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要是連這點胸襟和氣魄都沒有,也定不會是預言中那個拯救大秦的唯一希望的人。
陳志頗爲滿意的點頭,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老朽名陳志,是東南人氏,因爲有些能掐會算的本事,一路走來他們都喚我‘半仙兒’。”
王煜點頭,陳志的真名他早就在【麒麟之眼】中看了出來,只是一直也沒有拆穿,既然陳志不願意告訴他,他也就不多問。
張良給陳志倒了杯茶,笑道:
“原來是東南一帶有名的神算子,久仰大名了。”
張良的話似乎讓陳志有些不好意思,淡笑道:
“不過是他們瞎喊,不必掛齒。”
確認好待王煜身上的傷勢好一些,陳志就陪同王煜一起去江南瀟湘省的事宜,陳志才離去,走了兩步後,陳志忽然又回頭,揚聲道:
“君清府上有一位奇女子,以後定會大有作爲,君清只管讓她盡情的看府上的藏書就是。”
陳志說完不等王煜迴應,就擺擺手,轉身離去了。
王煜低眉沉吟了一下,奇女子,盡情看書,難不成……是喬七七?
喬七七現在性子還是有些柔弱,但是在面對王煜想要派人暗殺趙成宥時,卻沒有絲毫動容,可以看出這是個殺伐果決的人。
喬七七已經被王煜請下的聖旨封爲敬德縣主,若是她日後進入翰林書苑,尋了一個學富五車的好夫婿,帶去封地,說不定還真的能有一番大作爲。
張良看着王煜淡然的眉眼,笑道:
“君清可是已經有了人選?”
王煜點頭,順手揉了揉腓腓不停蹭他的小腦瓜,
“該是司馬懿的女兒。”
張良疑惑挑眉:
“司馬懿的女兒爲何在君清府上?”
王煜沉吟了一下,雖然司馬懿遠去西北蒼林城賑災之事,已經因爲捐款舉朝皆知,但是在收到成效之前,百姓是不知的。
王煜簡明扼要道:
“司馬懿遠去西北賑災,他的養女喬七七被趙成宥以蠱蟲陷害,我便先讓人帶回我的府上醫治,又爲她討了個敬德縣主的名頭,讓她得以和離。”
張良點頭,“所以,君清纔派人處理掉趙成宥?”
一說這個,王煜眉間就是一冷,
“趙成宥丟了喬七七不甘心,又派蠱蟲過來,留着他也只會對七七更不利。”
張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王煜想要在這麼位高權重的位子上穩穩地坐着,可真的沒有必要心慈手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王煜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張良面前的畫像,他現在一看到呂雉就頭痛。
張良也看到了王煜的表情,挑眉道:
“君清是擔心呂雉這張臉被有心之人利用,對當今女皇陛下的名聲有影響?”
王煜點頭,“女皇陛下現在皇位還沒有坐穩,我拖着新傷舊傷爲她支撐到現在,可是她畢竟還小,治國理政之事哪怕我日日教,她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就學會,這時候若是有人拿呂雉大做文章,對她以後都是影響。”
張良也能知道王煜的難處,他已經在苦苦支撐了,京城的這些世家又在不斷地作妖,王煜以最鐵血的手段滿門抄斬一家,儘可能達到震懾宵小的目的,也只是爲了能有片刻喘息的機會。
呂雉的事情確實棘手。
滴血認親並不是靠譜的手法,因爲贏紫萱和呂雉的親屬關係不算遠,呂雉是贏紫萱生母的親姐姐,血型說不定就是一樣的。
王煜賭不起,贏紫萱也賭不起。
王煜揉了揉眉心,只覺得心中的鬱氣很重,呂雉的事情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他的心上,這是懸而未決的一把刀。
王煜闔眸,再睜眼時,目光落在紅木雕花的架子上,安放的【飛雪凝碧簫】。
王煜單手拿起碧玉的長簫,起了身,去了內院一側的小竹林。
張良默默地跟在後面,他還沒有見過王煜吹簫,自然想看一看。
王煜將長簫放至脣邊,闔上眸,深吸了一口氣,幽揚的簫聲很快響起。
簫聲婉轉,嗚嗚咽咽,竟然有些如泣如訴的味道,腓腓也從書房走了出來,白白的長尾巴輕微卷曲,看着王煜的方向。
簫音哀婉纏綿,但是闔上眸仔細的感覺,卻讓人有一種彷彿置身於深秋淒冷的夜風中錯覺,面前是一片廣闊而平靜的湖面,一潭平靜的水面倒映着深秋又圓又大的月亮。
平靜的湖面忽然劃過一陣悽冽的秋風,吹動了湖面上倒映的月影。
忽地,原本平靜的四周猛然颳起一陣旋風,連張良都被吹了個踉蹌,只能靠着書房大開的房門堪堪站住,張良看着即將被吹跑的腓腓,一把就把腓腓撈到了懷裏。
聽到簫聲出來偷聽的馮諼和范蠡也沒好到哪裏去,只能靠在內院的門口,好在門口的侍衛是有兩下子的,沒有被吹動。
王煜就在旋風的中心,眉目平靜的吹奏《平湖秋月》。
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曲子吹過大半,王煜才覺得不太對勁。
王煜睜眼時,只見不遠處的張良抱着腓腓靠着書房的門,門口的馮諼和范蠡也在扶着牆。
內院之中,被吹落了滿地竹葉,隨着旋風飄揚在半空,看起來好不壯觀。
王煜:……
王煜的簫音緩了一瞬,但是還是平靜的吹奏完了。
主要是既然異象已經生了,那就好好的吹奏完,說不定可以解鎖成就,就算沒有解鎖,王煜也想看看產生特殊效果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最後一聲如怨如慕的簫聲落下,王煜再度睜眼,只見院中的旋風又擴大了一圈,竹葉被旋風吹得更高,王煜處在旋風邊緣,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往哪裏走。
系統沒有提示他新的成就解鎖,看來【飛雪凝碧簫】對應的簫曲應該不是《平湖秋月》,或者也有可能是王煜引發的異象不夠,沒有達到觸發成就的程度。
不過現在的程度也已經讓人覺得很是奇異了,王煜站在竹林邊上等了許久,那旋風才逐漸平靜下來。
腓腓“嗷嗚”了一聲,從張良懷中跳了出來,一路小跑跳到王煜懷中,嗚嗚咽咽的蹭王煜的胸膛。
還好這小東西太小了,力氣不夠大,不然傷口怕是要被它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