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看。”雌蟲手肘戳了戳旁邊的蟲,揚起下巴,“是那個左岺,他怎麼也來餐廳,他不是被看守起來的麼。”

    “你不知道嗎?就剛纔諾爾曼少尉傳達下來的話。”旁邊的蟲說着,順勢望了過去:“在有蟲跟着的情況下,他可以自由活動,應該也是經過雄子閣下的同意。”

    雌蟲“哦”了聲,抿了口酒後,忽然找到了樂子:“哈哈,你看蘭尼那傢伙的表情,跟吃了癟似的,怕是很不情願幹這任務。”

    他這話一出,周圍的雌蟲們也紛紛看向了正走進餐廳的幾名雌蟲。

    爲首的便是焦點左岺,不得不說,就這麼一看這位“有異心”的雌蟲,確實長了一副好臉蛋。

    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來諾萊斯家族沒幾天的蘭尼,以及另一名雌蟲守衛。

    蘭尼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一臉怨氣地捂着自己的頭頂,盯着左岺的後腦勺,勉強維持着守衛的挺拔姿態。

    而明明該是渾身不自在的左岺,卻無視了一衆雌蟲異樣的,甚至是警惕的目光,徑直走向領餐區。

    前後左右的雌蟲們看着左岺拿起餐盤,看他一言不發地排起隊,看他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前面的領餐檯,似乎是在想着什麼。

    太微妙了,實在是太微妙了,空氣突然安靜,彷彿有個聚光燈打在左岺的身上,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就算不知道左岺什麼來歷,但不少蟲都知道他是前幾天被諾萊斯家關押的,這會兒反倒是成了一起用餐的“同僚”。

    蘭尼的閱歷很淺,不像另一位負責看守的前輩那麼淡定,尷尬地直撓脖子:“哈哈,大家喫飯,喫飯。”

    這話一出,周圍的蟲也收回目光,繼續趁着這用餐時間放鬆身心,從主星上的祕事,到如何訓練才能讓自己體格更強壯,再到受雄蟲歡迎的祕訣。

    左岺捧着餐盤,便聽到旁邊有蟲在竊竊私語。

    本來他是沒有什麼興趣,但聽到“雄子閣下被雌蟲非禮”這幾個字時,他頭頂的觸角還是顫了顫。

    沒聽到什麼具體內容,那個八卦的雌蟲已經領餐走了,而排在他前面的也已經領完了餐,左岺再不顧得關於裴舟的八卦,趕緊上前領了一份,便徑直向角落走去。

    隔着單向玻璃,裴舟撐着下巴,饒有興致地望向樓下。他現在坐在二樓,餐早在十分鐘前已經喫完了。

    諾爾曼也不急着讓人收拾,他瞥了眼底下,問:“這些菜合裴舟閣下的口味嗎?”

    “嗯。”裴舟隨意地應了聲,用餐巾紙擦了擦嘴。

    其實這些菜品由專門的廚師烹飪,味道自然很好,也很符合蟲族的口味。只是都沒有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他還是覺得前兩天那條烤刺魨更鮮美好喫。

    他甚至開始認真考慮起來,要不,回到裏塔斯星後看弄個養刺魨的水池,這樣就可以…

    系統接話道:可以送給左岺。

    裴舟被嗆得咳了兩聲。倒也不至於把養了刺魨的水池當禮物,但裴舟轉念一想,憑着這幾天的相處,搞不好,左岺還真的覺得不錯。

    不過想歸想,他倒是覺得現在左岺也還是對自己存着戒備心的。

    “閣下是哪裏不舒服嗎?”諾爾曼的關心打斷了裴舟的想法。

    “沒有。”

    裴舟再次看樓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

    見坐在角落的左岺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乾飯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到了一種幹練瀟灑的程度,他敲打桌面的指尖也隨着左岺的動作之快,而變得愈發地輕快。

