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總感覺霍遠聽到他不會時好像有些失望,景川有些無助,是他的錯覺嗎?
—
今天是週日,遊樂場裏的小朋友格外的多,好幾次霍遠回頭都沒找到景川。
看着霍遠停在一個賣氣球的小攤前,景川好奇的問,
“霍先生,你喜歡氣球嗎?”
霍遠隨手挑了一個,綁在景川手上後溫柔開口,
“還好,買一個防止你丟了。”
遊樂場裏的設施景川基本玩了個遍,看着膽子不大的人坐過山車跳樓機倒是面不改色。
倒是霍遠,什麼項目也不參與,只是耐心的在下面等着景川。
“霍先生,你真的不玩嗎?”
“不用,我不是很喜歡。”霍遠淡淡的迴應。
“啊?你是不是不喜歡這裏啊。”景川有些擔心,他自己玩也沒什麼意思,“要不我們還是去看電影吧。”
“可以,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
“我不挑,去了再說吧,快走快走。”景川語速極快,然後狀似無意的拉起了霍遠的手向外走。
—
林宴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了也懶得從牀上起身,玩了會手機才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懶懶散散的踩着拖鞋走了出去。
家裏的冰箱已經不像他第一次來時那樣只有礦泉水和啤酒了,挑了麪包和最愛的黃桃燕麥酸奶放在茶几上。
懶洋洋刷牙時接到了楚耳的電話,
“喂?怎麼了。”
“喂!你不是說要請我喫飯的嗎?”
“我剛睡醒。”說着林宴還合時宜的打了個哈欠,然後開口“那你下午有事嗎?”
“我下午要去見一個委託人,晚上吧。”
“在哪見?要是在飯店我直接去找你吧。”
“哇哦,林小宴好貼心噢!”
“……”林宴端起水杯漱了漱口,沒說話。
“我看看啊,離市區挺遠的,有點偏。”
商量好了地點後,楚耳就着急的掛斷了電話,林宴都沒來得及問她晚上幾點,無奈只能又給楚耳發了微信。
洗漱完後很快喫完了午飯點的早飯,林宴有些無聊的窩在沙發上看了一中午的法制節目。
當天漸漸黑了下來,才換衣服出了門,這間公寓很快恢復了平靜。
只不過這平靜只維持一個多小時就又被打破了,霍遠提着草莓蛋糕打開了公寓的燈。
他和景川看了一個懸疑的電影,看完出來他就注意到影院對面的蛋糕店。
在景川買蛋糕時他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個喜歡喫草莓蛋糕的小孩,於是拿了一個草莓最多的回來給小孩當晚餐。
沒想到公寓裏竟然沒人。
明明這小孩來了還沒一個月,明明小孩來之前他也是一個人住的,現在居然感受到了落寞。
霍遠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把蛋糕放進了冰箱裏,隨手打開電視讓公寓裏有點聲音,即使連電視播的什麼內容都不知道。
等霍遠洗了個澡出來,電視裏隨手調到的臺居然播起了海綿寶寶,霍遠不由得輕笑了一下,坐在沙發上認真看了起來。
看到那個粉色殼子的蝸牛出走後,看別人喫漢堡被別人嫌棄,被其他蝸牛嚇到,還被別人認錯帶回家。
無端的,霍遠又想到了還沒回家的小孩。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打個電話讓小孩早點回來。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可那頭既不是林宴的清冷少年音,也不是刻意裝乖時的溫軟。
“喂?”楚耳的聲音很有活力。
“林宴呢?”
“他去上廁所了,回來我讓他打給你。”
“嗯。”
直到電話被掛斷,霍遠都有些愣怔不知道作何反應。
昨天尼爾來找他時,他除了驚訝就是擔心小孩會知道他的性取向,會覺得這個哥哥奇怪。
出乎意料的,也可能是因爲在國外待過幾年,小孩似乎對這件事不那麼介意,他還帶着一點僥倖的鬆了口氣。
可就算不介意同性戀,那又怎樣呢?
