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說的也是,我也只遇到過一次呢。”
“強?”
“怎麼說呢,那時候可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特級假想咒靈——裂口女,這是傑目前唯一遇到過的特級詛咒,也是庫存中僅有的一隻。
根源於人們對於都市怪談裂口女的恐懼,是被咒術界記錄在案的16只特級詛咒之一。
傳說在黃昏時刻,穿着風衣、戴着口罩、手持巨大剪刀的女性會找到放學回家的孩子,詢問他們“我漂亮嗎?”。
如果回答“漂亮”,她就會摘下口罩,露出裂開的巨口,說着“那把你也變得一樣漂亮吧”將他們的嘴剪開;如果回答“不漂亮”,就會用剪刀斬殺小孩。
那一天真是不堪回首,他付出了66只詛咒和自身重傷的代價纔打敗裂口女,將其調服。
戰鬥涌現的巨幅咒力被[窗]所監測到,同時令他收到了咒術高專的入學邀請。
“希望這次能獲得更強一點的詛咒呢。”他揉揉肩膀,做了簡單的熱身。
八軒想到悟一直在嚷嚷的詞,蛇一般的視線移向他:“寶可夢圖鑑收集?”
傑手一頓,受不了地大嘆一口氣:“悟那個傻瓜都給你灌輸了什麼啊……”
他可不像小智一樣可以從始至終靠一隻皮卡丘就打贏神獸啊!
傑發現,被他調服的詛咒實力將靜止在被調服時的狀態,失去了變得更加強大的可能性。
咒靈操術就是要靠源源不斷地獲得詛咒才能變強。
“方便的話就交給我來吸收吧,不要直接祓除。”
八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在酒店簡單放下行李後,他們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這次的任務地——寶塚大劇場。
到達時,已是凌晨1點的時間了。
說實話,就算是任勞任怨的富崎監督,也不想在這種本應該在被褥間好眠的時間進行警戒出勤。
他也向高專二人提議,是否要在酒店休息一晚、養足精神,第二天再出發祓除詛咒。
當然,只是出於禮節的提議而已,誰都知道咒胎隨時都有破殼而出的可能,如果孕育出特級咒靈,傷亡將不可估量。
更因爲有公衆人物的牽扯可能導致全國程度上的聚焦關注,負面新聞滋生更多負面情緒,從而陷入惡性循環。
這是爭分奪秒的緊急事態。
“明知故問的話就不要說了啊,富崎先生。”
高大的少年和文靜的少女站在警戒線邊,明明是以未成年的年紀做着成年人都可能崩潰的高強度工作,但面對可能到來的生死交戰他們卻面不改色。
輔助監督是與愧疚之情常伴的職業。
因爲沒有術式,他們總是在危險的邊緣看着咒術師遠去的背影,佈下將術士和詛咒禁錮在一起的牢籠。
時常收到噩耗,心靈也漸漸麻木,但是面對年少的孩子,他們的心中還是多少有些波動。
還請安全返程,富崎剛三在心中暗道。
富崎佈下[帳]後,傑和八軒走向大劇場。
漆黑的[帳]將星光也阻隔在了外面。
宏大的建築沒有通上五彩的霓虹,在夜幕下看起來一片灰敗慘相。
“真會壓榨剩餘價值……”傑吐槽道。
八軒不懂這種對話,眨眨眼睛。
劇場外的停車場裏還停着數輛價值不菲的豪車,應該是來看歌舞劇的貴婦人或者富家少女的座駕,但是因爲緊急疏散,所以還來不及開走。
寶冢市最知名的劇院在深夜的死寂之中像一隻亟待吞噬一切的巨獸,散發着陰森的鬼魅氣息。
這在旁人眼中令人望而卻步的場景,傑和八軒卻早就習以爲常。
“咒力還真是濃郁呢,小八,不要掉以輕心。”一邊接近,傑一邊提醒道。
迴應他的,是非人的‘嘶嘶’音。
不知何時,少女的面龐有了詭異的變化,黃澄澄的豎瞳上包裹着一層透明的膜,在這層膜的保護下,她與已經沒有了需要眨眼來保持眼球溼潤的必要。
天然微笑着一般的脣瓣中吐露的,不再是人類的舌頭,而是尖細分叉的深色蛇信。
這樣的面容,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類人生物更恰當。
完全是戰鬥狀態了啊,傑咂舌道,這副姿態他也只見過一次,是悟提議他們三人使出全力交手一次看看的時候。
[半虵相],以犧牲視力和聽力爲條件交換對咒力的超強感知力,像蛇捕捉獵物的震動和熱量那樣捕捉咒力的殘穢,同時會持續消耗自身咒力,還會因爲舌頭的異化而失去說話的能力。
增強自身的情況下削弱了和同伴的交流,被悟評價爲是‘孤僻’的術式。
這種警惕的態度,看來富崎先生口中的咒胎,已經孵化了也說不定,而且實力相當棘手。
傑在感到困擾的同時,還有一些有違時宜的興味:不知道有什麼樣的能力,他手中擁有術式的詛咒還是太少了啊。
走進劇場中,據[窗]的情報顯示應該着牀於天頂之上的咒胎果然不見蹤影。
八軒吐了吐信子,仰起頭來。
沒有燈光的情況下,高懸的天頂隱沒在漆黑的陰影之中,看起來空無一物……
不對,有什麼在!
一個令人看不真切的物體像是被陰影分泌出來的膿液一樣從中冒出了一角,在堪堪讓人察覺到其輪廓之時就墜落下來。
落點是,傑和八軒的站立之處!
兩人急速後撤,複數的詛咒在傑身後撕裂空間涌現,天之叢雲劍也瞬間被八軒握在手中。
在兩人離開原地的下一刻,下落之物就攜千鈞之力重重砸了過來,深深陷入地面!
其速度之快、質量之重,躲避的動作只要慢一秒就會陷入被動。
令人毛骨悚然的怨力如霧氣一般從它身上瀰漫開來。
傑警戒地定睛一看,發現在他們面前的,竟是一座巨大的、沒有畫出雙眼的[達摩不倒翁]。
那張空白的面孔空洞地面對着他們,明明沒有雙眼,卻讓躲過一劫的兩人產生了被凝視一般的壓迫感。
下一秒,似五官一般的凸起像皮膚下的蠕蟲一樣扭動起來,它向前來祓除它的兩人發出了模糊痛苦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