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安室透挾持着去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大夫將他叫到辦公室,語氣凝重:“白音先生,你需要住院治療。”
白音嘆氣:“我就知道,我終於得絕症了?”
“不不不,沒那麼嚴重,只是急性胃炎。”
怪了,他從沒生過病,他每天規律運動,8小時睡眠,補充各種微量元素。
“最近經常喫高脂肪高熱量的快餐吧?”
安室透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對,他飲食很不均衡,一天三頓喫漢堡。”
那都是五條悟的錯,五條悟給了他免費喫漢堡的權利,讓他每天沉淪在高碳水裏不能自拔。
醫生苦口婆心的勸他住院,但他拒絕了,執意要拿藥回家修養。
回去的路上,安室透摸了摸他微熱的額頭,憂慮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白音嘴硬的反駁:“沒有,我的額頭本來就比較燙。”
“今晚你自己一個人在家,不用別人照顧嗎?”
“不用。”
面對他的強硬拒絕,安室透很無奈,“你沒必要一個人硬撐着,你可以接受我的幫助。”
他不接受,因爲他真的不需要別人幫助。
只是胃炎而已,又不會死人。
幾個小時後,白音躺在牀上,額頭不停地冒出熱氣,像條燒紅了的鹹魚。
胃炎爲什麼會發燒啊?
很熱,很難受,頭重腳輕,四肢軟的像麪條,每呼吸出一口氣,喉嚨就彷彿灼燒一般。
什麼垃圾爛遊戲,何必把生病的過程模擬的這麼真實?
白音幾乎從沒生過病,所以這麼一點病痛就壓倒了他,讓他覺得自己今晚會死在這兒。
要不要叫安室先生來?
他伸手去摸手機,但胳膊軟綿綿的,手指也動不了。
等一下,不行,安室先生正在工作,正在處理公安那邊的緊急事項。
他不能佔用安室先生的時間。
白音迷迷糊糊的想着,在半睡半醒間,感覺到一隻手在撫摸他的臉頰。
先是輕輕的撫摸,然後是稍用力的捏,最後是像惡作劇一樣輕輕戳弄。
他睜開一隻眼睛,下意識喊了句:“安室先生?”
撫摸他的那隻手僵了一下,然後冷笑聲響起:“病成這樣還想着你的小情人呢,可惜你的小情人也沒來陪着你啊。”
他睜開眼,對上五條悟那張臭臉。
“你還活着啊?”五條悟嘆息,“咖啡館的人說你病得很重,我以爲你快死了呢,所以我特意來看熱鬧的。”
白音覺得很難堪,抓起被子矇住半張臉:“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
這都是因爲腳上那條繩子——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五條悟默唸他的名字,那麼他的行蹤就會實時傳遞到五條悟腦子裏。
看他病成這樣,五條悟應該挺爽的吧?
白音想趕他走,但五條悟徑自在牀邊坐下,冰涼的手掌覆在他額頭上,試探着撫摸了幾下。
“發燒了?”
表情毫不溫柔,但出奇的認真。
白音不情願地點點頭,卻聽見五條悟嘆息着笑:“再燙一點就變成紅燒狐狸了哎。”
白音沒力氣跟對方鬥嘴,對方手上的冰冷暫時壓抑了他的燥熱,給了他一絲安撫。
他默不作聲且眷戀的汲取着那雙手上的冷氣,但那雙手很快就從他臉上移開了。
五條悟站起身往外走:“那我就不打擾你生病了,晚安。”
白音已經被燒糊塗了,條件反射的抓住五條悟的胳膊,聲音微顫:“那個,等一下——”
因爲發燒的緣故,白音的嗓音沙啞了幾分,卻出乎意料的帶着一種誘人的媚意,極不情願地從脣邊逸出。
五條悟就等他這句話,假裝不在意的停下腳步:“怎麼了?”
白音沒再說話,抓住他胳膊的手緊了緊,又鬆開,然後將頭低垂得更低。
“欸?”五條悟俯下身子,打量着他的臉,“白音先生是需要我的幫助嗎?”
“……”
“想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
“啊,應該不會吧,因爲你之前說過,說你可以獨立的生活,不需要別人照顧。”
“……”
“不說話?那我走咯。”
他假意要離開,但此時白音擡起頭,纖弱無力又略帶委屈的看着他。
臉頰潮熱,嘴脣殷紅,因爲高溫將眼眶也染成了紅色,朦朧的眼角氤氳着眼淚,彷彿下一秒就要破成碎片。
但就算這樣,就算咬着嘴脣掉眼淚,身子燒的發抖,也不肯主動開口求他。
五條悟見他固執的不肯開口,無奈的嘆口氣,復又坐回牀上,伸手捧住對方滾燙的臉頰,拭掉對方眼角的淚滴。
“開口求我一句,有那麼難?”
白音實在燒得難受,完全無視他的話,而是將眼眸微閉,輕輕用臉頰蹭着他的手,乖巧的依偎在他胳膊上。
真的燒糊塗了啊。
他知道白音不是故意的,但這幅樣子真的很像在勾引別人。
像這幅樣子,絕對,絕對不能被別人看見。
“喂——”他輕輕撥開白音的腦袋,“你家廚房能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