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或許已經很好的適應了這個地方的生活,畢竟,就算沒有模擬器的強制性前提“國亡則身死”,王煜也能想通,他作爲大秦的相邦,若是大秦真的沒了,他也就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容身了。

    哪怕他驚才絕豔,是個天下難尋、千年難遇的治世能臣,別國也不會想要再任用他,可是似乎想要他死的人,也可以用一個“遍佈天下”來形容。

    而且,原身留給他的記憶,雖然並不全,但是很多東西就好像已經刻在骨子裏一般,根本不需要想起,就會很自然而然的浮現。

    還有……那些名士,真的很出乎王煜的意料。

    孫策的驍勇善戰和人格魅力自然不必說,不過他三杯就倒,喝上頭了還愛說胡話,而且莫名的總是遲到;孫尚香做的菜可以說是完美的將調料結合到了難以入口的狀態,但是釀酒的手藝一絕;

    而義妁明明有“大漢女國醫”之稱,嘴卻毒的讓人想掀桌,還會根據心情調整藥茶,她心情好了,王煜桌案上的藥茶纔不苦;還有馮諼、范蠡這對互相從對方盤子裏搶飯喫的奇葩損友……

    越是和他們接觸,王煜就越會發現,他們不再是史書上那僅有的幾行字,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獨特的、各有人格魅力的靈魂。

    王煜突然很感謝那場車禍,給了他一個不同尋常的別樣人生。

    “大人,畫像就是這些了。”

    暗衛收起畫像,王煜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想了想曹操如此做法的真正用意,王煜隨手捻了捻曹操送來的資料,將其遞給暗衛:

    “去好好查查他們的陣營,最近和什麼人有過接觸。”

    接過資料的暗衛恭敬退下,王煜剛抿了口茶,感受着翠竹之間清涼的微風,下一個暗衛就來稟報:

    “大人,宇文宏駿說……他最近無聊的很,有什麼美女,儘管給他送去。”

    王煜緩緩地皺起眉。

    王煜眉尖輕皺着,又抿了口茶。

    宇文宏駿這是……飄了?

    雖然他不是亡國之君,但是他是被宇文霽從王位上踹下去,自己上位的。

    更何況,宇文宏駿被逼的跑到大秦之後,去找過當時許了不少好處的高俅,卻反被高俅趕了出來。

    說句不好聽的,宇文宏駿和喪家之犬無異。

    他現在居然找王煜要美女?

    王煜放下茶杯,他有權懷疑,宇文宏駿根本不知道把他帶過去軟禁的人是誰。

    要是他知道是王煜,應該就不會這麼飄了。

    清風拂面,王煜看了眼端着早膳過來的婢女,示意婢女將早膳放到石桌上,對暗衛淡然道:

    “讓他想着吧,哪有美女給他,讓紅芸不要跟他周旋了,回來處理那兩個。”

    說的是剛剛在內院門口吵鬧的貂蟬和西柳。

    暗衛應聲退下,王煜慢悠悠的和着清晨的微風用着早膳,肉粥鹹香可口,只有很淡的藥味,王煜大概能猜出義妁今天心情應該很好,剛不緊不慢地放下碗,小廝就來報:

    “大人,聖旨來了。”

    王煜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即很快就想起來,是他昨日給贏紫萱寫的奏疏,讓司馬懿拿半年之內旱地的百姓必定安居樂業,爲喬七七換一個縣主身份。

    外加一道和離聖旨。

    王煜去丞相府前廳接旨時,傳旨的老太監笑出了一臉褶:

    “丞相大人,有勞了。”

    王煜淡笑點頭,身側的婢女便塞給那老太監一錠銀子,老太監更笑出花來,展開聖旨,掐着標準的公鴨嗓宣讀:

    “奉天承運,女皇詔曰:今有御史大夫司馬懿之女喬七七,麗質天生,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感念其體恤民情,上承國恩,下念百姓,性行溫良,勤勉柔順,特封其爲縣主,封號敬德,欽此。”

    “謝陛下隆恩。”王煜淡笑,擡手接過聖旨,便讓婢女送太監出府。

    至於王煜爲何不跪地接旨?

    他見到先帝和贏紫萱都不需要下跪,怎麼可能接個旨還要下跪的?

    喬七七人在他的丞相府上,這封爲縣主的聖旨自然送到他這裏來,那麼,和離的聖旨,應該已經送到了趙成宥手上。

    趙成宥應該很意外吧?

    果然如王煜所料,趙成宥接過和離的聖旨時,幾乎目眥欲裂,

    “憑什麼和離?她喬七七怎麼敢!”

    “呵呵,”傳旨的老太監笑意中似乎帶了深意,“這是女皇陛下的旨意,趙公子有什麼異議,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

    趙成宥恨不得把聖旨扔了,喬七七明明身負鍾情蠱,卻還能逃離他的掌控,不僅莫名其妙的多了個縣主的身份,還請旨和離!

    趙成宥越想越氣,也不管是不是當着這個老太監的面,擡手就把聖旨扔到了地上,袖袍一甩:

    “真給喬七七能耐了!”

    老太監眸色一冷,

    “趙公子好大的火氣,但是老奴多嘴提醒公子一句,從聖旨傳到起,請趙公子尊稱她爲敬德縣主,這聖旨已經傳到,老奴就告退了。”

    趙成宥看着那老太監的背影,狠狠的砸碎一個茶杯,

    “這個狗女人!”

    “相公,彆氣嘛~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來奴家給你順順氣~”

    美妾在懷,獨特的馨香味縈繞在側,摟着懷中不盈一握的小腰,趙成宥的神色纔算好了一點,“不行,我要給叔公寫信!”

    趙成宥給趙高寫了什麼內容,王煜一無所知,他只知道,趙成宥當着宮中太監的面摔了聖旨。

    王煜輕笑一聲,對暗衛道:

    “繼續盯着,有鍾情母蠱的消息再來稟告。”

    王煜看着婢女將石桌上的碗碟撤走,隨手摺了片竹葉,就回了書房。

    他要先回復曹操對選秀事務進展的奏疏,王煜對於曹操的做法很滿意,所以只在後面寫了個“本相已閱”,蓋上相印就派人送去給曹操了。

    而曹操特殊送來的資料,王煜隨手收到書架一格,等查到這個公子的底細,再做出具體的應對辦法。

    剛剛那老太監傳過來的消息,王煜也斟酌了一下用詞,寫了封奏疏給贏紫萱。

    王煜又展開一本空白的奏疏,卻斟酌了許久,也沒有落下筆。

    和北羌現任國君宇文霽的對弈,纔是真的讓王煜傷腦筋的。

    宇文霽是個聰明人,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是身份不對,王煜甚至想讓他來做大秦的太尉。

    前提是先把高俅幹掉。

    但是就算假以時日真的把高俅幹掉了,宇文霽也不可能來大秦當個太尉的。

    人家可是被宇文宏駿打壓了十幾年,如履薄冰的積攢勢力,終於一朝翻身,頃刻間就以鐵血手段登頂了北羌君位,還把宇文宏駿的餘黨趕盡殺絕的狠角色。

    宇文宏駿能活到現在,應該是靠着自己有點親衛,才能跑到大秦來的。

    而且王煜估計,那點親衛爲了保護他,應該基本上死光了,不然宇文宏駿也不會淪落到被高俅趕出來之後,就被王煜的暗衛給抓到。

    宇文宏駿落魄至此,也再次體現出了宇文霽的手段和能力。

    他手底下的勢力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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