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煜現在的身體恢復程度,日日上朝確實有點勉強他了。

    所以贏紫萱直接拍板,讓王煜在每次的休沐日之前那天上朝。

    大秦朝三日一休沐,也就是王煜是正好三天上一次朝。

    不管怎麼說,朝堂上的事情,王煜是不能不管的。

    他要是撒手不管,不知道這國得成什麼樣。

    而且王煜要是太久不上朝,那些老東西肯定得作妖,與其等他們鬧起來,還要費心力去鎮壓,還不如隔三天上一次朝。

    鎮一鎮這些蠢蠢欲動的奸佞們。

    也正好看看最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

    王煜披上官服,隨手佩了一塊玉佩,就帶上林一上朝了。

    他的官佩,他怕宋思遠的官階不夠,有些事情或許會沒有權限處理。

    一旦出現什麼突發情況,宋思遠和徐正陽要是幹看着,傳信來等王煜決斷,等王煜回信過去,怕是黃花菜都要涼透了。

    所以王煜把官佩留給宋思遠,讓他有什麼事情,直接拍板定下,可以先斬後奏。

    王煜現在只能隨手佩一塊玉佩了。

    身着官服的,幾乎人人都佩戴官佩,雖然王煜已經足夠特殊,但是這個小玉佩,王煜莫名的想帶着。

    路過燒麥鋪子,柳雙正在把一籠一籠的燒麥放到鍋上蒸。

    看到王煜,柳雙樂呵呵的打招呼:

    “君清!回來的時候來喫燒麥!”

    王煜笑着應了一聲。

    對於這個生出柳鈺夕這麼個小天才的人,王煜對他的好感還是不錯的,更何況上次,王煜被東瀛使臣派來的人刺殺,還是柳雙出手救了他。

    朝堂上,氣氛有些緊張。

    王煜來得遲了一些,不過這對他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羣臣和贏紫萱都已經適應良好。

    王煜看着周圍一片死寂的氣氛,緩緩地發出了一聲:

    “嗯?”

    這冷寂一片的氣氛,好像根本不是王煜帶來的,畢竟他可是在羣臣已經開始上朝之後纔來的。

    那些文武百官都面對着贏紫萱,根本不會看見身後走進來的王煜。

    出什麼事了麼?一個個的,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原本想要出聲迴應趙高的人,見緩步走至自己面前的王煜,不約而同的噤了聲。

    王煜的目光落在面前,站在正中間,面對贏紫萱,挺直着腰板,好像剛剛上奏了什麼事情的背影。

    看官服,是九卿之一,身形有點像……趙高?

    早就已經打過招呼的迴應聲並沒有傳來,氣氛反而越發的死寂,趙高疑惑的皺起眉,又對着贏紫萱道:

    “請陛下三思,微臣以爲,這樣是鞏固皇位的最妥當辦法。”

    依然沒有收到預想中的“臣附議”的迴應,趙高疑惑的轉過身。

    然後,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

    王煜淡然的看着笑容瞬間僵硬的趙高,笑了一下,眸中的意味晦暗不明:

    “什麼辦法,不妨說給本相聽聽?”

    王煜的目光從僵硬的趙高身上移開,看了一眼別的大臣。

    今日董卓不在,是病假了?

    此時王煜陣營的,位高權重到能和趙高battle一下的,只剩下曹操了。

    王煜收到曹操“你終於來了”的眼神,脣角勾起一抹淡笑,回眸看着趙高,淡漠道:

    “趙大人有什麼鞏固皇位的高招,不妨說來聽聽,本相來遲了,還未曾聽說。”

    趙高敢說他想搞死先帝所有兒女嗎?

    他費了那麼久心思,也不過才搞死一個嬴玥闌,本想着把屍體扣下的,結果卻被王煜中途截胡,直接送進了皇陵!

    皇陵是什麼地方?

    不管你是死是活,只要進去了,就根本不可能再出來的地方!

    趙高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讓人進皇陵去,把皇子的屍體偷出來吧?

    趙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王煜看着趙高勉強扯出來一抹笑:

    “跟相邦大人的謀略相比,並不是什麼好辦法,還是不說出來獻醜了。”

    王煜挑眉,趙高的權柄,還有能肆意屠殺秦始皇兒女的本事,來自於胡亥的信任和縱容。

    可是贏紫萱的信任,顯然都給了王煜。

    所以趙高雖然位高,實際上的權柄並不重。

    就是私底下和南越那些蠱蟲之間的勾當,有點棘手而已。

    王煜笑了一下,高聲道:

    “曹操何在?”

    “下官在。”

    曹操應聲後,王煜問道:

    “剛剛趙大人爲陛下獻了什麼妙計?”

    曹操可不管趙高什麼樣,他是王煜陣營的人,直接了當道:

    “回相邦大人,趙大人上奏,請陛下殺儘先帝其他的子女,以保證皇位的穩固。”

    王煜的眸光瞬間凌厲,漠然的看着趙高。

    一向溫潤矜貴的丹鳳眼收起笑意,換上一片森然冷意,殺傷力可不小。

    趙高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王煜笑了一下,笑意很冷,

    “鞏固皇位,靠的是人心向背!

    自古以來,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剛剛登基,只要好好的勤政愛民,讓大秦的子民知道陛下是一位仁德之君,哪怕陛下是女子,皇位自然也會鞏固!

    向來只有暴君,纔會以屠殺作爲鞏固皇位的手段!”

    王煜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趙高,聲音又冷了幾分,雖然沒有什麼怒容,但是就是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在:

    “你可知北周,就是亡於君王的暴政?那位暴君,可是當朝杖斃三朝元老,還讓人砍去臣子的手腳,讓臣子在朝堂之外一點一點的爬過去!

    女皇陛下是年幼,但你身爲人臣,不教導陛下如何勤政愛民,卻教導陛下嗜殺成性?”

    王煜看了一眼皇位上的贏紫萱,又看着面前一聲也不吭的趙高,漠然補充:

    “你是想讓陛下,把你當朝杖斃嗎?”

    趙高的臉色已經白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駁王煜。

    王煜笑了一下,沒有再理會趙高,而是越過了趙高,直直的走到百官之首,面對着皇位上的贏紫萱。

    贏紫萱的目光很平和,甚至帶着崇拜,畢竟在王煜來之前,她已經要被趙高逼得下不來臺了。

    王煜低眉拱手,而後恭敬的跪地,以額頭點地。

    這是王煜第一次下跪,雙膝跪地。

    他是得到了先帝的特許,面聖都是不需要跪拜的,王煜也向來都是拱手行禮,以作示意。

    王煜這麼一跪,不僅是把贏紫萱跪懵了,滿朝上下,還沒有哪個不懵的。

    王煜擡頭時,拱手遙遙的望着贏紫萱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鄭重道:

    “陛下在上,微臣王煜,以兩朝老臣,先帝託孤之恩,懇請陛下,

    以德治國,愛民如子,憂民生如憂父母,免雜稅,薄賦斂,與民休息,爲仁德之君,

    方能恢復國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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