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貂蟬眼中明明滅滅的眸光,王煜淡笑道:

    “你是要起來換衣裳處理傷口吧?鞭傷在後背,我來吧。”

    貂蟬委委屈屈的將臉往枕頭裏埋,沒說話。

    王煜隨手拿匕首將貂蟬後背破裂的衣裳剪開,只見那白皙的後背上,鞭傷縱橫交錯,而且皮開肉綻,甚至可以說是血肉模糊了。

    下手真的不輕,王煜皺眉,執行的暗衛應該是用上了內力。

    擡手喚來暗衛,王煜漠然道:

    “將我用的金瘡藥拿來。”

    暗衛似乎猶豫了下,但是看了眼貂蟬美豔的側臉,還是恭敬領命退下了。

    王煜拿沾了酒精的細布,一點一點的爲貂蟬擦拭傷口,聽着貂蟬忍不住的喫痛聲,王煜皺起眉,有些心疼。

    雖然貂蟬的忠誠值低了些,可到底是個美人兒,王煜雖然並不自詡謙謙君子,但是愛美之心他還是有的。

    感受到一層細布之隔的白皙後背在微微顫抖,王煜溫聲道:

    “別怕,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貂蟬不解,但是她沒有多問,只把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裏,無聲的哭泣。

    這沉默的譴責更是讓王煜開始心生愧疚,接過暗衛拿來的金瘡藥,王煜放下浸了烈酒的細布,溫聲道:

    “我會將你收爲妾室,之後,就再也不會有婢女敢頂撞你了。”

    貂蟬一愣,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王煜顯然沒有和她開玩笑,見貂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王煜瑩潤的指尖沾了金瘡藥,開始爲貂蟬抹。

    微涼的指尖落在年輕貌美的女間諜白皙的後背上,王煜邊抹藥膏,邊說:

    “只單單將你放在外院照顧植物,你還是會受委屈,過後我將你收作妾室,就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貂蟬將埋在枕頭裏的臉擡起了一點,那雙猶帶淚痕的桃花眼水光瀲灩,聞言有些不可置信道:

    “大人爲何……”

    似乎是覺得這話有些僭越,貂蟬適時的閉了嘴,那雙清澄的桃花眼中魅色層層疊疊,勾人心絃。

    指尖接觸的皮膚細膩光滑,雖然有傷,卻依然瑕不掩瑜,呼吸之間盡是貂蟬身上特有的幽香,這個慣會展現美人魅力的女間諜,時時刻刻都在不經意的勾人。

    王煜看着貂蟬的忠誠值不聲不響的增加了【5】,有些意外,但還是不動聲色的爲貂蟬抹藥膏。

    這金瘡藥出自義妁之手,不僅可以加速傷口癒合,還有鎮痛、祛除疤痕的功效,是當時王煜剛受傷時,林一從醫館搶的。

    果然,金瘡藥塗完之後,貂蟬的臉色好了很多。

    王煜理了理剛剛拿匕首劃開的貂蟬的衣裳,再完好無損的合上顯然是不可能的,王煜沉吟了一下,扯過被子將貂蟬的後背蓋住。

    貂蟬似乎有些喫痛的輕哼了一聲,望向王煜的眼中依然帶着些許委屈,似乎在試探剛剛王煜說的納她爲妾的話的真實性:

    “大人,奴婢等下便要收拾東西回原來的地方,繼續爲大人洗衣裳麼?”

    王煜勾起脣角,笑意溫柔,擡手輕輕的將貂蟬額角的碎髮別到耳後,溫聲道:

    “回去做什麼?你是我的妾室,自然有單獨的院子,還會專門有婢女伺候你,你不必再洗衣了,也不會再有婢女敢衝撞你。”

    貂蟬眸色一暖,水光瀲灩的桃花眼更加勾人,軟軟的喊了一聲:

    “大人……”

    王煜笑意溫柔,擡手召來暗衛,

    “讓紅芸給貂蟬挑一個離聽竹苑近的院子,再按照正常妾室的配置,爲貂蟬安排婢女、促使嬤嬤和小廝,從現在起,貂蟬就是我的妾室,儀式等貂蟬養好傷再進行。”

    暗衛恭敬退下,王煜將只剩下小半罐的金瘡藥放在貂蟬枕邊,溫聲道:

    “過後紅芸派人帶你搬進院子,你把這藥帶上,如果晚上我有空,我會去給你上藥,沒有的話,你就讓貼身婢女來。”

    貂蟬握住王煜骨節分明的手,軟軟的應了聲“好。”

    王煜輕輕捏了捏貂蟬柔弱無骨的小手,往外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對貂蟬道:

    “你的喫穿用度上,有什麼缺的少的,只管找我要,婢女、嬤嬤、小廝用的不順心了,也找我給你換,在我這裏,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妾身謝過大人!”

    貂蟬心中微動,發自真心地想哭了,這樣的話,曾經有一個人和她說過。

    可是結果呢?

    她滿心的信任和熱忱,換來的是殘酷的訓練,和一道道無情的命令。

    可王煜呢?他已經當着她的面,對着暗衛毫不避諱的下了命令,現在開始,一切就按照妾室的待遇對她了。

    聽着王煜一句又一句的命令,貂蟬承認,她幾乎已經燃成灰燼的心,好像開始死灰復燃了。

    王煜沒有誇下海口,也不像曾經的其他任務對象一般,山盟海誓的對她,卻什麼也不肯真的爲她做。

    他對暗衛下達好了命令,給了她足夠的底氣的偏愛之後,才說了一句,“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還讓她有什麼不滿意的只管和他說。

    貂蟬又將臉埋到了枕頭裏,無聲的哭泣。

    而貂蟬感動到什麼樣,王煜暫且不知。

    他正坐在自己的桌案前,面對着一本奏疏發愁。

    奏疏是空白的,王煜愁的事情無關奏疏內容,而是司馬懿和喬七七。

    喬七七身上的毒,解開只是早晚的事情,那下一步喬七七的安置,就很傷腦筋。

    縣主是有封地的,但是司馬懿不在,王煜根本不可能放心讓喬七七孤身一人去封地上。

    萬一路上再發生點什麼意外,王煜可能就算是提着刀把趙成宥剁成肉醬也沒用了。

    王煜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這喬七七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

    王煜揉了揉眉心,喬七七身份特殊,既是司馬懿養女,現在又多了縣主頭銜,若是再回到司馬懿府上,既不安全,又會容易被有心之人彈劾,到時候既影響喬七七,還給遠在西北蒼林城的是司馬懿扣了一口鍋。

    直接去封地不行,太危險了。

    留在王煜府上,更不是個事兒,喬七七既不是王煜的親朋好友,又不是王煜的妾室或婢女,還是有封號和封地的縣主,留在丞相府,於情於理都不合。

    王煜抿了口茶,拿起狼毫落筆,給司馬懿寫信。

    王煜是覺得,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喬七七安置到翰林書苑,一來呢,是可以讓喬七七多看看書,和名門公子們交流交流學問,談談琴棋書畫之類的,來放鬆被渣男傷過的心情。

    二來,放到翰林書苑去學習,那些東西有再好的理由,王煜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回懟,人家敬德縣主就想學學如何治理封地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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