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乃正在玄關穿鞋,白襯衣的領帶還沒打好,餘光掃到男人的身影,她擡頭詫異道:“好早,我還以爲你要睡到下午。”
雪之下父親還在主臥呼呼大睡,連原定的會議都只能被迫推遲。
“我該怎麼回答,反正是起來了。”夏格笑着說,小狐狸剛纔重新鑽進袋鼠兜,上竄下跳一整晚,估計是玩累了。
“順路把你也送過去?”陽乃邊說邊將領帶紮好,好久不見還是要正式一點。
“妥。”
今天陽乃開的是母親的商務車,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側頭問:“早上起來不洗漱嗎,衛生間裏給你準備好了。”
對方的皮膚光滑到連她都有些羨慕,不好好保養可真是白搭了。
“回去再說。”夏格搖了搖頭,一個渦就能解決事情沒必要太麻煩。
陽乃看了看錶,沒有一丁點歉意地說:“先去機場,時間不太充裕。”
“隨便。”夏格無所謂,他一個蹭車的當然沒什麼要求,而且這傢伙早上幹勁十足的樣子,看來是對和妹妹見面感到有些興奮。
商務車開上高速,最終抵達千葉國際機場,陽乃將車停在路邊掏出手機。
“還有十幾分鍾落地。”
“那幹嘛。”
無聊的氣氛漸漸在車裏瀰漫,要是一個人可能還不覺得,畢竟玩會手機就過去了,現在兩個人目光呆滯地看着窗外,外面綠草茵茵,還有用來減輕噪音的樹林。
“聊會天兒?”陽乃往後一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就硬聊?情緒也不到位啊。”夏格嘴角抽搐。
陽乃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從小……”
“停,不如玩會兒石頭剪刀布。”夏格打斷她,他只是來搭一趟順風車,不是來當人生導師的。
陽乃重重咬住嘴角,“來,玩彈額頭的那種。”
她一定讓對方疼到後悔。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
飛機舷梯,一位姿容端正,五官精緻的女孩跟着隊伍走下來,她和周圍人格格不入,有着大家閨秀般的風範,皮膚白皙,黑髮過肩,粉色嘴脣大小恰到好處,容貌可愛到犯規,是毋庸置疑的美少女。
雪之下雪乃關掉手機上的飛行模式,接着撥通了電話,昨天晚上母親就告訴了她今天誰來接。
“我到了。”她稍顯彆扭地開口。
“路口。”電話那頭傳來姐姐的聲音。
雪之下雪乃愣了一下,怎麼還哭了,不至於吧。
公路的路口,雪之下雪乃看見自家的商務車走了過去,一上車就感覺到裏面的氣氛有點不對,這時候副駕駛上的男人轉過頭笑着問好。
“上午好,雪之下小姐,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你好,我是雪之下雪乃。”她輕輕點頭,對方應該是姐姐比較要好的朋友,否則不會出現在這裏。
“小雪乃歡迎回家。”陽乃笑容燦爛地說。
“沒有,好久不見太激動了。”陽乃用紙擦起了眼角,然後偷偷用頭髮蓋住額頭,上面紅的都快腫了。
某人敢發誓他沒用力,只是對方輸的次數太多累積的結果,在反應速度上女人一敗塗地。
雪之下雪乃側臉看向窗外,搞得這麼肉麻幹什麼。
油門踩下,商務車起步加速,窗外的景色開始後退,留下了草坪樹木綠色的剪影。
“學校已經安排好了,總武市立高中,我有一個朋友在那裏任教,負責又有耐心,正好帶你這一屆。”
“拳法也很出衆。”夏格沒忍住補充道。
陽乃騰出手用力拍了他一下,靜因爲暴力因素弄砸過多少次相親了,而且這傢伙還是靜的學生,取笑這一點未免太不厚道。
突然,她神色一怔,朋友的學生是我老公,這不真成喫嫩草了嗎。
“喂!好好開車。”夏格喊了一聲,這傢伙的駕駛狀態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抱歉。”陽乃快速收回注意力。
坐在後座上的雪之下雪乃沉吟了一會問道:“姐姐,這是你的……男朋友?”
兩個人之間幾乎沒什麼距離感,而且陽乃也沒露出那副討厭的特殊笑容,男人應該不止是朋友。
陽乃笑着回答:“怎麼,你喜歡?喜歡就讓給你嘍。”
既不正面肯定也不完全否定,屬於模棱兩可的回答,她總不能說這是你姐夫,只能開個玩笑。
夏格臉色如常,小姨子這種生物他還真沒接觸過,至於屑女人的話誰信誰是傻子。
“無聊。”雪之下雪乃瞬間失去興趣。
商務車離開高速路口,半個小時後抵達一戶建的住宅區,上午的大樹下,老頭們已經在棋盤前就位了。
夏格和兩人告別下車,雪之下雪乃透過車窗瞥了他一眼,完全沒意識到她將來會和這個男人有那番對話。
……
冬夜的天橋,女孩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情緒激動道。
“請拿走干涉我人生的權力!”
“不行哦,我可是你姐夫。”男人搖頭拒絕。
“只要有愛,前姐夫什麼的根本沒關係吧,你一個月都不見人影。”女孩固執地喊,她也沒想到自己能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
男人愣了愣,摘下金絲眼鏡側頭一笑,無奈道:“真拿你沒辦法。”
“夏格。”
……
夏格推開房門走進二樓臥室,用被子弄了個小窩,接着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小狐狸放進去,然後用被子角給她掖好,起身到衛生間洗漱。
很快,收拾完的夏格走下樓梯準備去練刀,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練刀這件事他從未中斷過。
走着走着他的腳步慢了下來,轉身回到臥室,提着小狐狸的尾巴重新出發,沒刀他練個屁。
房檐下色彩斑斕的面具蜘蛛安安靜靜地蟄伏,它是妖魔當中罕見的有毒那種,並非它自己有毒,而是夏格將毒素儲存在其身體裏,本質上是一種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