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在王煜離開之後,能夠撐起大秦,一代又一代的,陪着大秦的年輕人。
王煜總要給他們成長的機會,要是事事都替他們鋪好路,什麼風雨都遮擋下來,反而讓原本可以成長起來的人才,生生失去了磨鍊機會。
寶劍鋒從磨礪出。
最鋒利的刀,是需要磨刀石的。
就讓這原本吹打的大秦搖搖欲墜的暴風雨,變成大秦的磨刀石罷。
等大秦的劍鋒磨礪好,塵鏽除盡之時。
大秦,必定劍指蒼天!
橫掃四海,盪滌九州!
王煜笑了,笑意溫和,釋然,這笑容出現的那一刻,張良就知道,王煜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
二人相視一笑,相對抿茶。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和相視一笑。
小半杯茶喝完,王煜的心神已經徹底的安定下來。
有些無奈但欣喜道:
“看來,黃石公沒少教你東西。”
張良的笑意似乎有些靦腆,
“我雖然沒什麼學道術的天賦,但是謀略和戰術學的還算快,師父他老人家很是看重……”
張良的嗓音漸弱,而後有些無奈道:
“君清怎知我的師父是黃石公。”
王煜眼中劃過瞭然,笑意溫和,淡然的吐出兩個字:
“猜的。”
張良:……
他是不是不應該點醒王煜?
就在二人相對飲茶時,王煜手上剛出現一串和義妁的【繞指柔念珠】極爲相似的珠串,準備再隨手抽一個時,門口來了個女子。
粉色羅裙,身形窈窕,面容傾城。
是貂蟬。
王煜眉目之間劃過一抹極淡的疑惑,而後淡然問道:
“何事?”
貂蟬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緩緩地擡起右手。
羅裙的寬袖滑落了一小截,露出了貂蟬白皙的胳膊。
那上面,原本的一對叮噹美人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王煜之前送給她的【冰玉清脈鐲】。
此時,那鐲子在貂蟬白皙皮膚的映襯下,殷紅如血。
王煜的眉心皺起。
張良看了眼王煜,確認過了王煜的眼神。
那手鐲是個寶物,等級不低。
此時,貂蟬手上的手鐲就像是一塊殷紅如血的血玉。
但是這殷紅如血的“血玉”之外,罩了一層單薄的寒冰。
還是【冰玉清脈鐲】,只是,手鐲內部已經徹底變成了血一般的深沉殷紅,只有外面,罩了一層森冷的寒冰一般的半透明玉石。
王煜眉心及不可見的一蹙,而後淡然道:
“可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貂蟬搖頭,沒有說話。
王煜沉吟了一下,另一隻【冰玉清脈鐲】,此時正在喬七七的手上。
王煜是不可能把喬七七手上的東西拿來給貂蟬的。
只是,貂蟬手上這隻,紅的這麼快,是有點超出王煜的意料的。
但是喬七七並沒有來找王煜。
應該是喬七七身上的毒,已經被【水玉紫煙古琴】強行逼出來一半,纔會直到現在,她手上的【冰玉清脈鐲】都沒有被染紅。
可是貂蟬身上的,顯然更重。
王煜沉吟了一下,
“罷了,先把這鐲子摘下來,我怕時間長了,再反噬給你……先放在我這裏幾日,過後再給你送回去。”
貂蟬應了一聲,走到王煜身前,一向媚意橫生的雙眸中似乎有些委屈。
貂蟬取下手鐲,看了眼王煜月霽風清的眼,
“今天下午……去我院子裏喝茶麼?”
喝茶?
下午去喝茶,喝着喝着不就到晚上了……
貂蟬……想幹什麼?
要不是貂蟬的忠誠值還在【96】,王煜甚至都懷疑她還要害自己。
王煜脣角的笑意無奈,示意了一下桌案一邊厚厚的一摞資料和奏疏,無奈道:
“我們兩個人都要忙不過來了,最近……事情太多了。”
貂蟬垂了一下眸,半晌,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就離開了聽竹苑。
張良看着那放在深紅色木質桌案上的【冰玉清脈鐲】,又看了眼王煜。
王煜則是還在盯着貂蟬離去的方向發呆。
張良挑眉,笑道:
“看上這個小妾了?”
王煜沒有功夫和他拌嘴,只是很緩慢的搖了搖頭,
“她本就是間諜,我爲了策反,才納爲妾室。
後來,也給了她選擇,可以爲她解過控制她的毒,就放她走,她最終選擇了留在我身邊。
但是我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張良看了眼貂蟬離去的方向,眉心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轉瞬消失,笑道:
“不必在意,想來,是沒有在從小妾到幕僚的身份轉變中適應罷。”
王煜點了下頭,是很認同張良所說的。
然後,二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桌案上靜靜地躺着的【冰玉清脈鐲】。
“這是……?”
王煜眨了一下眼,張良這樣次次問他,也是個小問題,說不定可以通過某種寶物來解決……
這一切,當然還是得看王煜的運氣。
和身上的金色氣運,【天官庇佑】。
王煜沉吟了一下,先回應了張良的問題:
“此物名【冰玉清脈鐲】,戴在手腕上,可以吸收掉佩戴者身上的毒,但是吸收的量有限度。
到了上限的時候,就像這個一樣,殷紅如血時,必須拿下來以冰水浸泡,至少三日。”
張良點頭,眼中劃過一抹了然,剛想說什麼,王煜就淡然的補充:
“這一隻是給貂蟬,來清除她身上,趙匡胤控制她的毒。還有一隻,在喬七七手上。”
張良沉吟了一下,
“那現在,需要冰水?”
王煜點頭,擡手喚來暗衛。
暗衛來時,身上似乎帶着濃重的血腥味。
王煜忍不住把目光從【冰玉清脈鐲】上移開,擡眸看着那個暗衛,
“你執行了什麼任務?”
暗衛的氣息似乎亂了一瞬,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王煜府上非常標準的暗衛禮,聲音沙啞:
“我帶領‘寒’姓小隊,奉命初步試探趙成義,但被他派人追殺,‘寒’姓小隊十人……暫時,只剩下我一個。”
王煜眉頭一皺。
張良的表情也瞬間凝重,問道:
“爲何是‘暫時’只剩下你一個?”
寒一擡起了眸,那雙眼中還帶着廝殺中沒有來得及散去的冰冷和嗜血,但是此刻能看出他在盡力保持平靜,
“只要我還在,‘寒’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棄。”
王煜沉吟了一下,輕聲開口,
“起來罷。”
寒一低眉,起了身,筆直的站在那,沒有絲毫受傷的樣子。
可是他已經滿身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