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並不大,可伴隨而來的風卻讓人有些冷的發抖。
等到第二日清晨,街道上到處都是被風雨吹刮落地的殘枝落葉。
冷清的街道只有三兩個人影,來往的行人們裹緊了衣服,生怕被吹的染了風寒。
等到他們路過開封府時,一個個都震驚的不得了。
只見到女人居然跪在地上哭了一整夜,雙目猩紅,彷彿下一刻就會哭出血。
“大人此時沒辦法推脫了,若是繼續讓他故意在此處,咱們整個開封府都會受到牽連!”
展昭一臉的驚恐,生怕這女人繼續鬧事,到時候他們整個開封府都難逃其咎。
原本包拯並不想接下這個案子,可現如今也無法拒絕。
“跪求青天大老爺給個說法!將幕後兇手繩之以法!”
女人的聲音十分沙啞,卻透着一絲杜鵑啼血的哀鳴,路過的人無不心疼。
“真沒想到這婦人居然受了如此屈辱,爲何咱們包大人還不願意爲她伸冤呢?”
周圍的百姓都湊了過來,對此事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這你們有所不知了吧,包大人現在也是騎虎難下,這就是震驚整個京城的蟹蝦館案,他的夫君正是吃了相父家的紅蟹蝦,一命嗚呼。”
那人很快便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隨後做出一驚一乍的模樣,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堂堂相父啊,你們認爲包大人會將此事公開審理嗎?”
言外之意,憑藉着王煜高高在上的身份,沒有任何人敢動他分毫。
就算是被稱作青天大老爺的包公,也未必會有所行動。
外面哀聲載道,不少人都爲女人的事情感到同情,紛紛加入了申冤的行列。
此事愈演愈烈,若是不能及時制止,怕是將會引起更大的轟動。
這可是整個開封府無法承擔的,無奈之下,包大人便帶着展昭要親自審理此事。
展昭再次前往相父府將王煜親自帶來,而王煜看到這婦人如此悽慘可憐的模樣,深知他被趙高迫害。
“今日之事,相父你必須要給個說法,既然這位民夫已經狀告到本官這兒,那開封府就必定要將此案審理出個結果來!”
此刻的包大人鐵面無私,其他人一時間議論紛紛,都覺得這纔是包大人真正該做的。
可王煜面對衆人對自己的指點,他只是冷冷的掃視了一番,隨即便站在了原地,看着那婦人詢問。
“既然你說這是本王所爲,那爲什麼其他人沒有事兒呢?倘若紅蟹蝦之中當真有毒,爲何你的丈夫不是當場斃命,而是過了很久纔會死亡呢?”
一連串的發問,反倒是讓這女人有些喫驚,更多的也是詫異。
看到這女子的模樣,王煜很快便明白,她或許並不知情,早就被趙高的陰謀蒙在鼓中。
或許是做賊心虛,所以趙高才會處處到位的處置此事,讓這女人誤以爲自己纔是真正的兇手,所以纔對自己耿耿於懷。
想來將此事徹底解決,就得知道二柱子究竟是中的什麼毒,要想得知此事,最重要的便是要進行解剖。
來之前王煜就已經將此事進行了一番推測,他早就知道這事兒不會輕易的結束,可想要進行驗屍,這可得通過家屬的同意纔行。
“既然你想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想知道你丈夫是如何死的,那唯有一個辦法。”
女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十分緊張,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否真的被王煜殺害的,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手段殺害了自己的丈夫?
“什麼辦法?”
女人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王煜逼到了一定的境地。
而一旁的趙高雖然觀看了許久,但他也清楚王煜肯定會找個藉口推脫。
“雖然人死了,但是證據一定停留在他的屍體裏,所以我要開棺驗屍!”
此話一出,猶如一枚炸彈般拋入人羣之中頓時炸開。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狠毒,連死人的屍體都不放過。
就在衆人驚訝之時,人羣之中突然爆發出來了很多議論的聲音。
“沒想到這相父居然是個黑心肝,不僅通過這種手段毒死了人家,居然還想要對人家的屍體爲所欲爲,要把人家的屍體挖出來,這也太殘忍了吧?”
一個粗布麻衣的男人,立刻成爲了衆人的焦點。
“真沒想到相父會如此惡毒,死者都已經入土爲安了,居然還想打擾人家,怎麼會這麼惡毒呢?有這樣的心,怕是這樁命案也是他所犯下的!”
這二人一唱一和,頓時唬的所有人摸不着頭腦,而王煜一眼就看出對方的身份。
雖然穿的和平常百姓沒什麼區別,可這二人手上的繭子,和平日裏在地裏勞作的百姓渾然不同,一看就知是習武之人。
能夠如此針對自己的,大概也只有趙高了,他想坐收漁翁之利,還不得找些人在這兒拱火嗎?
“你也不必驚慌,今日我便在此處當衆允諾,進行開棺驗屍後,若真的是我的蟹蝦館所導致的,那從此案結案之後,我便再也不做相父,按律當斬,我也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如此平易近人,看得出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站在人羣中的趙高怎麼都沒想到王煜居然會被自己逼到這個地步,整個人的臉上滿是欣喜,但還是極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緒。
自己用了多少年都沒能達成的目的,沒想到居然會在今日如此迅速就成功了!
而趙高心中也很清楚,皇宮之中的太醫絕不會幫他,他也不是精通醫術之人,又怎麼可能會查出來蛛絲馬跡呢?
平日裏並未在皇宮混跡,突然間想找個太醫幫忙,確實有些困難。
可王煜並沒有着急,也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將深沉的目光落在了趙高的臉上,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模樣,王煜忽然勾勒脣角。
一抹邪魅的笑容展現在臉上,反倒是讓趙高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不明白王煜爲何如此的得意,難道還有什麼底牌不成?
就在此刻,一個男子突然走了進來。
“草民宋慈,參見相父,參見包大人。”
眼前男子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周身散發着一種沉着內斂的氣息。
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十分的精明能幹,尤其是手上內側有着一層薄薄的繭子。
單獨看這個人的外觀,並看不出任何底線。
可當他自報家門之時,趙高頓時目瞪口呆,這可着實讓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