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是【蒼白極夜】本身所在的地方,比【芊心】所在的還要更高級,那麼【芊心】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王煜所能看到的上限。
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系統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如何定下【蒼白極夜】的功能!
其實,王煜是比較傾向於第二種的。
王煜抿了口茶,定了一下神,看着張良,
“昨日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昨天一直在忙碌着抽東西,一直也沒怎麼看資料,回了司馬懿那封信之後,別的就更沒看。
張良搖了搖頭,手落在茶杯上時,又頓了一下,
“只有孫臏的事情,孫臏今日一早又派人來請君清了,但是君清昨天下午是暈過去的,我就先說君清是有雜務纏身了。”
王煜點頭,昨天下午孫臏找人來請他的時候,他正準備繼續在這邊抽取寶物,所以和他們說明天再去。
孫臏來找這麼早,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麼?
王煜沉吟了一下,放下茶杯,
“罷了,我便去看看。”
張良的目光落在懶洋洋的趴着的腓腓身上,笑了一下,
“回來之後,君清可以過目一下,在幾件大事上的定奪。”
王煜點頭,未置可否,去隔壁隨意換了件長袍,剛準備往孫臏那邊去,只見聽竹苑內院的門一開,門口站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
那是個應該已經年紀弱冠的男人。
他很纖瘦,身上似乎沒有什麼肉,身子骨單薄的很,那雙腿藏在長袍之下,雖然看不出來是否纖瘦成皮包骨,但是和常人相比,也似乎細了一些。
來人腰桿挺直,面如冠玉,除去眉宇之間隱隱的一抹病容,這絕對是個翩翩佳公子。
在那蒼青色玉質摺扇的映襯下,握着摺扇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充滿美感。
王煜一愣。
來的人,是孫臏。
孫臏的眼中很是激動,還帶着些許複雜的思緒,似乎是沒有想到這扇門會從裏面打開,此時眼中還帶着震驚。
王煜笑了一下,幾乎是轉瞬就想通了孫臏如此着急讓他去一趟的原因。
是他的腿,可以站起來了,也可以走路了。
“身子可還有別的不適?”
孫臏看着張良含笑的眼,緩緩地搖了搖頭,一時無言。
王煜笑意溫和,帶着孫臏回了書房。
張良擡眸看着去而復返的王煜,又看了眼後面跟着王煜走來的孫臏,眼神中劃過一抹了然。
隨即,張良才感覺到有什麼似乎不太對,才垂下的眼再度擡起,有些震驚道:
“孫臏……?你的腿?”
孫臏笑了一下,淡然道:
“嗯,可以走路了,就是,還是有些無力。”
王煜擡眼,試探的問道:
“早晨的時候,我這邊的暗衛剛去回覆你,你就出發了?”
孫臏面上帶了些被戳穿的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點頭,
“是。”
王煜點頭,難怪。
張良讓暗衛傳信的時間,王煜應該還沒醒。
之後醒過來之後,就一直在這邊和張良說他身子的事情。
從好好的【衰竭】,變成了【急性衰竭】開始,一直到後面開始想辦法,重新撿起桌案上的寶物……
再到後來想到張良的身體到底要如何才能治好的辦法,這其中的時間並不短。
基本上,一上午的時間快要盡數搭上了。
孫臏就從一個,雖然不算遠,但是一點也不近的院落,一步一步的,自己走到了王煜的聽竹苑?
丞相府很大,這是王煜來這裏之後,沒幾天就摸出來的認知。
丞相府真的不小,院落很多,中間的花園,假山,人工湖,精緻悠然,亭臺錯落。
孫臏居然走了這麼遠……
憑藉纔剛剛恢復的腿。
這得是什麼樣的毅力,才能做到的?
孫臏果然是寫下《孫子兵法》的狠人。
至少王煜自己是自愧不如的。
就在王煜沉吟時,張良已經重新泡了壺茶,給孫臏和王煜各倒了一杯。
張良看着孫臏發白的臉色,還有鬢角的汗珠,笑道:
“看來,你成功了,你賭對了。”
孫臏笑了,很是欣喜和釋然的笑意,看着暗剛剛抿了一口茶,又陷入沉思的王煜,
“是,只有一次的擇主機會,我選擇了君清,不僅僅是因爲相信你的原則和判斷,還是因爲,君清這一路上,已經徹底的證實了能夠當我等明主的才能和胸襟。”
但是王煜就是莫名的覺得,孫臏的千言萬語,大概翻譯過來就是:
這個小夥子可靠,我不僅僅是因爲相信你,也是相信他展現出來的品質。
張良:……
既然孫臏的腿已經好很多了,孫臏當然就不需要一整個被拆除門檻的小院。
雖然是王煜單獨派人給他改造的,在他只能坐在輪椅上的時候,極大的方便了孫臏的日常通行。
但是,孫臏並不想一直住在那邊。
自從他進了丞相府,就一直在收到各種照顧,王煜從來都沒喲強迫他做過任何事情。
即便是僅有的一兩次詢問,也只是孫臏自己剛好就在聽竹苑中,纔會順便參與了他們的討論。
不得不說,孫臏很喜歡這樣的氛圍,馮諼、范蠡、張良和他,還有王煜,一起坐在一張桌案邊上,喝茶聊天。
氤氳的茶香之中,他們就像是出門小聚的好友。
恍惚間都快忘記了,王煜似乎還是他們的頂頭老大,他們只是王煜的幕僚。
但是王煜對每個認可的人,都很好很好。
孫臏自己,就和母親張氏一起,受到了府上婢女的仔細照料。
還有太醫時不時上門給他摸脈,囑咐一些事情,然後不多久,就會有暗衛把裝着藥材的紙包送過來。
現在,他的腿好了。
孫臏坐在桌案邊上,喝着張良倒的茶,面上雖然很平靜,可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尖已經寸寸發了白。
“君清,我不必在沒有門檻的院子里居住了,接下來,要怎麼……?”
孫臏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用詞,索性就這樣問半句算了,反正不管怎麼說,王煜都是可以知道他的意思的。
王煜笑了一下,看着鬢角的髮絲還帶溼意的孫臏,
“我是這樣想的,你和張良他們一樣,住在聽竹苑外院,但是馮諼和范蠡的書房在外院,我和張良的在內院,如果你同意這樣的安排,你會和我們在一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