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就是說,趙高手上……還有別的蠱蟲,或者說,東瀛派來煉製蠱蟲的人,就在趙高府上。
結合今日早朝趙高想對別的皇嗣動手,趙高的目的……就呼之欲出了。”
王煜皺眉,深吸了一口氣,
“嬴玥闌沒死!”
趙成宥的蠱蟲,還有趙成義在瘋狂的強搶民女送去南越,本質上,都是趙高的吩咐。
趙成宥的蠱蟲來自於趙高,也就是說,趙高還有別的蠱蟲,以及煉製蠱蟲的人或者辦法!
那麼,他打皇嗣的主意,目的大概只有一個……
以蠱蟲控制贏紫萱!
先前的嬴玥闌,應該也是他弄死的,他需要一個和贏紫萱血緣十分親近的人……
嬴玥闌正是和贏紫萱血緣十分親近!
其他的皇嗣……當然也是這樣!
王煜深深地皺起眉,忽然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當時把嬴玥闌送進了皇陵……趙高應該是給他吃了假死的藥,畢竟他想要煉製蠱蟲,血必須是新鮮的。
一旦失敗,要重新來過,到時候嬴玥闌屍體都涼透了,也就用不了了。”
張良笑了一下,
“那等嬴玥闌的藥效過了,自己從棺材裏爬出來怎麼辦?”
王煜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無奈的搖搖頭,
“無礙,皇陵之中有整個欽天監的人在那裏,還有不少皇陵兵,他們是可以照顧好嬴玥闌的。
這樣也好,至少皇陵比皇宮安全……趙高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從皇陵裏把人帶出來。”
張良笑了一下,把最後一個燒麥幹掉,
“所以,趙高打起了別的皇嗣的主意。”
王煜無奈的嘆了口氣,
“嬴玥闌是個……腿腳不便,對於趙高來說,嬴玥闌是最好控制的。
看來,他讓陛下屠殺別的皇嗣,是打算孤注一擲了。”
張良也是聽說過蠱蟲的控制力的,喬七七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是讓趙高成功拿到別的皇嗣的血,煉製蠱蟲去操控女皇陛下,那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王煜顯然也知道這一點,當即擡手喚來暗衛,
“加派人手,務必保護好幾位皇嗣的安全,切記,他們身上的一滴血都不能平白消失!”
就在張良剛剛深思的時候,王煜已經問過系統了。
骨肉至親的血,也能拿來煉製蠱蟲,只要蠱蟲煉製成功,再殺了取血之人,蠱蟲就會對取血之人的至親有用。
雖然效果削減了一點,但是並不多。
作用還是不小的。
所以,絕對不能讓趙高拿到皇嗣的血,更不能讓皇嗣落在他手上!
沒想到,只是看似很平常的一個上朝,居然牽扯出了趙高整個的動機和目的。
好在,這樣也能推測出趙高下一步的動向。
王煜又一次慶幸,自己今日即便懶惰了一些,也沒有不去上朝。
一旦趙高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挑完“師父”的孫臏回來一看,王煜和張良都是一臉凝重,疑惑的挑眉,
“發生什麼事了?”
王煜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得想個辦法,讓皇嗣們絕對安全。
不過趙高能想出來忽悠贏紫萱動手屠殺弟弟妹妹的對策,應該是暫時並不敢去對別的皇嗣動手了。
除非,趙高想被贏紫萱拎着腦袋問責。
要是這時候,皇嗣再死一個,贏紫萱必定會大怒,然後下令徹底查清。
到時候趙高自然是跑不了的。
所以趙高走了一步險棋,去忽悠贏紫萱,自己把皇嗣殺乾淨,他好渾水摸魚,多收集一些血,大不了就同時煉製好幾只蠱蟲,總有一隻會成功的吧?
但是趙高絕對想不到,這一步險棋,直接把他整個的佈局都抖了出來。
還好有個張良,要不然,王煜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說不定趙高已經又弄死了一個皇嗣。
孫臏坐在桌案邊,看了眼桌案上趴着的腓腓,挑眉。
這小貓長得還挺獨特。
但是王煜和張良都有一堆事務要處理,孫臏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做,沉吟了一下,孫臏還是打算先回自己的書房。
就在孫臏即將出門時,王煜忽然擡頭,喚了一聲,
“孫臏。”
孫臏步伐一頓,轉身,
“怎麼了?”
王煜沉吟了一下,凝眉鄭重道:
“一個月之後,會有一場戰爭,屆時,就要勞煩你排兵佈陣了。”
孫臏眸光一凝,沉吟道:
“我明白了。”
王煜看着孫臏消瘦的背影,垂下了眸。
如果王煜一開始的戰略佈局,讓整個局勢陷入被動,導致趙匡胤趁機篡權的話。
這場戰爭,只能交給孫臏了。
“你說什麼?!”
巨大的槐樹旁,被一件漆黑的大斗篷遮住全身的男人伸出枯瘦的手,猛地掐住了面前的人的脖子。
跪在地上的黑衣暗衛被他一隻手掐住脖子,整個人都帶離了地面。
暗衛艱難的喘息着,從嘴裏擠出來幾個含混不清的字音:
“晚容……殿下,失,聯了……”
黑袍男人猛地伸手把暗衛甩了出去,漆黑斗篷的大兜帽僅露出來的下巴尖兒慘白。
他抿起薄脣,奇怪的是,薄脣雖然沒什麼血色,但是從僅露出來的下巴尖兒和薄脣來看,能看出來他似乎很年輕。
可是那隻手,又像是耄耋老人的手,枯瘦,乾癟,形容枯槁。
黑袍男人一手撐着身側的大槐樹,兜帽遮住了眼睛,沒有人看到他是什麼表情。
只是輕輕的擡了一下形容枯槁的手。
面前,立刻就跪了一個黑衣暗衛。
黑袍男人聲音很低,還很沙啞,就像很久很久都不曾開口一般,
“把他處理掉,繼續追查晚容的下落,如果還查不到,你知道後果。”
暗衛身子抖了一下,而後趕忙起身,拎起一邊被黑袍男人丟出去,已經暈的不省人事的暗衛,飛快的出了院子。
黑袍男人忽然笑了,即便沒有人看到他的臉,但是那仿若怨鬼的低沉笑聲已經從兜帽之中傳出。
“晚容……深入內部了麼?
看來,我教給她的,該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
王煜忽然覺得眼皮一跳,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籠罩在心頭,壓得他心頭一沉。
王煜忽然擡起頭。
對面批閱奏疏的張良同樣擡眸,不過二人的表情一個疑惑,一個凝重。
張良很少見到王煜如此凝重的表情,一下子有些不適應:
“君清,何事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