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遊興沖沖地跑過來。
“翊姐姐,翊姐姐!你看看我的,我的花也很好看的!”
清淺爭先恐後道。
“好好好,都很好看的。”
驚鴻翊笑道,眼眸中盡是柔情。
“這二位是……”浸溪笑問道。
“哦,我叫雲樂遊。”
樂遊大大方方地說道。
“南宮清淺。”
清淺簡短地回答,眼神中帶着疑問和警戒。
“我是蘭浸溪。”浸溪微笑道。
“你就是天上天的聖女?久聞大名!”樂遊笑道。
“不過是個稱號罷了,喚我名字即可。”浸溪親近道。
“既然你同翊姐姐如此要好,那我便叫你蘭姐姐吧。”樂遊爽快道。
浸溪看向清淺,清淺眼神中卻始終帶有敵意,不肯說話。
第一次見面,清淺便如此敵對。
浸溪雖不明,卻也不便多呆,便尋了個藉口走了。
清淺又特地支走樂遊,端正地坐在驚鴻翊旁邊。
清淺看了看她的臉色,試探道:“翊姐姐,不知有句話,我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話,你說便是。”驚鴻翊笑道。
“翊姐姐要答應我,無論我說的對不對,都不要生氣。”清淺認真道。
“好,我答應你。”
見清淺這樣嚴肅,驚鴻翊也收起了玩笑。
“翊姐姐和蘭浸溪很熟嗎?”
“是的,從建立天上天開始,浸溪姐姐便是事無鉅細,事事親爲。對我也是極好的。”
驚鴻翊雖然不明清淺爲何這樣問,但看到她清澈的眼睛,便如實回答了。
“那……你相信她嗎?”
“我與浸溪姐姐患難之交,所以,必然是信得過的。”驚鴻翊堅定地回答。
清淺咬了咬下脣,糾結不已:“可我總覺得,她並沒有看起來那樣好……”
“但是翊姐姐,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清淺橫了橫心說道。
“好,我答應你。”驚鴻翊安慰道。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給自己留下後路,不要全全信她。”清淺真誠地說道。
“好,我答應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驚鴻翊溫柔道。
“那……這朵花給你。”
清淺把花放在驚鴻翊手中,轉身離去。
驚鴻翊笑着看着手中的花。
只是……清淺是什麼意思呢?
夜晚,月光如水,驚鴻翊乘月散步,忽然聽聞悠揚而熟悉的簫聲。
驚鴻翊循聲而去,荷花塘邊,風掠沉浸在簫聲裏。
驚鴻翊玩心大發,悄悄地走到風掠身後,雙手遮住他的眼睛,調皮道:“猜猜我是誰?”
感受到雙手的冰涼,聽到熟悉的聲音,風掠拿下她的手,笑道:“自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翊兒。”
驚鴻翊笑道:“可又是哄我開心了。”
風掠笑而不言,卻又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心疼道:“現在已經是盛夏,怎的手還這樣冰涼?”
“我向來體寒,不過是老毛病罷了,不礙事的。”驚鴻翊無所謂道。
“巫醫竟這樣無能!”
風掠這樣說着,手卻翻來覆去,一直溫暖着驚鴻翊。
風掠不滿地嘟囔道:“反正就是無能。”
“總說我像個孩子,現在看來倒是你更合適。”
驚鴻翊笑道:“剛剛的曲子很好聽,再吹一次吧。”
“好呀,以前總是我吹奏,這樣太無趣了。”
“不如這次,翊兒以舞相和如何?反正夜深人靜,無人知曉。”風掠趁機提出要求道。
“這……”驚鴻翊有些爲難。
今日路過,無意間聽到了翊兒浸溪的對話。
他能夠感受到,翊兒也是喜愛舞蹈的,只是種種原因,她無法放下真正的自我。
既然如此,那便順水推舟吧。風掠想到。
“你看這月光如瀉,紅蓮生的這樣可愛,荷葉又這樣寬大。”
“流水潺潺,錦鯉浮動,岸邊楊柳拂堤。此情此景,歌舞相伴最合適不過了。”
風掠描述地這樣美,驚鴻翊也心動了。
她猶豫一會兒,囁嚅道:“若是不好看,不許笑我。”
“好,我不笑你。”風掠溫柔道。
簫聲起,驚鴻翊定了定心神,凌空而起,舞步靈動,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舞於荷塘之上。月光映着驚鴻翊的白衣,泛着柔和的銀光。
腳尖輕點水面,散開圈圈漣漪。
指尖輕點下紅蓮,含苞待放的蓮花緩緩綻開花瓣,沁出清甜的香氣。
一曲舞畢,驚鴻翊心神舒暢,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她將折下一枝紅蓮,放在風掠懷裏,笑道:“這個是獎勵給你的。”
見翊兒這樣舒暢,風掠也發自內心地開心。
“那我便收下了,到時候翊兒可別討要回來纔是。”
“風掠,你知道嗎?孃親說,舞只給心愛的人看。”
“所以,以後若是有女子這樣待你,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
二人漫步着,驚鴻翊教導道。
“那這樣說來,我是不是翊兒心愛之人呢?”
風掠心有些刺痛,臉上卻仍是打趣的笑意。
“難道你不愛我嗎?”
驚鴻翊停下腳步狡黠道。
“愛。”
風掠認真道,眼神炙熱而深情。
感受到風掠的真摯,驚鴻翊不自然地輕咳了幾聲。
她避開他的目光,故作不在意道:“我是尊主,自然是要受人愛戴。”
“是,尊主大人。”風掠笑着故作正經道。
“好啦,我們回去吧,天色已晚,再不回去,浸溪姐姐該擔心了。”
驚鴻翊挽着風掠的胳膊,笑着走着。
風掠心中五味陳雜,他既貪戀翊兒對自己的親近和信賴,卻又癡心想着能成爲她的唯一依靠。
他喜歡翊兒這樣開心的,無拘無束的樣子。
可翊兒的心事太多太多,終究無法全然拋卻一切,做回自己。
他只能拼盡全力去逗她開心,看着她的笑,彷彿自己的世界也明媚了起來。
看到她的眼淚,彷彿淚水也淹沒了他的胸口,壓的他心如刀絞,無法呼吸。
翊兒啊翊兒,我究竟該怎麼辦,才能走進你的心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