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高聳的城門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
“咳咳……”
突然,一個男聲在任逸耳邊響起,他猛踩下剎車,隨後才反應過來,那聲音好像是“富江”。
任逸在駕駛座上猛地晃了一下,“我說,你有什麼事不能待會嗎?我急着趕路呢!”
“上次你欠我一個條件,現在該你還了。”
“富江”艱難地吸着氣,口中鮮血翻涌的聲音一陣一陣傳向任逸腦海。
“又出狀況了?……你發動能力了?”任逸拉起了手剎,緊張問道。
任逸不由得皺眉。
他這能力可是有點損……控制住局勢很容易,就是後遺症讓人難以接受。
任逸可不想看到將來事態平息後,陵州滿大街的人都愛“富江”愛得要死要活的,而且變得像“富江”一樣嘴欠。
尤其這裏面或許包含了任逸他爹。
“我剛纔用了你的癒合能力,已經沒事了……”
說罷,任逸聽到一陣血肉模糊的聲音,應該是手指伸進傷口中翻攪,隨後“富江”齜牙咧嘴地哀嚎,噹啷一聲,一枚子彈落在了地上。
任逸聽得牙酸。
“你讓我替你做什麼?”
“替我向龍符城發出求救消息!”
“讓他們儘快派出能力者部隊,前來支援!”
“啊?”任逸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事情一下子變得這麼嚴重了?”
“城中的混亂倒是其次,”對面傳來一聲苦笑,“重要的是,城裏發生了一件讓人絕望的事情……”
“剛纔,城門口發生了騷亂,幾千人想要衝出去,但是失敗了……”
“整個堡壘城,全部被一張透明的巨網包在裏面了!”
“我們嘗試了無數種辦法,根本無法突破!”
“電話打不出去,無法發送求救信息,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你,讓你幫忙!”
“你向龍符城求救的時候,讓他們千萬記住,試着從外面打破!千萬不要貿然嘗試入城!”
天吶……
任逸聽到這裏忍不住升起一種絕望,陵州城被隔絕了?
那我豈不是進不了城?
他又想起任遊受了重傷的短信……
“富江”嘆了口氣,繼續道:“想盡了各種辦法,我們城裏鏢局的當家人甚至親自帶了一隊人,想要撞破巨網。但裝甲車癟了兩輛,巨網卻紋絲不動。”
“等,等等?”任逸急忙打斷,“你說,鏢局的當家人?”
“富江”有些疑惑:“怎麼了?”
任逸思索半晌,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又知道了他的底細……
“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是陵州人!”任逸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真相。
“啊?”
“我,我是任氏鏢局的人,我叫任逸,你可以去查。你說的那個當家人,他是我爸。”
“噢,是你?”對面突然驚歎。
嗯?認識?
任逸陷入沉思,我似乎跟巡城司的人沒什麼交集啊,除了遭遇燭九陰那天遇到的許天薇……
對了,還有那個盤問過我的隊長!
任逸腦海中隱約浮現出那天的記憶,居然是他?
“陵州城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已經查明事情的真相,是能力者入侵。”
“他的精神能夠脫離肉體,然後附身其他人,短時間控制對方身體。城中幾起兇殺案應該就是這樣造成的。”
“與此同時,城中出現了一張隔絕外界的巨網。並且,忒彌斯女神的收容環境遭到破壞。”
“這一系列應該都是同一人所爲,城中的巨網不是降臨者,而是某件作用未知的收容物。”
“那些兇殺案,應該是觸發收容物的必要條件。”
“嗯……他或許是某個荒野組織派來的?”任逸聽着,陷入思索。
自從降臨紀元開啓,人類建城聚居,荒野上的惡劣的環境也衍生出許多極端組織。
“荒野上物資不夠了,他們要明搶?”任逸猜測。
“恐怕沒這麼簡單……”白恆磊沉吟道,“那人在刺殺我的時候,認出了我的天地道衆身份。並且,他認得你。他說,‘偃師’的能力,曾經看見你使用過。”
啊?任逸驚得說不出話來,認得我?
還見我使用過能力?
趁着此時,任逸猛然抓住心中的疑問:“你剛纔說,我父親親自帶了人,他沒有受傷嗎?”
“沒受傷,”白恆磊有些莫名,“只是車撞壞了。”
任逸胡亂點了點頭,心中憂慮放下又迅速提起:“其實,我收到了我父親和鏢局其他人的消息。他們說,我父親受了重傷,要我趕快回來。”
“他們的手機全都打不通,應該就是被巨網隔絕了。至於那些短信,應該是入侵者借了別人身體搞的鬼……所以這是個圈套!”
任逸雙手緊緊握住了方向盤。
“他的目標是我,但發現我不在城中,所以想辦法誘我入城,然後動用收容物,設下埋伏,等我回來。”
“那人是衝着‘天圓地方’來的!”
“應該就是這樣。還是那句話,”頓了頓,白恆磊囑咐道,“去向龍符城求救,你千萬不要嘗試入城!”
“我試過‘巽風’的能力,沒有用的,”白恆磊繼續說,“巨網在時刻監視城內,我被開槍襲擊之後,一直躺在地上裝死。你一定要聽我的……”
說罷,白恆磊率先從“天圓地方”中下線了。任逸深吸一口氣,思緒混亂如麻。
龍符城……他聽說過這個地方,是沿江上游中型堡壘城,跟陵州屬於同一級別,並且由於地理位置毗鄰,一直處在友好協作的關係之中。
他緩緩擡起手機。
就當病急亂投醫吧!
“您好,龍符城巡城司。”
通訊信號沿江而上,一座燈火通明的堅實堡壘中,一個明媚的女聲接起了電話。
“陵州城的求助?”女人微微放下聽筒,側頭看了身後辦公室外,走廊的盡頭。
那裏,常年鎖閉着一扇鋼鐵巨門。
“好的我馬上覈實。若情況屬實,則將以最快速度前往支援。”
扣上電話,女人整了整筆挺的制服,向着那扇泛着金屬寒光的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