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妁對這些資料的興趣不大,一開始翻看之後發現沒什麼自己感興趣的內容之後,就不再翻看了。

    只是一直還是可以自由的出入王煜的書房。

    “我打算重新劃分聽竹苑的守衛,”就在王煜抿茶沉思時,林一出了聲,

    “每日守在聽竹苑內院的,必須有至少一個小隊長,在書房沒有人之後,離得最近的暗衛必須進入書房中守衛。”

    這樣也是個好辦法,畢竟小隊長有臨時調動身邊所有暗衛的權力。

    像剛剛書房沒有人時,如果有一個暗衛守在書房之內,那麼那個婢女也不會得逞。

    說不定被暗衛瞪一眼就怕了。

    不過,也不能排除這個婢女也是練家子的可能性。

    “也好。”

    林一應了聲,轉身欲走,卻看到了不遠處,有個暗衛在對他打手勢。

    幾個簡單的手勢,林一擡手回了一個之後,又轉身和王煜彙報:

    “身上有桃花香的婢女找到了,出自沁心苑。”

    王煜點頭,莫名的想到了孫尚香的沁心苑門前,那兩棵繁花茂盛的桃花樹。

    那婢女被帶上來時,身上的桃花香氣仍在。

    王煜看了一眼婢女頭上的幾朵開的正好的桃花,淡漠問道:

    “你的主子是誰?”

    婢女沒有擡頭,聞言呆滯的迴應了一聲:

    “孫尚香。”

    王煜皺眉,看着那跪地的婢女,聲音冷了些許:

    “擡頭。”

    婢女並沒有照做,按着她的暗衛直接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了頭。

    這婢女好眼熟。

    王煜看了眼這婢女身上淡粉色的羅裙,眉心一皺,

    “你是孫尚香的梳頭婢女?”

    這不就是那天過來給張良他們梳頭、戴髮飾,最後被迫試了那件紅色的鎏金紗羅裙的婢女嗎!

    原本在一邊磨墨的張良聞言,擡起了頭,看了眼那婢女的面容,

    “是她,那日來給我們梳頭。”

    王煜漠然的看着跪地的婢女,

    “你的主子是誰,誰派你來的?”

    婢女又搬出了剛剛的答案,

    “孫尚香。”

    王煜:……

    王煜擡眼看了一眼林一。

    林一低眉,走到那婢女身側,輕輕的牽起婢女的手。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

    那婢女的一根手指,被林一生生捏碎了骨頭!

    十指連心,婢女怎麼可能不疼?

    聽竹苑外院,帶着趙偲卿回來的馮諼猝不及防聽到這淒厲的慘叫,當即挑着眉梢捂住了趙偲卿的耳朵,喃喃自語:

    “小孩子不要聽這個,走走走,咱們走了。”

    趙偲卿:……

    趙偲卿和小廝又被馮諼帶回了外院的書房,和范蠡一起喝茶喫茶點了。

    如果忽略內院是不是傳來的淒厲慘叫聲,這畫面還是很歲月靜好的。

    馮諼看着抿茶不語的趙偲卿,半開玩笑的問:

    “你不覺得我們大人手段太過殘忍了麼?”

    就剛剛,不管內院裏傳來多少撕心裂肺的慘叫,趙偲卿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平平靜靜的。

    馮諼和范蠡會如此,都是正常的,畢竟他們曾經幫助王煜批閱奏摺一段時間。

    他們很瞭解王煜,能讓王煜生這麼大氣的事情,一定很嚴重。

    王煜要真的是善茬,怎麼可能在相邦的位子上活到現在?

    這一點,馮諼和范蠡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們的面上基本都沒什麼變化。

    但是趙偲卿不過十五歲,爲何也穩如老狗?

    趙偲卿抿了口茶順下茶點,

    “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往自己的後背上捅刀子。”

    馮諼、范蠡:啊對對對。

    沒想到趙偲卿雖然年紀小,居然還能有這樣的見解。

    馮諼忍不住點頭,難怪王煜要把這孩子招進翰林書苑,應該是早就看出來這趙偲卿是個有前途的。

    而內院的書房中,林一已經捏碎了婢女六根手指上的骨頭。

    這婢女還說她的主子是孫尚香。

    王煜面上有些可惜,這麼硬骨頭的婢女,還真是不多見。

    要是她的主子真的是孫尚香,孫尚香有一個這樣的婢女全心的效忠,倒也不錯。

    但是很顯然,她的主子根本就不是孫尚香。

    孫尚香要是想要知道什麼事情,大可以直接問,或者直接過來,她根本就沒有必要讓婢女來偷。

    還每樣只偷了一張,這婢女的主子顯然不是孫尚香。

    婢女已經疼得臉色蒼白,身上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了,但是依然死死的盯着王煜,爲什麼都是一個答案。

    王煜淡然的放下茶杯,根本就沒有問問題,而是直接看了眼林一。

    林一毫不猶豫的又捏碎了婢女一個手指的骨頭。

    王煜沒什麼表情。

    林一看着痛的幾乎奄奄一息的婢女,毫不猶豫的又捏碎另一根手指。

    此時婢女的雙手,只有三根手指,能勉強使用了。

    王煜笑了一聲,剛想說話,就見一個暗衛拿着一個滿是灰塵和泥土的布包裹。

    這應該是王煜房中的機密。

    那婢女眼中僅剩的光和一點點僥倖,也在王煜打開布包裹的那一瞬間就消失了。

    暗衛將沾滿塵灰的包裹放在地上,取出其中的一疊資料,張良就蹲下身,把資料拿到了桌案上。

    之後,一張一張的清點。

    王煜看着那婢女,神色漠然,剛想說什麼,就聽聽竹苑外傳來一道明媚張揚的女聲:

    “我聽說我府上出了不乾不淨的東西?”

    王煜擡眸,只見穿着大紅羅裙的孫尚香緩步而來,那張臉蛋國色天香,在明媚的陽光下,甚至比陽光還明豔幾分。

    孫尚香的美,明媚張揚,熾烈如火,一舉手一投足,都勾人心絃。

    孫尚香走進了書房,走至王煜身側,看了眼手上拿着一沓資料,一張一張覈對的張良,又看了眼跪在地上,被林一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婢女,

    “喲,能耐了,敢吃裏扒外?”

    那婢女低頭,沒看去看孫尚香,孫尚香的眼太具有侵略性,而且孫尚香知道她的很多事情,她不敢和孫尚香對視。

    王煜無奈的笑了一下,

    “身上的傷可好些了?這些小事,我處理就好,不必親自出來。”

    孫尚香搖搖頭,面對王煜時,眉目之間的張揚和凌厲收斂了一些,

    “這是我府上的東西,在這裏丟人現眼,我是該出來看看。”

    說罷,孫尚香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婢女,聲音又冷了下來:

    “說,誰派你來的?”

    那婢女猛然擡頭,直直的看着孫尚香,大吼道:

    “不是你嗎?”

    孫尚香冷笑一聲,

    “你想栽贓,也不找個靠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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