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看着王煜皺起的眉,不解道:

    “既然知道那個貂蟬是間諜,爲何要納她爲妾?”

    馮諼聽着孫策問的如此直白,眉間及不可見的一皺,但是看王煜面色如常,馮諼只輕輕搖頭,有些無奈道:

    “該是大人發現了那女子的過人之處吧?”

    王煜淺笑着點頭,目光落在安放於上好的紅木架上的【飛雪凝碧簫】,卻沒說話。

    孫策緩緩地皺起眉:

    “何謂過人之處?”

    一介婢女,又不是像他妹妹孫尚香一般,自小被世家大族嬌生慣養出來的,能有什麼過人之處?

    馮諼笑道:“我看那貂蟬腳步沉穩,腰身柔韌,應該是個習武之人,而且武功並不低;況且身上的落蕊香,配方被嚴格保密,再者,就算有了配方,那工藝複雜又繁瑣,每一點東西的量都需要精準的把控,也是極難製取的。”

    “嗯,”王煜應了聲,迎着孫策不解的眸光,

    “那貂蟬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能收爲己用,作用不會低於花木蘭。”

    孫策和馮諼這下都有些驚訝。

    花木蘭如果經過軍營的磨礪,能成長爲一方帶兵廝殺的將,而王煜也相信秦瓊和玄甲鐵騎,會帶給花木蘭足夠的歷練。

    貂蟬顯然和花木蘭不同,但是也是有屬於她的用武之地的,就比如帶領一衆舞女,表面獻舞實際刺殺,若是用的好了,可以直接了當的解決掉敵人的主心骨。

    但是王煜沒有過多的解釋,擡手叫暗衛去吩咐人在膳廳傳膳,又吩咐去查查趙雲的資料,順便讓內院門口的貂蟬回自己的院子去。

    他現在身子好些了,已經可以走到房間外面待很久了,喫飯也就不必在書房了,等過些日子身上的傷再養好些,就可以回原本的臥房休息,不需要日日夜夜都在書房了。

    王煜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藏在錦衣華服之下的,是被細布包紮的猙獰劍傷,要是沒有義妁的金瘡藥,怕是有的王煜疼了。

    但哪怕痛感被削弱,王煜這些天也依然疼的難受,還好剛剛從義妁那聽了大半首《清心咒》,心中的鬱氣已經散了大半。

    和馮諼、孫策用過晚膳後,王煜又收到一隻烏漆嘛黑的信鳥。

    王煜看着抱着信鳥的沈逸,還有沈逸身邊的暗衛,緩緩地發出了六個點:……?

    這北羌國君的信鳥飛的還挺快和王莽專用那個胖乎乎的還真不一樣。

    沈逸看着王煜笑道:

    “這是我們國君專用的信鳥,通人性,飛的也快,平日裏用不上的時候,自己會找地方棲息,大人只需要那這個口哨,就能呼喚它。”

    王煜接過口哨,入手的小巧口哨應該是某種動物的角做的,打磨的很光滑。

    那小信鳥看到王煜接過口哨,撲棱着翅膀飛到了王煜的桌案上,淡紅色的眼轉了兩下,停在了桌子上。

    王煜看到這烏漆嘛黑的小信鳥身上小巧的信簍似乎有信,擡手把信鳥捏在手上,取出了信。

    小信鳥很乖,身上幾乎沒什麼肉,和那個不乖還胖的成了鮮明的對比,簡直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見王煜取了信,沈逸低眉恭敬的行了一禮,

    “大人有任何關於北羌的疑問,只管詢問在下,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煜輕輕的點頭,然後擡手示意跟在沈逸身後的暗衛退下,暗衛原本有些遲疑,但是收到在房頂上的林一的指示之後,就恭敬退下了。

    王煜展開信,表情從一開始的挑起眉梢,到後來的平靜無波,最後停在了深思上。

    這下可以確認上次的信,也是宇文霽他本人親手寫的信了,這書法筆跡如出一轍,喝之前一樣的大氣磅礴,形斷意連。

    可以看出宇文霽是個胸有大略之人。

    信上沒有過多的客套,內容簡潔明瞭,總結下來就三點:

    第一,是能和大秦合作、和王煜合作,將會是北羌和大秦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北羌和大秦都會爲此受益匪淺。

    王煜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然也不會先敲定下合作的意向之後,才進行相關內容的模擬。

    大秦和北羌都會受益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則是有關東瀛的事。

    原來那些國家,已經在後面商量好了推出新的棋子——讓東瀛藉助鹽的買賣問題,找大秦的茬。

    而且那些國家,居然連大秦有世家在私下裏交易私鹽都知道!

    王煜皺起眉,看來那個東瀛的金家,有很大的問題。

    那和孫尚香來往的書信果然是爲了試探。

    在王煜自己的暗衛查出來的資料中,買賣私鹽的大多是官吏,幾乎沒有世家大族去趟這攤渾水。

    原因很簡單,擋了那些奸佞的財路,他們是要被找茬的,孫尚香就是個例子,到時候少不得要交上去不少錢才能安生。

    別還沒掙多少,先賠了大半進去。

    所以正兒八經的世家大族,是沒必要買賣私鹽的,而小家族也沒有這個來源的渠道。

    當然,像孫尚香接手的孫家那般落魄的大家,爲了謀生而賣私鹽,是另算了。

    王煜皺眉,有些沒來由的煩躁,卻忽然瞥見了宇文霽寫的名單上那明晃晃的兩個字:

    趙雲!

    王煜又看了一遍名單,白紙黑字龍飛鳳舞的兩個字“趙雲”,讓王煜皺起的眉稍微舒展了些。

    沈逸笑道:

    “大人看完了?若是對北羌沒什麼疑問,在下就先告退了。”

    王煜應了聲,不打算讓沈逸爲他傳信,沈逸這般聰明的人,自己應該已經看出來了。

    沈逸自己會去和宇文霽稟告,王煜只需要開始着手安排與東瀛的談判,甚至是交戰。

    好在他們的決定是剛做好不久,東瀛再進行佈局和安排人手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再加上從東瀛的人開始找茬,到矛盾徹底激化,也有一定的時間差。

    王煜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將應對的事宜佈置好。

    王煜放下書信,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孫策的水軍訓練的如何了,畫戰略地圖的人倒是培養的不錯。

    王煜把信收了起來,而後回到了榻上。

    和馮諼、孫策小酌的那幾杯有點上頭,王煜有些睏意朦朧的想,幸好書房和臥房被他暫時合一了,才這樣便利。

    翌日,王煜是被義妁的針扎醒的。

    王煜:……

    近在咫尺的義妁面上似乎有些失落,見王煜醒了,有些驚訝,而後才發現自己把穴位扎偏了一點,纔會給王煜疼醒了。

    銀針若是正常的刺入穴位,痛覺會輕到幾乎沒什麼感覺,但是若是扎到了穴位之外的其他地方,那可是很痛的。

    一個穴位的大小,雖然不及一個湯圓那麼大,但是可絕對不像芝麻粒那麼大點的,至少有較小的鵪鶉蛋大小。

    那麼大的範圍之內只要落下針,就算是刺入了穴位,而她今日居然扎到了外面。

    義妁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這是她掌握鍼灸之術以來,從未有過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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