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給殿下下毒的人？”
王煜面無表情地問着話，手上還在隨意地把玩着一塊令牌。
王煜看上去面上一片雲淡風輕，但其實心裏早就叫囂着要把這個殺千刀的大卸八塊了。
可是他不能。
這個人是他手頭上唯一能查到背後主謀的線索了。
那人不回話，甚至看都沒看王煜一眼。
王煜看了侍衛一眼。
侍衛立刻會意，走上前去直接一把揪住那人的頭髮，怒道：“王爺問你話呢！不想死的就老老實實說！”
這一揪不要緊，竟然是連帶着揪下來一整個人皮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個正值壯年面容普通的男子。
“哦？”王煜玩味地看着對面的人，“還玩易容啊？那你家主子確實心眼不少啊。”
王煜話音未落，侍衛便抄起了一旁淬了辣椒水的短鞭狠狠地打了下去。
短鞭打人本就疼痛至極，再加上淬了辣椒水，無異於是往傷口上撒鹽。
侍衛揮鞭的力道極大，沒幾下就把這人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見那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王煜道：“不說話？那就打到你開口！”
“你可千萬別當了個啞巴鬼啊。”
“這牢裏的刑具不算多，但是要弄死你，也是足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那人被侍衛打得痛不欲生，低聲嘶吼着。
“別！別打了！我、我招！”
聽到這句話，王煜這才揮揮手，讓侍衛退到一邊。
“那你說，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爲什麼要行刺正卿殿下？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我可以送你出去重新安置。”王煜循循善誘道。
那人喘了喘氣，答道；“我叫李虎，是個農民，就住在京郊。”
隨後便是一片沉默。
王煜倒是頗有耐心，手指輕輕敲着扶手：“李虎？爲什麼行刺殿下？”
李虎這時候不做聲了。
王煜又問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李虎依舊是不開口。
“不說，那就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幹的。”
王煜見左右也問不出什麼，便懶得再跟這個人耗時間，直接起身往門口走去。
“你記住了，這是你自找的。”王煜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就先在這牢房待上一陣子吧，想來牢頭們不會虧待你的。這牢房裏刑具的花樣，也該是添上一添了。”
王煜見這個李虎死活不招，便直接離開了牢房。
既然嘴硬，那就讓他多喫喫這牢裏的“好飯”吧。
王煜走出牢門。
一旁的侍衛擡手將牢門鎖上。
王煜側首跟侍衛吩咐道：“跟那幾個牢頭說清楚，看好這裏。一隻蒼蠅都別給它飛進去。”
既然是背後有人指使，如今李虎又落了網，那暗中的人肯定在找機會混進來滅口。
李虎可是這案子最直接的線索了，斷然不能出事。
“屬下明白。”
贏正卿遇害的消息傳到了贏紫萱這邊。
“什麼？！”
贏紫萱驚得手一鬆，手裏的杯子便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旁邊的侍從急急忙忙跪下來收拾。
“你再說一遍？正卿怎麼了？”
來報的侍衛只好將贏正卿遇害的消息又說了一遍。
“陛下，正卿殿下身中劇毒，太醫說危在旦夕啊！”
贏紫萱雖是忌憚着贏正卿與王煜來往密切，但是說到底贏正卿也是他的兒子，不悲痛是不可能的。
“是！”
那侍衛不敢再多逗留，急忙告退了，生怕贏紫萱的怒火會燒到他的身上。
再看贏永昌那邊。
贏永昌早就得了趙高的授意。
既然贏正卿現在生命垂危，那正是他上演兄弟情深的好時候。
也剛好能夠在皇上面前拉一拉好感。
贏永昌提着厚禮過來贏正卿府上的時候，王煜正好也在。
贏永昌到底還是太子，王煜也只得簡單地行了個禮。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到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贏永昌抹了一把眼角並不存在的淚，作出一副悲痛的樣子：“聽聞兄長遇害，本宮放心不下，想來看看兄長。”
“兄長怎麼就......碰到這種事情了呢......”
贏永昌這話說得哀婉。
不知情的人看了還真的得感嘆一句兄弟情深呢。
然而王煜心裏卻是門兒清。
放心不下？你怕是擔心正卿還沒死透，這纔來看幾眼吧。
王煜暗自腹誹。
“兄長......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贏永昌在牀邊坐下，作出一副擔憂的樣子望向牀上的贏正卿。
這裝模作樣的姿態實在是讓人作嘔。
若是贏正卿稍微有點意識，怕是也被贏永昌這副樣子噁心醒了。
王煜在一旁看着，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裝模作樣......
往日裏最會裝模作樣的難道不是趙高嗎......
從贏正卿出事到現在，趙高好像一直都沒露過臉......
要是換做是以往，他肯定是要在贏紫萱面前好好表現的。
趙高！
王煜腦海裏迅速閃過了一個想法。
直覺告訴他，贏正卿遇害這件事，肯定跟趙高脫不了干係！
王煜在腦海裏將所有的可能都過了一遍。
在送走贏永昌之後，王煜便帶了個侍從直奔趙府。
卻不曾想，趙府大門緊閉。
在侍從敲了好幾次門之後，府裏這纔有人過來開門。
“相父想見一下趙大人，還請這位小哥幫忙通稟一下。”
侍從笑着對來開門的人說道。
那個小廝聽說來者是相父，臉上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真是對不住，我家大人這幾日病重，大夫說要好好休息不宜見客，相父還是請回吧。”
早在前兩日，管家便一一叮囑過他們這幾個守門的，不管來者是誰，一律宣稱趙大人病重不見客。
就算是相父親臨，他也不敢替他通稟啊。
王煜也不勉強，只深深地看了門內一眼，隨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本王便不打擾了。麻煩轉告趙大人，祝他早日康復。”
小廝朝着相父行了一禮，隨後便關上了大門。
王煜在趙府碰了一鼻子灰。
“主子，這趙......”
王煜輕笑一聲，道：“無妨。是真病還是裝病，我心裏都清楚得很。”
趙高怎麼正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病重了呢？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
他出門被雷劈死的可能性都比這高。
趙高必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