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門主卻是個男人。
這讓外人怎麼看?
江夜也是有些無奈,總覺得有些彆扭。
也不知道白靈魚和白清水怎麼想的,非要他來當這個門主!
無奈歸無奈,但爲了得知事情的真相,只能委屈自己扎進女人堆,成爲女人之首!
白清水點了點頭,神情複雜。
那一雙蒼老的眼睛,滿是溫熱和藹的望着江夜。
看着看着,蒙上了潺潺的水花。
“嗯?”江夜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這種眼神,怎麼像是奶奶看孫子似的?
“哎!”
白清水一聲長長的嘆息。
隨後緩緩的,從口袋裏取出兩樣東西來。
握東西的手都在顫抖,聲音也顫抖着,“這是靈魚讓我交給你的東西,看完這些東西,也許你就明白了一切!”
時間和命運的齒輪,總是在交錯。
有些似曾相識的事,過了很久,還是會重新發生一遍。
四年前的那一場眼淚,要在今天再灑一次。
江夜茫然的從白清水手中接過東西,低下了頭。
第一個東西,是個玩具。
巴掌大小的木頭玩偶,做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正是龍國神話中最有名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長長的翎羽豎在頭頂,紅色的披風在背後拉長,還有那根如意金箍棒握在孫悟空的手中。
玩偶很老舊,很有年代感。
做工有點像以前單薄的皮影,有戲曲的畫風。
許多地方磨損嚴重,很顯然被哪個小朋友在手中玩了千百次。
但即便破舊,也擋不住齊天大聖的凜凜威風!
“這是......這是......”
看着手中的齊天大聖,江夜的眼眸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一瞬間,整顆心臟像被一隻手狠狠的攥着。
越攥越緊。
呼吸好難,快要窒息。
一段段奇怪的畫面,像是被分割成一張張模糊的照片,在腦海裏匆匆閃過。
看着畫面溜走,他好慌張好害怕。
好想讓那些畫面停下。
因爲他知道,那些畫面是他失去的最重要的東西。
可是這一刻的自己,笨拙的舉止無措。
眼睜睜的看着所有畫面,就那麼匆忙的溜走。
“等一下!”
他下意識的一聲大喊,手中一動。
不小心將齊天大聖背後的一張照片,錯位而出。
他的心,瞬間靜了。
照片泛黃,卻很清晰。
裏面的場景,十分溫馨。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懷裏抱着一個古靈精怪的小男孩。
兩個人開懷大笑,笑的很幸福。
終於,有一段對話,從江夜腦海最深處鑽了出來。
“小羽,你就這麼喜歡齊天大聖啊?”
“是的媽媽,齊天大聖最厲害了,我長大了要像齊天大聖孫悟空一樣厲害,那樣我就能保護媽媽不被任何人欺負!”
“哈哈,你真是媽媽的小男子漢!”
“媽媽我們拉鉤,小羽一定說到做到,長大了保護媽媽!”
“好的拉鉤,我的小英雄!”
“嘻嘻!”
“謝謝你,小羽!你是上天對媽媽最大的恩賜,我的小齊天大聖!”
“......”
眼淚如雨,滴答而下。
滴在齊天大聖的木偶上。
也滴在那張泛黃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那一對母子,還在笑。
照片裏的母親,分明就是白靈魚。
而那個小孩,就是江夜自己。
“媽......媽媽!”
江夜的聲音已然沙啞。
發不出聲來,卻清晰的聽到他喊出的字。
那一刻,如若萬箭穿心。
小時候的畫面,這些日子別墅裏的種種。
還有,躺在病房裏昏迷不醒的媽媽。
終於,情緒爆發,他再也忍受不住。
“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人世間最大的悲痛,莫過於此。
僵了動作,啞了聲音,精神深處受到致命的衝擊。
隨後,江夜徹底昏迷,身子向後倒去。
“江夜......江夜!”
衆人大喊,衝上去扶住了江夜......
第二天,中午!
田忠華在樓道里來回踱步,神色凝重至極。
安頓好宋橋之事,一大早趕過來。
沒想到,江夜卻也出了事。
他腳步一停,向白清水問道:“江夜到底是怎麼了?要是還這個樣子,晚上的比賽怎麼辦?”
剛纔進去看過江夜,讓他無比揪心。
江夜雖然醒着,卻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就那麼躺在病牀上,睜着眼睛空洞洞的盯着屋頂。
整個人像是行屍走肉,和整個世界隔絕了。
那種狀態,別說去比賽,什麼都幹不了。
白清水嘆氣道:“江夜是急火攻心,精神之傷!說危險也危險,要是走不出來別說今夜比賽,能堅持幾天都說不準!”
“說不危險也不危險,因爲現在江夜完全是心結,身體本身沒有什麼事!”
“能變成什麼樣子,完全看他自己!”
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會給江夜帶來衝擊。
只是沒想到,衝擊如此之大。
也許,她的時機沒有選擇對。
畢竟,江夜是白靈魚天雷及孕所生的兒子,兩人經歷的坎坷,讓這份親情更加的沉重。
好不容易想起母親之事,母親卻剛剛經歷劫難,幾乎成了一個植物人,任誰也接受不了。
命運無常,人間捉弄。
事情走到這一步,也許都是天命吧。
田忠華不解的問道:“雖然我和江夜認識的時間不長,但能看出來江夜是個心性堅韌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的精神遭受如此大的衝擊?”
白清水卻是搖了搖頭,“這是屬於江夜的祕密,田老就不必多問了!”
田忠華被噎住,只剩下焦急和無奈。
再次踱步起來,忍不住喃喃自語:“今夜的比賽關乎國家榮譽,要是江夜不能參賽......”
此次高麗之行,實在太過艱難坎坷。
宋橋被殺,白靈魚重傷,江夜現在也臥牀難起。
這樣的結局,讓他回去如何交代?
要是壞了國家大事,丟失了國家尊嚴,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回去就算是引咎辭職,也難以謝罪。
時間飛走。
一下午時間,一晃而過。
田忠華還在江夜病房門口踱步,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馬上七點半。
這個點,他必須前往漢韻館了。
“哎!”
往病房裏看了一眼,江夜還是那個樣子,一動不動。
他一甩手臂,不再等了。
“田老,不如今夜還是讓我出戰吧!”
就在這時,宋憶魚忽然出現,對田忠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