱的環境之下,大家長期保持彎腰尋覓的姿勢,難免開始肌肉痠軟。
女孩兩手撐腰,正想挺直放鬆一下時,眼前突然一黑,一個蹌踉,直栽向跟前的垃圾堆。
“小心!”
白一晨甩了甩頭,試圖將腦子裏的暈眩甩走。
路然滿是擔心地看着她。
“你休息一下也行。”
“沒事,我可以的。”
女孩強拉動脣角,兩手用力拍打雙頰,再次打起精神。
“小白,你最近太勉強了。”
“大家都一樣。”
“哪兒一樣?我們可不會天天泡在練槍房。”
路然一邊說道,一邊脫掉手上的外套,輕拍她的後背以緩解她的不適。
“沒事。”
白一晨固執地說道
她絕對可以!
中午,陽光撒下最強烈的光線。
警局的飯堂不管是什麼時間都不缺食客,每一位盡心盡力爲市民服務。
在匆匆用膳的時間裏,有一張桌子卻顯得慢吞吞。
“不好喫嗎?”
路然問向坐在對面的白一晨。
從坐下到現在,她就沒喫兩口,一直用筷子撥弄飯菜。。
“沒事。”
忽的,濃烈的飯菜味傳來惹起一陣反胃的感覺。
女孩忍不住發出一聲乾嘔。
“嘔~”
“怎麼了?”
“沒事,那味散不掉。”女孩耍耍手,勉強笑道。
路然點點頭表示充分明白。
想當初她剛接觸屍體的腐臭味時,連續好幾天都喫不下飯,硬生生瘦了一大圈。
不過,白一晨明顯除了因爲屍臭外,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還在氣老大嗎?”
瞟向她蒼白的臉孔以及眼瞼下的烏青,路然試探性一問。
她已經聽說醫院的事了。
據聞江旭上星期受了嚴重的槍傷,卻瞞着白一晨硬要出院。
當晚就再次被送進急診室,連續高燒三天三夜,女孩也沒日沒夜地在醫院照顧他。
白一晨頂着一張蒼白的臉蛋,搖了搖頭。
“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而已……”
“小白,你纔是學生。”
女孩自責的樣子令路然心疼,不禁提醒她。
白一晨輕輕動了動嘴角。
正想說些什麼時,卻忽的記起馬克的事應該屬於機密,路然他們只知道江旭和老餘暫時調去幫助緝毒隊執行任務而已。
她安靜了一會兒,扯出一抹苦笑。
“我只是覺得他在努力的時候,我也應該追上他的步伐。”
對於女孩的固執和認真,路然雖然心疼,但一時間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白一晨再擺弄了一下眼前的食物後,發現自己真的一點兒食慾也沒有,直接放棄了。。
“我不想吃了,我去練槍。”
“……好吧。”
女孩再次拉動嘴角,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後,乾脆捧起餐盤離開座位。
路然看着她遠離的背影,思忖半刻後,掏出了手機。
午後的金黃灑進會議室。
有別於悠閒的時光,室內一片凝重的氣氛。
梁任喬輕擰眉頭,神色嚴肅地道出自己組的搜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