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贈予他的，河神府上的茶。
王煜倒了幾杯茶，示意張良和林一自己取。
張良有些詫異的看着淡藍色的茶湯，一時無言。
王煜已經抿了一口，清潤的感覺蔓延開來，微涼而柔和的力量遊走全身，一時間，只覺得雲開雨霽，風清月明。
張良顯然也感受到了這一點，連林一眼中都帶上了驚訝。
“這是……？”
王煜笑意雖然淡，但是能看出心情愉悅，
“這是河神的茶。”
“河神……？”
張良仔細的咀嚼了一下這個字眼，然後突然想起，
“是那次去冰夷河，冰夷河真的存在河神？”
王煜輕輕的點頭，繼續抿茶。
林一沒有出聲，只是繼續抿了一口茶，他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麼要呼之欲出一般。
張良又抿了口茶，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
“那君清能得到河神的贈予，是因爲……”
“因爲我救了他妻子。”
王煜的聲音很平靜，但是眼中帶着一絲欣慰。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河神和他妻子之間，無論經歷多少次輪迴，都矢志不渝的愛意救了彼此。
但是如果沒有王煜拿出的【玄冰鎏鴛佩】，河神和他妻子也沒有以愛意換常伴的機會。
張良的心情平復了些許，但是震驚之色並沒有減弱多少，
“所以，君清讓水患，平定於未然？”
王煜“嗯”了一聲，
“陳志早就掐算出，三個月後會有牽連三省的大水患，生民死傷無數，羣臣無策。”
“所以……陳志讓君清親自去一趟江南，還多加催促。”
張良平靜了一些，很快就分析出了陳志所作所爲的用意。
王煜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林一眉心及不可見的蹙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的面癱臉，
“一個多月之前，君清頭被那個小吏砸傷之後，一切就開始變了。”
王煜笑了一下，看着林一的眼彷彿能深入的看穿林一的靈魂一般，
“那傷害足以致命，你應該比我清楚。”
林一捏着茶杯的手頓了一下，
“是，那是致命傷，我的內力，連你最後一口氣都吊不住。”
王煜的目光從林一身上移開，看向了有些怔愣的張良，話依然是對林一說的：
“直到後來，我的穿胸一劍，也是致命傷。”
林一眉心終於皺起，放下茶杯，手搭在膝蓋上，指尖寸寸泛了白。
“是，我再次試圖吊着你的命。”
王煜笑了一下，“但是這次，你成功了。”
林一眨了一下眼，手心驟然一鬆。
王煜的目光落在書房門外，那天色明媚晴朗。
一身錦衣華服的年輕男人緩緩地落下了四個字：
“至死，方生。”
張良也放下茶杯，沒有說話。
林一看了眼門外的天色，一時無言。
王煜收回眸光，抿了口茶，
“我承着大秦的國運，撿回了一條命，代價是，不惜一切，保住大秦。
和南越蠱術，楚國巫術，乃至西岐魅術的傳承一樣，
我身上的，是大秦國運的傳承。”
張良看着王煜淡然的眉眼，脣角勾起一抹笑，
王煜也看着張良，那面板上的忠誠值緩慢的，一步一頓的，上升到了【100】。
這是王煜唯一一個，滿忠誠值的歷史名士。
王煜聽見張良平靜而溫和的嗓音：
“我的師父……我只知道他姓黃，是個被同門封爲‘神人’的人。
我會來到這裏，找到你，不是因爲陳志，也不是因爲預言，因爲那預言我早就知道。
我踏遍了大半個世界，是因爲，我師父的遺言。”
王煜看着張良的眸中那一抹思念，抿了口茶，沒有說話。
歷史上的張良的師父，是黃石公，一個被道教封神的道士，能對張良有未卜先知的指引，也是正常。
張良的嗓音繼續響起：
“師父說，十年之後，會有一個手持‘傳世相印’之人，帶領一國，統一一界，踏碎虛空。”
【傳世相印】？
王煜眉心及不可見的皺起，沒有說話。
果然是黃石公麼……
連他身上有【傳世相印】，都早就未卜先知到了。
那麼，十年之後，帶領一國，統一一界？
也就是說，王煜只要穩紮穩打的奮鬥十年，就能讓大秦重回巔峯？
那“踏碎虛空”呢？
這是什麼意思？
張良看着凝眉深思的王煜，抿了口茶，清潤的感覺當即遊走全身，讓人霎時便心神一靜。
而林一始終沉默不語，眉頭緊鎖。
第一次的致命傷，確實如王煜所說，林一併沒有吊住他的命。
看着那一向言笑晏晏的人在自己面前失去聲息，林一恨不得直接刀了自己。
但是，就在林一準備動手的時候，他眼睜睜的看着生機斷絕的男人，瞬間活力再生！
林一毫不猶豫的以內力吊住這一絲微弱的活力，把人帶回了丞相府。
第二次，王煜在皇宮中遇刺時。
雖然林一從未間斷的拿內力吊着王煜的命，但是林一就是能感覺到，王煜的命，不是自己保住的。
很明確。
王煜看着一時無言的二人，笑意無奈：
“說說罷，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張良眨了一下眼，
“我沒有看到什麼，只是感覺君清拿出來的有些東西，不似凡品，作用很特殊，上午那會……君清的臥房裏，一直傳來這樣的感覺。
就像是，不斷的有具有特殊作用的東西，憑空出現一樣。”
王煜抿了口茶，未置可否。
張良繼續道：“此時，君清的胸前，就有這樣的感覺。”
是承載着河神的祝福的【玄冰鎏鴛頂】。
王煜垂眸，擡眼時，看向了林一。
林一見張良已經感覺到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道：
“我看見，君清面前的金銀財寶一樣一樣憑空消失，然後，君清手上也一樣一樣的，憑空出現新的東西。”
王煜抿了口茶。
這下，可以說是什麼都爆乾淨了。
不過他們也只是感覺到了，但是好在，沒有王煜的說明，他們並不知道王煜所有的寶物具體是什麼，也不知道它們各有什麼功能。
王煜只能放下茶杯，無奈道：
“我只是在找東西。”
“找東西？”
王煜給林一倒滿茶杯，看了一下林一的眼。
林一拿起茶杯，默默地起身，
“我去守着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