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杳拿出眼藥水滴了幾滴,看着自己好險沒有哭花的精緻妝容,這才鬆了口氣。

    “唉,讓我們來看看,還有幾個親愛的需要我的關懷。”

    她有些困頓地打了個哈欠,而後做作地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淚水。

    “林沉暮現在在國外做研究,下個月回國,剛好到時候可以去接機,那就寫進事項裏吧。哎呀,小哭包出道一週年的紀念日快到了啊,想想到時候給他送給什麼禮物好呢。”

    整理好一遍舔狗的日常工作後,葉思杳從衛生間走出來,一個吊梢眼,厚嘴脣,畫着飛揚上眼線,穿着白大褂,雙手插兜的女人朝她走了過來。

    “你就是葉思杳?”

    女人上下掃視她一眼,翻了個白眼,拉長聲音道,“剛剛vip病房裏丟失了很貴重的東西,有人舉報是你偷了,麻煩跟我來一趟!”

    說完,一把狠狠拽住葉思杳的手,大力拖向前。

    “等一下,你憑什麼懷疑我!”葉思杳話還未說完,便被她拉出走廊拖下一樓大堂。

    “我一看就覺得你有古怪,誰會沒事躲在那裏,而且長得就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我倒要問問你,那是vip病房,你一個沒有登記的人是怎麼上去,還不趕快把東西拿出來!!”

    極大的分貝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女人眼珠一轉,猛地扯過葉思杳的包,“東西一定被你藏在這!”

    “哈,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她將包包倒過來使勁搖晃,噼裏啪啦一陣響,所有東西都掉在了瓷白的地磚上,其中,一張白金色的銀行卡和一條鑽石珍珠項鍊格外顯眼。

    “這條項鍊一定就是你偷的吧,看你身上穿的也不是什麼國外名牌的衣服,怎麼可能有這麼貴重的項鍊,大家快來看看,這有個小偷,居然敢在醫院偷東西,還好被我抓到了,你們快看看自己的包,她怕是不止偷了一點。”

    此話一出,人羣中一陣驚呼,所有人看向葉思杳的目光瞬間變了。

    “長得這麼好看的乖娃娃,怎麼就去當小偷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有手有腳,找份工作不行啊,偏要去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我偷的嗎?”葉思杳擡頭,目光清明,語氣十分冷靜。

    “證據那肯定是有的啊。”女人眯了眯眼,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

    很快,一個穿着西裝三件套的男人走了出來,眼睛盯着女人手上的項鍊,驚喜道:“這不是我的項鍊嗎,終於找到了。這位女士,真是太感謝你了,這條項鍊可是我準備送給妻子的三週年生日禮物。”

    “這下好了,人證物證俱全,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女人斜視她,嘴角得意的勾起,那雙眼睛裏藏着毫不掩飾的貪婪和不屑。

    “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人就該去坐牢!!”找到項鍊的男人十分氣憤的說道,手裏卻迫不及待地摸着項鍊上的珍珠和大顆的鑽石,似乎十分滿意。

    葉思杳皺了皺眉。

    嘈雜的人羣中,此時突然有人出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女人原本還神情得意,等見到人時,更是立馬嘴角咧開,笑得見牙不見眼,彎着腰將手伸出攙扶着來人的手,“院長,我們在醫院抓到了一個小偷,正準備扭送警局,這種小事就不勞你大駕了。”

    “小偷,我們聖仁醫院怎麼會出現這種事。”院長擡了擡老花眼鏡,沉聲道,“就算是一件小事,也不能輕易敷衍過去,是找到證據了嗎?”

    他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葉思杳,“我們醫院絕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院長,你說得對。”女人小聲道,“但是她偷的可是我們醫院vip病房病人的東西。”

    能住在聖仁醫院的vip病房的病人基本背後都有不能惹的勢力,女人這話一出,院長神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姑息!人呢,還不趕快報警。”

    三言兩語之下,葉思杳偷竊的罪名彷彿就被定了下來。

    葉思杳搖搖頭,對眼前這場鬧劇感到荒唐可笑。

    “我要求查一下監控。”

    女人轉頭,語氣很衝道,“查什麼監控,你就是兇手,我都看見是你偷的了!!!”

    話落,她隱晦地朝一旁的西裝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轉身要走。

    “等一下!拿了我的東西就想走?”她攔住男人。

    “你說這條項鍊是你的,有什麼證據?難道僅憑一個身份,就可以口說無憑?”葉思杳彎下腰,撿起不被重視的卡,輕輕地撣了撣,面色風輕雲淡,“我手裏這張卡可以買下這種項鍊無數條,難道你想說這張卡也是我偷的嗎?”

    說完,便將這張卡面向人羣,轉了好幾個圈。

    “啊,我認識這種卡,我朋友是在銀行工作的,他說過,白金銀行卡只會限量發售給資產以百億爲單位的頂級富豪。”

    “哇,百億!”

    “這可是金字塔頂尖有錢人啊!!”

    眼見話風即將轉變,林笙這時突然出現。

    “思杳,你怎麼能偷東西呢,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你再怎麼虛榮心作祟,也不能偷拿斯律的東西啊。”她捂着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聞言,葉思杳可不樂意了。

    “什麼偷拿,這可是他親自送到我手上的。”

    林笙根本不相信,“別自欺欺人了,斯律根本不喜歡你,又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你手上呢。”

    “你要是真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跟他們去警局走一趟吧,我跟斯律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絕對不會因爲你有偷竊這種癖好,便和你斷絕來往。”

    "這話說得,好像你親眼看見她偷東西了一樣,知道的說你們是朋友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仇人呢。"戲謔的音調像大提琴的g調,沉重又帶着一絲醉人的華麗,讓人忍不住沉迷。

    “顧總”葉思杳看見來人,驚訝的微微睜大眼眸,“你怎麼會來醫院。”

    “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居然也會被人欺負到這種境地。”

    “顧總,你說笑了,我也只是普通人,有時候面對某些人的胡攪蠻纏也會感到無奈。”

    葉思杳意有所指,一雙明亮貓眼從他出現時便緊盯着他,流露出的喜意一覽無餘,卻又好像爲當下的見面場景感到窘迫,低頭,手指悄悄捏住衣角,捲翹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瞼下留下一圈斑影。

    面對一向全能的祕書偶爾流露出來的一絲無助,顧宴驊很受用,早上因爲她提早離開時的不悅也悄無聲息散去。

    心情大好的他轉頭,笑意微收斂,“林散,我記得這家醫院是顧家投資開的吧。”

    “是的,顧總。”站在一旁的林散推了推黑邊眼睛,“現任院長應該就是陳嘉偉老先生,據我所知,他明年就會滿任退休了。”

    一旁被叫到名字的院長心臟咯噔一下,顫抖着手推開身邊的女人,而後不敢置信地推了推老花眼鏡,那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聽聲音還十分耳熟。

    “是顧家那小子顧宴驊!?”

    “正是我啊,陳伯伯,您老眼力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站在這裏這麼久了,才認出來。”顧宴驊那張像是3d建模般俊美的臉上帶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他擡手,將葉思杳拉至身旁,“還這麼欺負我的人,可就有點過分了。”

    “能和你認識,那這位小姑娘必然不是什麼偷竊的人。”院長轉過頭,嚴肅道,“你是不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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