    嗯,左岺看起來心情很好,看來餐廳菜品還不錯。

    裴舟看了一會兒,起身離開餐廳的二層。

    經過小半天的飛行,飛船總算是降落在了諾萊斯家設施的飛行平臺。裴舟剛一下飛船,便見到一堆雌蟲以及裴沅的下屬卡恩德恭候在那裏。

    “裴舟閣下,還有諾爾曼少尉。”卡恩德行了個禮,“是裴沅閣下吩咐我來的,裴沅閣下就在基地設施裏等待您。”

    “裴舟閣下,我還要處理一下飛船上其他的事,請您先行。”諾爾曼囑咐道:“卡恩德,你先帶裴舟閣下去。”

    裴舟扭頭,望了眼飛船船尾的位置。左岺的房間大概就在那個區域,他相信有了之前的命令,諾爾曼和其他雌蟲應該會處理好的,他太過在意,反倒是讓其他蟲覺得奇怪。他扭頭回來,跟着卡恩德走向基地。

    滴——高大森嚴的大門層層開啓,守衛的雌蟲都忍不住望向這位被困荒星平安歸來的俊美雄蟲。

    這就是諾萊斯家的三雄子,從前幾乎沒怎麼耳聞,只知道他幾乎沒有精神力,但如今一看,能在那麼危險的荒星上活下來,恐怕某些方面也不遜色另外兩位雄子閣下。

    卡恩德在前面領路,客套道:“裴沅閣下見到您平安歸來真是比什麼都高興。”

    “哦,是麼。”裴舟心裏冷笑,面上還是保持着禮貌。他也是信了這邪,他之所以被幻獸襲擊飛船失靈,而左岺之所以沒有配備任何武器裝備,其中肯定都有裴沅的一份力。

    系統:牛哇!感覺真的把我們當成小傻子了!

    卡恩德垂眸,說:“當時情況緊急,您的子船脫離了我們母船,又恰巧防逃脫屏障損壞,因此才拖了這麼長時間。”

    裴舟說:“是挺巧的。”

    卡恩德沒再繼續說話,將裴舟帶到一個房間。打開房門,裴沅正在美美地喝着酒,見他進來,他舉了舉高腳杯,“裴舟,你回來了,我可擔心你了,這幾天想着你一名雄蟲在荒星上肯定不好過,還好看起來沒少塊肉。”

    他揚下巴:“卡恩德,給裴舟倒杯酒。”

    裴舟接過酒,抿了一口,“是啊,不知道爲什麼,幻獸們提前進入了□□的季節,都變得異常興奮,不過在荒星上其實過得不錯。”他放下高腳杯,“我在想,裴沅你需不需要查一下庫存的幻獸信息素,看是否有泄露。”

    “我會讓卡恩德查的。”裴沅笑了一下,爪尖對着卡恩德勾了勾,然後把高腳杯放到卡恩德的掌心上,道:“不過,卡恩德,那個026也跟着回來是不是不合適,我明明安排了他的訓練計劃,卡恩德你沒跟諾爾曼少尉溝通過麼?”

    他一推酒杯,紅酒便灑了卡恩德一爪子,淌到地上:“拿個酒都拿不好,待會兒舔乾淨。”

    卡恩德臉色有些尷尬,但依然應了是。

    看似這裴沅是在問話卡恩德的失責,其實是卻是在跟自己說。裴舟也不想再跟這貨轉彎了。

    裴舟:“左岺他是我的蟲,我讓他呆那兒就呆那兒,讓他回來就回來,無論是卡恩德,諾爾曼。”他一頓,眸色冷冽起來,“還是二哥你,都管不着。”

    裴沅真是被氣得想踹蟲。本來使法子製造意外是想讓這個廢物弟弟受點教訓,要是活着回來就學精明點,好好當個被諾萊斯家供養的尊貴雄蟲,沒想到居然還跟他對着幹。

    裴沅咬牙切齒,還是擠出笑容:“裴舟,你別忘了,你沒有實戰經驗,培訓他的經驗和權限只有我有。”

    裴舟:“馬上就有了。”

    “什麼?”裴沅沒聽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卻是從裴舟的眼中看出了自信的味道。

    裴舟看了眼光腦中蹦出的來自諾爾曼的信息,轉身離開,道:“說起來,雄父到本家了,雄父讓我和你一起回去一趟。”

    “走吧,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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