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二樓隔壁就是黑羽清水的房間,不過隔音很好這一點讓某人有些遺憾,自從幾天前出去一圈被盯上後,三人這段時間就稍顯無聊地待在別墅裏,如果冒然行動可能會成爲別人的棋子,那不如干脆什麼都不做。
只要擺爛別人就拿我沒辦法……反正夏格是這樣想的。
客廳,黑羽清水兩隻腳丫搭在茶几上盯着電視,看來沒有老管家約束的日子她過的相當悠閒,筆直修長的美腿從牛仔熱褲裏伸出來,在某人眼裏,對方缺少淺川唯的肉感,卻相應的在長度上略勝一籌。
“早。”
“早。”
平平無奇的問好,即使幾天前經歷了堪稱人生重要節點的求婚也沒能明顯增加兩人之間的溫度,畢竟大家都知道對方不是好鳥,尤其黑羽清水,她絕對不信眼前的男人只跟長野千雪和淺川唯胡鬧過。
夏格認真履行自己下屬的義務,從茶几下面取出茶具,泡好紅茶之後往其中一杯裏狠狠放了一手紅糖,然後在少女讚賞的目光中遞了過去。
轟隆~
突兀刺耳的爆炸聲讓少女接過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她疑惑地看向夏格,在看到對方搖頭後皺起眉頭,顯而易見,不易城出事了。
“你想怎麼辦。”夏格無奈地問道,從爆炸的密集程度來講基本排除了事故的可能性,鑑於北邊就是血族,那再離譜,答案也並不難猜,只能說有點突如其來的意思,而且襲擊發生在黑夜剛剛過去的清晨,連某人也完全沒有預料,兩隻鍊金烏鴉的巡邏範圍只限於附近。
淺川唯小跑着下樓來到客廳,她一邊繫着白襯衣的口子,一邊往嘴裏塞麪包,對於小機靈鬼來說,可能的戰鬥前補充體力是應有之義。
黑羽清水將紅茶放在坐下的淺川唯身前,免得己方戰力噎死,她沉吟片刻,說道:“跑,這是主要方針,但跑之前得確保不會被追上圍殺,雖然有自大的嫌疑,但如果敵人沒帶着軍隊的話該是因爲我吧。”
“他們完全可以等咱們離開再進攻。”
黑羽清水露出故作矜持的笑容,說道:“那不就殺不掉我了嗎。”
夏格摩挲着下巴,無論面前的少女還是襲擊的主導者都對他們自身極其自信,但他覺得血族沒帶軍隊來大概是不想直面那把肆瘧,或許兩者都有。
……
素雅庭院,老人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然後抽出伴隨自己數十年的短刀,這次入侵的敵人很少,扔在人羣裏無異於滄海一粟,不過卻是幾乎聚集了羅倫斯家的全部力量。
老人的步伐不算快,即使知道每分每秒都在有人死去也未能讓他動搖,隨着年事已高,他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萬一哪天一睡不起該怎麼辦。
不易城,包括整條北方防線,絕大部分人都沒想過這件事,連堡壘每年的十二人會議也是在討論怎麼殺掉他,可實際上,人會老死再正常不過。
只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用來支撐請君入甕的戲碼,這個方案有些殘忍,畢竟相當於用一部人的犧牲換取更長久的未來,而且是否能迎接到這個未來還屬於模棱兩可的未知。
可根本原因無法改變,沉默老人將要陷入永恆的沉默。
正好血族那邊也出現了讓那位皇帝迫不及待的因素,原本名寄市完善的供血系統悄然崩潰,最終仍舊不夠,唯一的可能就是羅倫斯家不惜砸鍋賣鐵也要加快始祖復甦。
而能讓羅倫斯家如此瘋狂的原因,以老人的閱歷不難猜出是有其他始祖先行爬出血池。
在這個多事之秋,雙方默契地決定開啓孤注一擲的戰爭,儘管入侵的血族不多,但老人身死意味着不易城淪陷,意味着北方防線傾覆,如此,鮮血就差不多夠了。
龐大的不易城陷入戰火,血之貴族們肆意的揮霍着百年珍藏下來的初擁名額,血僕如螞蟻般誕生,接着爬出巢穴,城外防線各聚集地的護衛隊和駐守兵團形成包圍,向城內步步推進。
“所以現在就看咱們誰先死了。”
年輕男子站在街道上愜意地開口說道,旁邊是倒塌的路燈和燃燒着火焰的汽車殘骸,隱約間能聽見廢墟下的哀嚎和角落裏的咆哮。
皇帝身後是兩名安然駐足的公爵。
一名面容剛毅的中年壯漢默默走到老人身後,同時攥緊自己的拳套。
光頭老者快速趕來,卻被沉默老人喝住。
“滾過去。”
光頭老者臉上明顯浮現出尷尬的神情,那兩個公爵的輕笑更是讓他惱怒不已。
但事已至此,不存在迴轉的餘地。
“二對四,太過自信可不好。”年輕皇帝調侃道,他知道對方早就知道光頭老者是叛徒。
“武人只要相信手裏的刀就好了。”
沉默老人沒有絲毫怯意,眼前的局面已經算不錯的那種了,總比他死後北方傾覆好得多,至少改變命運的機會握在自己手裏。
皇帝聞言失笑,鮮血在空中凝聚成一柄華麗的細劍,接着被他輕輕握住,他比普通公爵強很多,但離譜的是,眼前的老人不比他弱。
貴族和城主衛隊全都避開此地。
光頭老者身上被一副亮銀色全身甲覆蓋,上級時辰武裝—絕壁,基礎能力是增幅全身的屬****狀態是戰場級別的大規模防禦。
中年壯漢扭動脖頸,發出咔咔的響聲,自打進入戰場以來,他尚未開口說過一句話。
兩位公爵分別抽出鮮血武器,分別是長槍和短刺。
帶着硝煙味道的秋風掃過,戰鬥的最終幕驟然拉開。
老人舉刀力劈,短刀在他手裏卻猶如重錘般充滿力量,皇帝橫起細劍,刀劍相交,點點火星在兩者眼前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