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在潭邊尋了一處平整的石頭招呼芷陽坐下,然後對芷陽說:“你布個隔音訣,我有話和你說。”
芷陽雖然很詫異,但還是擡手打了一個訣,看着卿雲似乎還在思考措辭,他擡手又打了一個訣。
“現在絕對安全了,你說吧。”
芷陽是自己自出生以來唯一的朋友,甚至可以以性命相托,但是關於自己身世的祕密,卿雲還是不能和他說。
“芷陽,你記得在五花海時,你說你要和我做朋友,我卻說我不分享祕密嗎?”
“嗯。”
“我現在也是,有一些事情,我誰都不能說,你也不行。”
芷陽眼中的探究、疑惑之色越來越凝重,甚至還夾雜了一絲失望。
“對不起芷陽,我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託給你,但祕密不行。”
“卿雲——”
“你不用問,我來說。”
“幾萬年來,你一直疑惑道祖爲何要阻攔我們去蓬萊,想知道我父母爲何值得道祖親自跑一趟東荒尋我,好奇我爲什麼要一人獨守鏡湖,你問過我一次我沒回答,你便沒有再問。”
芷陽點點頭,“你知道原因,但是不能說?”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爲什麼不能說?因爲涉及到道祖祕辛?還是因爲我的身份?”
“父親臨終時告訴我不能說。就在俊疾山上。”
聽到卿雲聲音中帶了哽咽,芷陽不再盯着她,猶豫了一下拍了拍卿雲的肩膀。
情緒既然沒有憋住,卿雲也就沒有再收着,也不再管芷陽就在一旁,回想着父親當年的神色和話語,回想着自己當年藏在潭底驚慌擔憂又傷心的心情,默默的哭了很久。
芷陽默不作聲,只是在開始的時候拿出一條帕子遞給卿雲。
卿雲整理好情緒後,讓芷陽和自己並排坐下。有些遲疑的和芷陽說到:“我不但不能和你分享這些祕密,我還和你隱瞞了我的仙力和功法。”
“仙力和功法?”
“嗯。”
“如何隱瞞?”
“我的仙力和功法,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弱。現在是,三萬年前也是。”
芷陽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又回來,最後背對着卿雲站定,看樣子是氣壞了。
芷陽仍舊沒有回頭,卿雲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芷陽當年那樣保護自己,自己卻裝作仙力低微不肯出手。
“你把我當朋友,我卻不能以誠相待,當年還害你入險地。你若實在生氣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也是應該。”
“你以爲我是因爲這個生氣嗎?當年在五花海,你因爲仙力低微快要被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
芷陽轉身審視着卿雲,“你出生多久被送去的五花海?”
“啊?”
“你確定你當時能記事了嗎?而不是聽錯了父母的囑託?誰家父母會讓囑託孩子哪怕快被打死了都不能顯露仙力的?”
“我不會真的被打死的。”
芷陽氣結,仰頭望天,大呼一口氣,“原因呢?爲什麼仙力和功法也要隱瞞?”
卿雲低頭,“這個也不能說。”
芷陽感覺自己真的被氣得冒煙,無奈的原地轉了兩圈,“好,既然不能說。爲什麼今天要說出來?想要看我被氣炸然後再變一次焦鳥嗎?”
“焦鳥”二字精準的觸發了卿雲的笑點,她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看她眉開眼笑,芷陽覺得憋在自己心口的氣也消散了大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芷陽,你這幾萬年都沒怎麼翻白眼了,我以爲青鳥長大就不翻了。”
芷陽右手撫胸,覺得剛消散的氣又鼓起來了。
卿雲看了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到:“今天和你說,一是因爲要煉化神水功法藏不住了。二是和三萬年前相比,我現在相信你一定可以替我保守祕密。”
“如果我不小心或者被逼無奈泄密了呢?”
“那,那可能就是天命吧。”
卿雲被芷陽從頭到腳認認真真反反覆覆仔細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但卻因爲理虧只能任她打量。
“卿雲,你對我的事情一清二楚。我對你,卻好像只瞭解你的容貌和外形。但無妨,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只要我們互相信任就夠了。”
“啊?芷陽,你這麼仗義大度的嗎?你這樣不行,你這樣會喫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