即使不承認也能看得出來的和燒烤店那個女孩子的親暱,是他這兩天和小孩走得太近,纔有了不該有的妄想。
—
林宴到約好的飯店時,楚耳說自己還沒和委託人談妥,讓他等一會。
於是他在二人不遠處坐了一會,發現楚耳口中的委託人看着非常不好惹,沒怎麼開口說過話,眼神卻一直精準落在楚耳身上,不曾離開。
這怎麼看也不像委託人啊?林宴睫毛撲閃兩下,有些八卦的想。
很快楚耳起身像對面人鞠了一躬,然後轉頭向林宴走來。
林宴十分清晰的感覺到,那委託人剛剛落在楚耳身上的溫情甚至帶點寵溺的眼神,到他身上溫度驟降,彷彿寒冰般有些滲人。
“嗯,看着是不是有點兇。”
“我倒覺得看你的眼神挺溫柔的。”
“不是吧,你怎麼也這麼八卦了。”楚耳拿着菜單卻遲遲沒鉤菜,愣了幾秒後調侃。
見楚耳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林宴就沒再繼續,報了幾個菜讓楚耳幫他勾,他去個廁所。
在楚耳專心致志點菜時,就接到了霍遠打來的電話,隨口應付了兩句就繼續選菜了。
“你回來了,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
“誰啊?”林宴坐到了楚耳對面,手還是溼的就沒拿手機。
“沒注意看,不出意外應該是霍遠。”
“噢,那沒事,我還以爲會是王律師。”
不是帶教律師林宴就鬆了口氣,這實習的短短一個禮拜,被帶教律師支配的加班的恐懼深深刻入了林宴的心裏。
“噗哈哈哈,王律師明明很溫柔的好吧。”
“溫柔的讓我通宵加班。”
菜上來了之後,楚耳自己都沒顧着喫,一直給林宴夾肉,還嘟嘟囔囔,
“多喫點多喫點。”
“……”明明剛剛那個委託人已經走了,林宴卻覺得剛剛那冰冷的眼神還在,現在愈發涼了起來。
“羊肉啊,我記得你就是屬羊的吧,那你多喫點,喫啥補啥。”
“不,我屬兔。”
楚耳夾肉的動作停了下來,醞釀了半響纔開口,“那不行,別補了,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喫兔兔~”
“……”
林宴感覺自己明明穿了加絨的衛衣,卻仍然越來越冷,趕忙制止了楚耳。
楚耳不給林宴夾菜了也不喫飯,只是雙手托腮望着他,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耳,你知道辦公室裏的人都說什麼嗎?”林宴實在是受不了喫飯一直被人盯着,萬不得已的拿出殺手鐗。
“啊,他們說什麼了嗎?我不是很關心這些。”
“他們都覺得你對我有意思。”
“……”
二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林宴喫飯的動作也頓住了,他真的很怕楚耳這個愛開玩笑這個時候還開玩笑。
楚耳眼神飄忽不定,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喝了口手裏的茶,
“那好辦,回去我告他們誹謗。”
“……”
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好主意。
“不是,我是想說你對我是不是也有點太不拘小節了。”林宴咀嚼着嘴裏的食物,慢慢開口。
“放心啊,姐姐對你沒有啥非分之想。”楚耳拍了拍胸脯,彷彿像林宴保證般的。
然後又縮了縮肩膀,湊近了林宴開口,
“而且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歡男的嗎?”
“我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林宴的表情波瀾不驚,仍是淡淡的迴應。
“那應該是張哥他們告訴我的吧,我忘了。”
“所以啊,我都把你當弟弟兼好閨蜜看了,對你完全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
雖然話是不假,但爲什麼感覺好閨蜜這個詞哪裏不對呢。
楚耳看到對面的娃娃臉皺着眉頭深思,沒忍住上去捏了捏林宴的臉,
“而且你長的也太可愛了,我真的很難不把你當弟弟看。”
“……”被踩到了痛處還不敢吱聲的林宴,只能沉默着喫飯。
隨後就受到了對面姐愛氾濫的楚耳無微不至的夾菜服務,林宴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好久沒有這麼飽了。
林宴結完帳離開時的腳步很匆忙,好像身後有什麼怪物在追着他一樣。
目送着那道瘦削纖細的背影消失,楚耳從包裏拿出口紅不緊不慢補了補,然後看向悄無聲息坐在她對面的委託人。
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惹的臉啊,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好惹了,聲音裏卻帶着明顯的委屈,
“楚耳,你是不是在故意氣我。”
—
直到離開飯館,林宴才感覺到自己身上那道滲人的視線消失了,長舒了口氣。
這裏離林家別墅很近,想到之前做噩夢時林恕還讓他多會去看看,於是決定今晚回林家住,明天他哥送他回去換正裝再去上班,簡直不要太幸福。
想給林恕播電話時看到了一個小時前和霍遠的通話記錄,他纔想起來給霍遠播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霍遠卻沒說話在等着他開口。
“喂,霍遠哥,我今晚有點事不回去了。”
“……”電話那頭沉默着沒說話,但電視裏不知道什麼節目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
“喂,能聽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