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秦問離開南荒,已經過去五年。
青雲山向南五百里,有一座下品靈石礦。
這裏原本是屬於青雲門的。
在九大正道宗門掌門討伐問丹閣事件後,賠給了秦問,成了三問閣的產業。
三問閣大掌櫃孫郝,僱傭了一些凡人挖礦,日夜不間斷的運往南山街三問閣。
對於大宗門來說,有宗門名聲鎮壓在那,一般沒人敢搶他們開挖出來的靈石。
而且,往往靈脈距離靈石礦都不遠,中間其實沒什麼路程。
可是三問閣很特殊。
靈石礦來自於魔道支付的酬勞,正道給出的賠償。
所以遍佈南荒,要全部往中間的南山街集中,押運的過程就顯得很重要。
只不過,五年了,到現在也沒出過什麼問題。
這當然都得益於神龍的威懾力了。
可是隨着南荒局勢又重新緊張起來,正魔兩道即將開戰的氛圍越來越濃烈,這種威懾漸漸被沖淡。
爲了在大戰中存續,許多中小型宗門,不得不開始尋求更多資源來源。
比如,搶劫。
王翼和一羣築基境的護衛隊,御劍飛行在半空中。
如今的王翼,已經長成了劍眉星目的青年,一身灰色勁裝飛行中獵獵作響。
三問閣這麼些年靈石運送都沒出問題,王翼其實不必來負責押運的。
這些事情交給僱傭來的護衛隊就行了。
但是王翼想歷練歷練自己,不想每天都待在問丹閣裏修煉、煉丹,希望能成爲獨當一面的人。
青春期的孩子嘛,都比較想證明自己。
孫郝和楚猛拗不過他,只好讓他來參與護送,主要是他們覺得應該也沒人敢動三問閣的靈石,護送是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的,就當是讓孩子出去玩玩見見世面了。
暗處,有幾雙眼睛從山林深處露出,悄悄盯着空中經過的王翼等人。
“這羣人儲物袋裏的靈石加起來,至少上千萬吧!”
“呵呵,上千萬?那可不止,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至少有十個儲物袋,三十個人就是三百個!”
“但是這是三問閣的貨,咱們搶了的話,可就得罪秦問了。”
“秦問都消失五年了,你還怕他?”
“他,他不是消失了吧,雲遊去了吧,人家有神龍做大哥,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切,這話也就你信!這五年正魔兩道明裏暗裏搞了不少事情,想試探秦問到底去哪兒了,結果秦問都沒現身,他要能回來早回來了!”
這幫人來自一個二流魔道青煙谷。
領頭的是一位金丹一層的修士,名叫金歸。
隨着南荒的風聲越來越不對勁,正魔兩道的小勢力都察覺到山雨欲來了。
本來正道還擔心神龍會護着魔道,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後來幾番試探,發現三問閣不論出現什麼問題,秦問都不現身,漸漸的覺得自己應該多慮了。
於是對魔道的清剿行動,再次提上日程,各種戰備動靜流傳出來,如今修仙界早已人心惶惶。
所以,連青煙谷這樣的二流魔道,都開始未雨綢繆,到處劫掠物資了。
“動手!”
一道道神通光芒自茂密的山林中沖天而去。
“小心!有人埋伏!”
王翼和護衛隊當即停下,紛紛取出法器抵抗。
“什麼人!”
王翼的聲音雖然還有一絲稚嫩,但是剛硬有力。
足足三十位黑衣人,全部帶着能隔絕一般神識探查的面具法器,從林中魚貫飛出,將王翼這羣人圍住。
金歸手持一把長刀,指着王翼。
“把你們身上的儲物袋全部給我們!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照做!”
王翼眉頭緊蹙,拳頭緊握。
“可惡,三問閣的東西你們也敢搶!”
金歸哈哈大笑。
“三問閣?呦呦呦!我好怕哦,不就是秦問那個奸商麼,搬他出來我就怕了?”
王翼憤怒的取出一把長劍法器,這是秦問留給他的極品法器。
王翼如今已是築基三層。
這份修煉速度已經很快了,要知道他是在沒有靈脈的南山街裏修行的。
當然,三問閣裏有秦問留下的小型聚靈陣,靈氣倒是不算太短缺。
“王小兄弟,不可!”
王翼剛準備反抗,他身後的護衛隊隊長攔住了他。
“此人是金丹境啊!你與他爲敵,豈不是以卵擊石?”
“那也不可能交出我們三問閣的靈石!”
“王小兄弟,雖然你師父秦問在南荒的時候,常常越境界而戰,可是你不是他,不要魯莽啊!靈石沒了還可以再掙,命沒了可就全沒了!”
王翼沉默了。
金歸在前方嘲笑着說道。
“呵呵,這就是秦問的徒弟,慫貨一個,趕緊滾吧,這秦問也不過如此,徒弟是個慫貨,我看他本人也是個慫貨!
什麼神龍,我看是他用陣法做出的幻象,得罪了九大宗門,不知道在哪躲了五年呢!”
王翼的瞳孔瞬間睜大。
“不許你侮辱我師父!”
長劍出鞘,劍氣飛舞。
王翼瞬間調動全身真元,一套四正劍法掃了下去。
“王小兄弟!”
護衛隊長眼看拉不住,也只能招呼兄弟們硬着頭皮上了,畢竟他們拿了靈石,遇到問題不出手,以後也不好混。
雙方人數差不多。
但是青煙谷這邊有金丹一層的金歸,自然是一邊倒的優勢。
“噗!”
混亂之中,金歸一腳將王翼踢到地面,砸出一個深坑,王翼吐出的血染紅了衣襟。
“小子,你師父就沒給你留點什麼寶貝?這師父不行啊!哈哈哈!”
王翼感覺自己骨頭應該斷了幾根,倒地後依然抓緊長劍,想努力爬起來。
“師父大恩,已經無以爲報,難道拜師就是爲了貪圖師父身上的寶物嗎?”
金歸口中嘖嘖有聲。
“看來是沒給你留什麼寶貝,那你完了,去死吧!”
金歸祭出他的本命法寶,一隻白色骨爪鎖鏈,對準王翼鎖喉而去。
千鈞一髮之際。
一股如高山般沉重的威壓,降臨全場,每個人都覺得四周的空間像是變成了實物,將他們擠壓在了原地。
混戰雙方所有人,都被定在了半空,一動不能動。
衆人聽見“簌簌”的落葉被踩的聲音。
茂盛的山林裏,有一位腰繫白玉帶,身穿青灰色練功服的年輕男子,慢悠悠的走出。
“五年不見,你都長這麼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