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看着那因爲痛苦而白的像紙一般的臉色,溫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進軍營之前是何方人氏?”

    那女子痛苦的沒有應聲,扶着她的女兵看了眼王煜,低眉道:

    “她是程瀟瀟,我是程婉婉,我們姐妹本是西北人氏,流亡至此,別無安身之處,是將軍給了我們容身之處,讓我們潛心訓練,纔好報仇。”

    王煜點頭,卻見終於順過了氣的義妁自腰間的藥箱裏拿出一個藥瓶,倒了兩粒藥丸,一粒餵給了已經疼暈過去的程瀟瀟,另一個則給了扶着她的程婉婉:

    “你自己守着她,記着三個時辰之後,再把這個餵給她,只可以稍微晚一小會兒,但是絕對不能提前,記住了嗎?”

    見程婉婉一陣猛點頭,義妁才稍微的鬆了口氣,環顧了一圈,見同樣剛剛順過氣來的花木蘭,問道:

    “木蘭,你可以將她抱回營帳麼?”

    花木蘭點頭,而後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自程婉婉懷中,將程瀟瀟打橫抱起,往營帳走去。

    程婉婉立馬跟上。

    義妁轉頭,對王煜道:

    “君清,我需要幾樣藥材,還需要很多的熱水和乾淨的細布。”

    王煜看了眼秦瓊。

    秦瓊當即對那兩個男軍醫吩咐道:

    “不是讓你們一切聽從義妁姑娘的安排?”

    那兩個男軍醫卻沒動,而是直直的看着義妁,

    “那敢問義妁姑娘,這程瀟瀟下身流血不止的狀況,不是小產是什麼?”

    義妁眉心幾不可察的皺起,眸色很冷,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客氣:

    “連一個姑娘是否是清白之身都診不出來,你們也好意思問我?”

    王煜:……

    義妁的毒舌還真不是蓋的,她只有面對王煜時纔會收斂。

    男軍醫:……

    問診出清白之身的手法,好像是西域那邊纔有,他們又不是那邊的人。

    還是秦瓊解了圍:“那義妁姑娘,剛剛的姑娘,好好的怎麼會流血不止呢?”

    義妁低眉看了眼地上的一大灘血跡,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她身子是不虛,但是應該服用過活血舒筋的藥,再加上訓練的強度,對她來說更是活血,今日應該是摔着了,把自己的阻隔摔破裂了,纔會血崩,可不是什麼小產,這女子身上乾淨的很。”

    王煜:……

    換句話來說,就是自己亂吃藥,訓練強度還大,直接把自己的****摔沒了……

    秦瓊是沒怎麼聽懂,但是那兩個男軍醫卻是聽懂了,一時間面上都有些掛不住。

    他們剛剛可是對着程瀟瀟好一頓誤診來着。

    這要是亂用藥,少不得要把人直接擡走的,那他們可就攤上大事了。

    義妁這才冷眼看向那兩個男軍醫:“現在能給我準備我需要的東西了麼?”

    那兩個男軍醫含混的應了一聲,而後直接去藥房找義妁報出來的一堆藥名了。

    義妁看着那兩個軍醫慌亂離去的背影,揚聲道:

    “記得多準備熱水和乾淨的細布!”

    王煜無奈笑道:“你啊,把什麼人都當魏永年使喚呢。”

    義妁輕哼了一聲,而後道:“我去看看那姑娘,她的血應該已經止住了,我在處理一下即可。”

    義妁走後,王煜無奈的看了一眼秦瓊,

    “這種事,也不是咱們可以旁觀的,你且帶我看看軍營吧。”

    秦瓊點頭,邊帶着王煜走,邊介紹:

    “末將一開始只有玄甲鐵騎三百人,我將其分爲十份,一個將領,只帶三十人左右,保證每個將士,都是可以以一敵百的猛將。”

    王煜點頭,這點確實是,玄甲鐵騎的戰鬥力屬實恐怖,平日的訓練,果然也和尋常的軍隊不一樣。

    秦瓊帶着王煜來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訓練場地,有一個將領正在訓練手底下的士兵,秦瓊看着那站在前面神色嚴肅的將領,

    “他們的將領都是我親自訓練,三日一次,現在初步招了女兵一百餘人,都由花木蘭在帶,花木蘭也是我日日都在親自訓練的。”

    王煜點頭,隨着秦瓊往另一邊走,這次是一個很大的訓練場地,大約可以容納二百餘人。

    這裏面是兩個將領,在訓練一大批將士。

    秦瓊道:“這是新招來的士兵,總共有將近三百人,我將其分爲兩部分,每一部分各有兩個原本是我軍中的將領去帶,等初步的訓練完成之後,會層層選出小隊隊長,每隊三十人自行訓練,我會制定好訓練的目標,派人定期檢查,訓練不合格的,會繞礦山跑三圈。”

    王煜:……

    這礦山是孫策發現的,王煜已經派人在開採了,但是走遍玄甲鐵騎的軍營,也沒見到一絲一毫礦山開採的痕跡,可見這礦山有多大。

    玄甲鐵騎的軍營,應該只在礦山的最裏側,而開採是從外側挖,直接挖進山體底下,即便挖到秦瓊這裏,也和玄甲鐵騎互不干擾。

    這麼大的礦山跑三圈,怕是人都要跑沒了。

    秦瓊治軍還真是嚴格,訓練不合格不是加練,而是體罰。

    不過王煜仔細一想,秦瓊這樣的做法,雖然表面上看着殘忍,卻是在實打實的提升士兵的戰鬥力,以及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

    畢竟,在刀劍永遠無眼的戰場,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以最直接的武力手段將對面都幹掉。

    秦瓊雖然訓練的狠,但是卻是爲了保住這些士兵的命。

    秦瓊見王煜沒說話,可能是被自己的訓練嚴格,還有懲罰的手段驚住了,於是道:

    “大人只管放心,這礦山我跑過三圈,並不會死人。”

    王煜:……

    你是狠人。

    王煜摸了摸肩膀上乖乖巧巧站着的腓腓,有些無奈道:

    “誰要是領了你這罰,直接在這礦山跑了三圈,怕是要成爲最優秀的傳信兵。”

    秦瓊卻點頭,似乎把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大人此言有理。”

    王煜此時根本不知道,秦瓊就因爲這句話,爲他培養了一支怎樣傳信迅速及時,又以敏捷靈活而聞名的傳信兵。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大致看過玄甲鐵騎的軍營和訓練情況之後,秦瓊又把王煜帶回了主營帳,待王煜落座後,才道:

    “大人,我已經派人宰了牛,大人喝些茶休息片刻,稍後便宴請衆位副將,一起歡迎大人。”

    王煜有些意外,“我只是隨意看看,其實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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