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妁看着王煜有些不太好的臉色,盲猜:

    “被吵醒的?”

    “嗯。”王煜無奈的應聲,順從的躺到榻上,讓義妁給他換藥施針。

    義妁將包紮傷口的細布拆開,見傷口好了些,大膽的以纖纖玉指按着傷口旁邊的穴位,伏在王煜身上,低聲道:

    “若是我吵醒了你,你也會生氣麼?”

    女神醫的動作大膽又出乎意料,她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快壓到王煜身上了,王煜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亮的眼,一時有些怔愣,義妁眼中似乎有層層疊疊的魅色縈繞着,勾人心絃。

    二人呼吸交織,鼻尖幾乎都貼上了,王煜忽然淺笑,擡手握住義妁纖細的腰,溫聲道:

    “怎麼會呢?”

    義妁身子似乎僵了一瞬,卻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以鼻尖輕輕的蹭了蹭王煜的鼻尖,難得的柔聲道:

    “那……我是不是該高興,我在君清眼中是特殊的?”

    王煜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眸色卻深了。

    一時間,二人都有些臉紅。

    王煜臉紅是因爲義妁太過主動,而且義妁這個動作,讓王煜突然想起來昨夜似乎是義妁給他換了衣服這件事。

    雖然有時候王煜的衣服是要婢女來換,但是王煜更擔心的是,他喝多了有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而義妁臉紅,當然是想起了昨夜,是她給喝醉了的王煜擦的身子,換的衣服……

    別看王煜是個文官,但是身材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瘦了些,但很勻稱,寬肩窄腰,六塊腹肌,皮膚很滑……

    義妁越想越不敢想,臉色似乎更紅了些,趕忙直起身子,拿起浸過烈酒的細布,爲王煜擦傷口。

    白皙修長的指尖捻起銀針,落在王煜胸前猙獰的傷口處,義妁皺起眉,想起爲王煜換衣服時,王煜身上那一處處的傷痕,心中旖旎的思緒瞬間散了大半。

    王煜看着強作鎮定的義妁,斟酌了好幾遍用詞,才道:

    “我喝多了……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吧?”

    義妁忽然靈機一動,笑道:

    “有,你可是抱着人家就不鬆手,一口一個小心肝兒呢。”

    王煜心下一跳,隨即看到義妁眼中的調皮笑意,無奈道:

    “就你愛胡說。”

    義妁輕哼了一聲,繼續爲王煜施針。

    王煜心下鬆了口氣,他沒有亂說話就好,萬一他也像孫策一樣,喝多了什麼都說,把自己是穿越人士,還有模擬器的事情亂說出去,可就不好了。

    那王煜也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

    義妁施過針後就離開了,應該是繼續去守着喬七七練琴了。

    義妁說她對水玉紫煙似乎有特殊的感覺,練習指法事半功倍,雖然還看不懂古琴譜,可是好歹是能彈出曲調了。

    看來寶物和名士之間還是有微妙的羈絆的,義妁哪怕看不懂減字譜,也能彈奏水玉紫煙。

    那義妁學習彈奏古琴曲,而後利用【水玉紫煙古琴】的特殊作用治病救人的事,就不需要王煜太擔心了。

    王煜理了理衣裳,看了眼桌案。

    上面明晃晃的一本純金色的豪華版奏疏存在感極強。

    王煜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沒有他在朝堂,贏紫萱不能每次上朝都低頭裝鵪鶉划水度日了,只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參與一下朝堂爭論。

    沒有王煜和那些奸佞頭子battle,定下國家大事,贏紫萱來請教王煜的頻率高了好多。

    縱然王煜很想放手放養贏紫萱,一切讓贏紫萱自己拿主意,但是現在的大秦,王煜實在是不能任由贏紫萱隨心所欲。

    贏紫萱固然需要成長的空間和機會,可現在的大秦也沒有那個資本給她揮霍。

    連王煜自己,都需要小心翼翼、臨淵履薄般,儘量依靠模擬器的推演進程規避風險,不敢走錯一步,若是贏紫萱決策失誤,那對大秦的影響可以說是致命的。

    王煜認命的打開贏紫萱的金色奏疏,但是上面的內容很出乎王煜的預料。

    這次贏紫萱寫奏疏過來,居然不是因爲國家大事上拿捏不定主意。

    而是爲了司馬懿。

    司馬懿所在的西北蒼林城那邊的情況,王煜之前已經把資料呈給了贏紫萱,也專門寫過一封奏疏,想借此實例去教會贏紫萱,正常情況下發生旱情,要如何賑災。

    贏紫萱收到了王煜代司馬懿寫的奏疏,毫不猶豫的寫下兩道聖旨,既爲喬七七賜下縣主身份,又賜旨和離,給了喬七七一個自由身。

    王煜代司馬懿上奏,爲喬七七換來這兩道聖旨的代價,就是司馬懿不能得到贏紫萱的賑災銀,只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同時,還要在半年之內讓西北蒼林城的百姓安居樂業。

    贏紫萱聖旨一下,王煜都以爲贏紫萱對司馬懿,會不管不顧了。

    但是贏紫萱給王煜寫了奏疏,雖然字一如既往的一言難盡,但是表達的意思很明確——

    她擔心司馬懿沒錢賑災。

    王煜對此很是欣慰,贏紫萱剛收到他抄和珅家抄來的錢,不僅沒有第一時間亂花,還問他司馬懿已經討了那樣聖旨,那他沒錢賑災怎麼辦。

    這當然不難辦。

    沒錢可以讓人捐,贏紫萱自己拿不定主意,又下不了命令,就讓董卓來。

    王煜提筆回了贏紫萱的奏疏,又給董卓寫了奏疏,讓他明日早朝提及捐款賑災事宜。

    讓暗衛送走奏疏後,王煜揉了揉有些發暈的太陽穴,有些無奈的想,自從他在家中養傷不上朝以來,好像還沒起過這麼早。

    贏紫萱能給他寫這樣的奏疏,看來真是個可造之材,不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而且字跡雖然和之前差不多醜,但是王煜卻是能看出細微的變化的。

    贏紫萱應該是好好的摹寫了王煜送去的簪花小楷字帖。

    至於捐款會收到多少賑災銀的事情?

    王煜剛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抄了和珅的家,奸佞頭子高俅、趙匡胤這些姑且不論,旁的那些貪官污吏,現在可都是夾着尾巴做官,就怕那天抄家的事輪到自己頭上。

    這時候捐賑災銀,心虛的人怎麼可能不捐?而且巴不得多捐點,好免了自己的災呢。

    就算是高俅、趙高,礙於面子,不多不少的也得捐點。

    到時候都給司馬懿送去,賑災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操心了。

    達成模擬進程一樣的預期效果,應該只是差這些賑災銀。

    王煜起身走了走,舒展一下胳膊,不知道是不是既宿醉,又被吵醒的太早的原因,他似乎很少有這種感覺——在午膳之前就累得好像過完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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