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木屋,一張積雪、山峯、林海的明淨畫卷呈現在眼前,在壯美中夾雜着細膩,在細膩中蘊藏着雄奇,襯托着初升的陽光都分外潔淨透明。卿雲心想,如果母親看到這樣的美景一定會十分喜歡,因爲真的太純淨了。
卿雲和芷陽結束了例行的功法練習,便踏上了出發尋人的路程。
“什麼樣子的鳥會數萬年來一直躲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卿雲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好奇的問芷陽。
“商羊,青色單足鳥,雪凰與知來鳥的後代。”
“竟然還有知來鳥存世?”
“龍漢浩劫中知來鳥被驅使和奴役用來預測敵情,已經滅族。商羊畢竟是雪凰的後代,潛藏不出躲過一劫,但知道的人很少。”
當年連龍鳳麒麟都幾近滅族,更何況那些依附在三族旗下戰力低微的小族,亂世之中大部分生靈都難以獨善其身。卿雲心中沉悶,但不欲和芷陽繼續這個話題,畢竟昨晚兩人算是不歡而散。
“你是如何知道商羊行蹤的?你想問將來之事?”
“商羊並不是尋常的知來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讓她開口。我聽白澤與叔父說過她在北荒,但在北荒哪裏我不清楚。”
兩人用了半天的時間幾乎橫穿了整個北荒,卻並沒有發現商羊的蹤跡。風越來越大,他們便落地稍作休憩,等風緩一些再尋。
他們行走的茫茫的雪原中,風未停天空卻開始下雪。漫天飄落的銀雪如夢似幻,似乎要滌盪天地間的一切塵囂,還世界以徹底的潔淨。
卿雲忍不住挽劍飛舞,招式隨心而動,心意越來越空靈,招式也越來越輕盈。漸漸的,環繞在卿雲身邊的雪花似乎讀懂了卿雲的心意,千萬片純白的雪花隨着卿雲的劍意舞動,形成一道道瑩白色的劍氣。
芷陽望着沉醉在劍意中的卿雲,她的這套劍法他從未看卿雲在晨練中用過,但卻和眼前銀白的世界完美相融。劍意中蘊含的也不似水之道意,觀之給人清心正念、心曠神怡之感。看來卿雲的修行天賦,遠在自己之上。
卿雲舞畢,心中大凜,但看着芷陽神色無異,便遠遠喊道:“怎麼樣?”
芷陽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對着遠處喊道:“前輩覺得如何?”
卿雲大驚,芷陽卻走上前示意她不用擔心。“應該是商羊,她沒有惡意,大概是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被你的劍吸引才暴露了自己的氣息。”
“我今日並不是以天宮皇子的身份而來,而是作爲同負鳳族血脈的後輩而來。”芷陽衝着遠方繼續喊到。
“你沒有承襲綵鳳的高貴血脈,我亦沒有雪凰呼風喚雪、冰封萬里的功力,談什麼鳳族血脈。”一聲冷冽的女聲從遠方傳來。
“白澤知道你在北荒,東皇太一想要招攬你,或許有朝一日會造訪北荒,前輩早做打算。”
“你爲何要告知我這些?”話音未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帶着一陣冷冽之氣而來,停在兩人面前。
芷陽拱手,“見過商羊前輩。”卿雲也隨着芷陽默默見禮。
商羊沒有說話,只是細細的端詳着面前的兩人。
“我告訴前輩,首先是念一些同負鳳族血脈的香火情,其次想問前輩一事。”
“何事?”
“倘若洪荒紛爭再起,我與旁邊這位摯友,倆人可否能一直好好活着?”
“有意思,很多人向我提問,你的問題是最有意思的一個,不求勝不求權不求名不求利,竟然只問能否好好活着。”冰美人的笑容雖然漂亮,但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
芷陽躬身一拜,“請前輩賜教。”
“看得出你很想讓這位能指引雪花的姑娘活着。但你竟然問了,自然是預料到洪荒紛爭再起時你們兩人都是九死一生。”
“都是九死一生?”芷陽驚出了聲。
“有意思,不但綵鳳的後代癡情,白龍的後代竟然也有意。”卿雲覺得商羊似乎是在北荒悶太久了,看到什麼都覺得有意思。
芷陽躬身再拜,“請問前輩,如何做纔能有一線生機?”
“答案也很有意思,你們兩個人的福禍互爲因果,全在你們自己的一念之間,看似毫無生機,但未嘗不能絕地求生。”
芷陽拉過沉思中的卿雲,一起俯身致謝。“謝前輩告知。”
商羊在轉身離去的剎回身問芷陽:“你可會去南明不死火山?”
“會。”芷陽很乾脆的沒有隱瞞。
商羊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要說什麼,最後只留了一句“你叩拜時,請多替我一拜,算我欠你一個答案。”然後便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