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撐着傘在古鎮的街道里穿行着,傅琛穿着黑色體恤他很少穿得這麼休閒,修長的手指握着傘柄,骨節分明,姿態優雅。傘檐吧嗒吧嗒的垂下一串串雨珠,就像天然的屏障,把傘外的世界隔絕開來。
傘下是屬於兩人的世界,特屬於傅琛身上的木質香混雜着淡淡地薄荷味包裹着沈懷傾,濛濛細雨將小鎮籠罩在暮年之中,山腰間,房屋間,雲霧繚繞,就像少女拖延着柔長的腰帶。
這樣的環境之中,沈懷傾不禁感嘆一句:“今天應該撐一把油紙傘。”
傅琛默不作聲地將雨傘朝沈懷傾的方向傾斜,淡淡地說:“這裏肯定有賣的,我們一會經過買一個就好了。”
沈懷傾笑着搖頭:“我穿這身衣服撐油紙傘豈不是很奇怪?”她低頭看看腳上的運動鞋,她特地想着出來玩就穿的方便一些,裙子都在行李箱的最裏面。
突然一輛自行車從沈懷傾身邊疾駛而過,傅琛一把攬過她,只可惜車輪還是濺起一層水花,泥水都灑在她的褲腳。
傅琛看着垂頭喪氣的沈懷傾,安慰道:“我當初做旅遊投資的時候就想到這一點了,前面那條路上有漢服的出租和售賣,我們去買就好了。”
果然,沒走多久沈懷傾就看到有不少的男孩女孩穿着漢服在拍照,大多都是女孩開心地擺着姿勢,男孩費力地尋找着最好的拍照角度。
說實話沈懷傾也很想拍照,她不露聲色地打量着身邊的男人,他會屈尊降貴的給她拍照嗎?
傅琛早已察覺到沈懷傾的目光,對上她的視線:“你想拍我就給你拍。”
沈懷傾欣喜地踮起腳迅速在傅琛的臉上啄了一下。
沈懷傾本來是想就穿一次租一件就好,但是直接被傅琛給否決了,男人的原話是。
“我怎麼能讓我的夫人租衣服?”
兩人到賣漢服的店裏,沒想到這裏的人可比租衣服的店裏人多了兩倍,這店的規模大了許多,有上下兩層樓,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看得沈懷傾眼花繚亂。
然而讓沈懷傾最頭疼的就是傅琛!
這男人無論到哪裏都能引起圍觀,漢服店裏大多數都是女孩子,傅琛長得這麼招搖,一進門很多人的視線就鎖定在他身上,連帶着沈懷傾也接收到不少的嫉妒目光。
傅琛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可是沈懷傾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嘟着嘴唸叨着:“走到哪都有迷妹啊,真夠討厭的。”
傅琛俯下身臉貼着沈懷傾,眼底泛起柔色,打趣道:“這證明你的眼光好。”
沈懷傾怒視着他,從衣架上拿下一件衣服:“別擋路,我去試衣服了。”
傅琛注視着沈懷傾憤然離去的背影,神色緩和無比,跟着她站在試衣間的門外。
沈懷傾這邊倒是犯難了,她從來沒穿過漢服,眼前這大片小片的布料,讓她無從下手。猶豫了半天只能試着喊喊傅琛了。
“傅琛,你在不在?”
“怎麼了?”
“這個衣服我不會穿,你幫我叫一下工作人員。”
“其實我也可以幫你。”
說着傅琛的手輕輕扭動着門把手,沈懷傾用最快的速度抵住了門,大喊着:“不行!”
然後門把手就不再轉動了,沈懷傾貼着耳朵在門上,聽見傅琛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沒過一會。
“你好小姐,我可以進來嗎?”甜美的女聲伴隨着敲門聲響起。
“可以。”
工作人員很專業,一邊講解着漢服的構成一邊手腳麻利地給沈懷傾穿上了衣服。
“對了女士,我們這邊還提供妝發,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工作人員恭敬地說。
“好啊。”沈懷傾對未知的事物很感興趣,她以前就對漢服挺好奇的,這次能在這樣古典的江南小鎮接觸到漢服,讓她心情大好,一切不好的事都被暫時的拋擲腦後了。
化妝的過程中,沈懷傾聽着店員們稱讚着她和傅琛有多相配。
化妝師細心地梳着頭髮:“您和您男朋友還真是般配,我剛看到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爲是明星呢。”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他是我丈夫。”這是沈懷傾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這麼落落大方的承認傅琛是她的丈夫。
換成以前她肯定笑笑不說話,可是今天她很想讓別人知道傅琛是她的丈夫。
此言一出,周圍小姑娘們的臉上掛着明顯的失落神情,似乎這下子她們真的沒有機會了。
“您丈夫是做什麼的啊?”化妝師好奇地詢問着沈懷傾。
沈懷傾脣角勾出好看的弧線:“就是小說裏的總裁。”說着對着鏡子裏倒映出來的化妝師眨眨眼睛。
“說我什麼壞話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傅琛倚靠在化妝室的門口,脖子上掛着相機,手裏拿着糖葫蘆,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着淡淡的疏離和冷漠,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波瀾不驚,慵懶地說道。
沈懷傾眼尖地看見了兩樣和傅琛形象不符合的物品。
“糖葫蘆是買給我的嗎?”沈懷傾眉眼彎彎淺笑着。
傅琛走上前把糖葫蘆遞給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要是喜歡喫,回去以後就找人專門做。”
化妝師不禁在心中咂舌,還真是總裁,一個糖葫蘆還要找人專門做,還真是小說照進現實了。
沈懷傾小心翼翼地喫着糖葫蘆就害怕沾到了衣服還有臉上,嘴裏含着東西嘟囔着說:“你從哪弄來的相機啊?”
“我帶了。”他轉頭看着沈懷傾臉上露出熟悉的微笑。
化妝師突然低下頭對着沈懷傾的耳邊低聲說着什麼,沈懷傾褐色的瞳孔掃了一眼傅琛,思索了一下,笑着衝他說道。
“你先出去吧,我畫好了就出去。”
傅琛眉間微動,審視着沈懷傾:“爲什麼?”
“你別問了,你先出去吧。”沈懷傾滿臉的不耐煩。
傅琛也不想因爲這點小事鬧得兩人不愉快,只好乖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