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開口了,那剩下的事你自己處理,車子就停在醫院外面,處理好了你和我一起回公司。”

    待他們走後,葉思杳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擦去額頭的冷汗,剛纔,她真是生怕喬斯律一個開口暴露兩人的關係,幸好他沒說。

    “林笙,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不是我大方寬容,你應該感謝阿律在這裏,不然,如果我堅持告你一個誹謗罪,你以爲誰能救得了你。”

    看着林笙柔弱無力的模樣和喬斯律心疼的神情,葉思杳收起臉上一貫帶着的笑容,面無表情道,“阿律,你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嗎?”

    “你會不會有一天爲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

    後悔

    喬斯律手指動了動,往前一伸,似乎想抓住什麼,但最終他什麼也沒做。

    兩人雙目對視,他率先移開視線,喉結剋制地上下滾動,聲音低沉:“我從來都不做後悔的事情。”

    “挺好的。”葉思杳的瞳孔有一瞬間像放空了一樣,那深處什麼都沒有。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彎腰,將地上屬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撿起來,期間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等拿到那條鑽石珍珠項鍊,卻發現它居然被踩斷了,而罪魁禍首故作不經意地移開腳,捂着嘴巴,“怎麼壞了呀,這也太沒用了,不會是假貨吧。”

    葉思杳深呼吸一口氣,有些心疼地撿起掉落的珍珠,用自己隨身的脖巾小心包好,而後雙手捧起,不知是不是不小心,脖巾一角掉下來,露出項鍊的銘牌。

    見此,林笙道:“不過就算一條珍珠項鍊而已,斷了就斷了嘛,再買一條不就行了,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爲是多貴重的東西呢。”

    “林笙,別說了。”喬斯律拉着她的手,不贊同地皺眉頭,卻在看見項鍊的時候,目光停滯了片刻。

    “確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它只不過是某個人當初拗不過我苦苦懇求送的一件紀念日禮物而已,也許他早就忘記了,只有我,還一直放在心上。”

    她慫了慫肩,好似無所謂,想作笑,努力了半晌,終於放棄。

    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的,彷彿一陣風吹來也就被吹散了。

    喬斯律陷入沉默,表情不知是在思索着什麼。

    這時,除了葉思杳,無人聽到的聲音響起。

    “叮,喬斯律舔狗值加5,目前舔狗值85,總舔狗值905。”

    葉思杳落寞地走了,步伐很沉重。

    可在到達醫院門口時,臉上的表情完全變了一個樣,她甚至咧開嘴角,笑得非常燦爛。

    “怎麼樣,我這波高光part表現得還不錯吧-”

    系統十分捧場:“宿主,你好會呀,剛纔那動作,那表情,沒有一個是多餘的!!”

    “那是,當舔狗咱是專業的好吧。”

    她可以非常自豪的挺起胸膛說,她論第二,沒人當得了第一。

    “這個角度我自己可是對着鏡子練了好久的,既能表現出身爲女配對男主的癡情同時又能展現自己的美麗。”

    她十分得意,甚至拿手機當鏡子照了照自己靜心護養的漂亮小臉蛋,嘀咕幾句:“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我長這麼好看,他居然只相信林笙說的話。”

    “咳咳。”一旁有人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葉祕書,顧總在等你。”

    葉思杳身體一頓,尬尷地慢慢收回手機,臉上爬起火燒雲,“林散,你怎麼沒跟顧總在一塊啊。”

    林散:“顧總去接表少爺,讓我在這裏等你。”

    話音剛落,顧宴驊的身影就出現在視線裏,手臂上掛着外套,袖口罕見的往上,用袖箍緊緊固定住,露出結實修長富有肌理感的手臂,身後還跟着一個金棕色短髮的年輕男孩,不知兩人說了什麼,男孩臭着一張臉,很是不情不願。

    葉思杳突然笑不出來了,“林散,你口中那位表少爺叫什麼名字啊。”

    她期待從林散的口中聽見不一樣的名字,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江潮沂。”

    “江家和顧家是表親,你不知道嗎?”反倒是林散疑惑地看向她,推了推眼睛,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強大的人脈是一個完美祕書所不可或缺的資源,葉祕書,這方面你還需要多學習學習,免得到時候被自己給害了。”

    最後一句話,似乎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我已經成年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們能不能不要再管着我!”

    江潮沂頂了頂後牙槽,眉眼間皆是鋒利的銳氣,仔細看,額角還青了一角,似乎在來之前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手腕上還纏着繃帶,給他增添了一絲破碎的危險感。

    他一轉頭,耳垂的翡色耳釘在陽光下折射出奪目的光芒。

    和顧宴驊不相上下的身高,如出一轍的深邃眼眸,使得兩人之間對峙充滿了無聲的硝煙味。

    但兩人之間給人的感覺又是全然不同,如果說顧宴驊是老謀深算的狐狸,那江潮沂就是一隻剛出社會的小狼仔,即使爪子再鋒利,又怎麼可能鬥得過久經商場,閱人無數的顧宴驊呢。

    “姨母知道你這麼叛逆,恐怕在醫院也會住得不安心吧。”

    只是短短一句話,成功拿捏住了江潮沂。

    他壓下怒氣,抿嘴,煩躁地想要撥起頭髮,卻又因爲觸碰到手腕的傷口,疼得嘶了一口氣。

    “別牽扯到我母親,她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是適合江家這攤泥潭,顧宴驊,你要是敢動她,我就算拼了命也不會放過你。”

    “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會跟姨母說什麼。”他笑了笑,有些玩味,“畢竟你是我表弟。”

    “但是你要清楚,沒有了江家,你什麼都不是,要想我不管你,最起碼做出點成績來吧,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樣,成天只會用發達的肌肉維護自己的自尊。”

    說着,他低頭,十分自然的將手上的外套丟給一旁低着頭拼命降低存在感的葉思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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