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正在趕往宮中的路上,這是皇帝陛下的要求,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在皇城大門處他們遇到了凌王。
按照要求所有人和車進入宮牆前都要接受檢查,凌王看到辰王臉色有些不自然,想起他不是凡人的事實,他又不敢造次,於是就出現了大皇子向三皇子作揖行禮的一幕,叫門口的侍衛都看傻了眼。
還好凌王還算機靈,他趕緊說道,“向神女行禮了。多謝神女爲我王妃治病,目前她已經大有好轉。”
這話別人聽着不以爲意,但是傳到皇上那裏意思可就不同了。
陛下正在氣頭上,洪公公又上前說了那麼幾句,皇帝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風嬋依你可知罪?”
皇帝指着她厲聲呵斥道。
凌王,顏逸晨和風嬋依一次跪在殿中,不知道陛下爲何兒怒。
風嬋依沒有擡起頭,只是轉過頭看了眼顏逸晨。看到他同樣迷茫的表情,心裏便有了大概。
“陛下,小女愚鈍,不知做錯了什麼。”
皇帝氣惱的說:“靖貴妃她的病是拜你所賜。你怎麼解釋?”
果然不不出所料,靖貴妃一醒來就死咬着她不放。
“胡說!”,風嬋依不顧禮數脫口而出。
皇帝反倒是被震住了。
“我躲她還來不及呢。上次我拒絕了二皇子的求親,還沒出宮門呢,就捱了靖貴妃一頓板子!”,風嬋依親眼目睹皇帝的臉色由綠色氣成了紫色。
皇帝這婚打算悄悄的處理,將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撇的乾淨,如今這事當着大家的面被抖了出來,讓皇帝尷尬萬分。
皇子的婚事就沒有私下處理的道理,何況被拒絕後竟還杖責簡直是沒把皇帝放在眼裏。
“父皇,辰王妃說的可是真的?”,凌王第一個不滿了起來。
“父皇,兒臣也想知道。”,辰王附和道。
看到兩個皇子揪着這事不放,皇帝一下子理虧了起來,畢竟風家的地位舉足輕重,皇上這事準備立太子了?
“好了,這是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就是凌王妃的病你給治好了?”,皇帝開始扯開話題。
“是。”
風嬋依就着臺階下,已經給足了皇帝面子。
“那爲什麼當時不願意救靖貴妃,還說自己神力用完?”,皇帝追問到。
“回陛下,對於逼婚不成賜我二十仗的人,我沒弄死她已經很客氣了。”
風嬋依的話把洪公公嚇得不輕。
皇帝盛怒是避不可避了。
然而陛下卻笑了起來。
聽着父皇的笑聲迴盪在殿中,聽的凌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說靖貴妃的病不是你搞的鬼?”,皇帝的掌握的重點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樣。
“迴避下,還真不是。”,風嬋依還是否認,“我的意思是,我要麼不出手,只要出手就不會留給她反咬我一口的機會。”
凌王總算見識到了辰王妃的厲害。雖然兵出險招,卻步步爲營。父皇現在應該已經徹底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那靖貴妃的病怎麼會如此奇怪?”,皇帝狡猾的反問。
“迴避下,可能是報應。”
洪公公就差給風嬋依跪下了。
陛下吃了憋,心裏本就不痛快。突然有人通報翼王求見。
“翼王,靖貴妃如何了?”,陛下問道。
“回陛下,纔剛醒,身子還是虛弱的很。”,翼王恭敬地回答,隨後突然又行起了大禮,“請父王爲我們母子作主。”
大家都不知道他這到底是上演的哪出。
只見侍衛壓上來一個滿身鮮血的人,顯然這個人已經被用過刑了。
“這個巫醫在母妃寢殿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幸好被兒臣看見。”
皇帝皺眉看着眼前已經奄奄一息的巫醫。
巫醫強撐着最後的力氣,對皇帝說了最後幾個字。
“離……間……之……計……”,隨後便一命嗚呼了。
辰王妃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她故意別過頭去,靠在辰王肩頭,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
輕聲在辰王耳邊說道:“不別幫凌王說話。反而能救他。”
陛下也覺得這巫醫的死相太過可怖,趕緊讓人拖了下去。
辰王妃這才轉過頭來,再也不敢擡頭看。
所謂做戲做全套,大概就是風嬋依這副樣子。
“那他到底是拿了靖貴妃何物?”,陛下問。
“兒臣還沒有查到。”,翼王看着凌王回答,“但肯定是有人指使。”
巫醫是凌王的推薦的,本來皇帝就有所懷疑。
“巫醫是兒臣找來的,定不會讓他冒險去拿靖貴妃的東西。”,凌王毫不避諱看着翼王,“何況我怎麼會知道靖貴妃突然就病了。”
這一句話反而引起了皇帝的懷疑,他不知道可是神女不一定不知道啊。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辰王,“辰王,你說說看。”
顏逸辰按照風嬋依的吩咐,說道:“我也覺得這事大哥脫不了干係。畢竟巫醫是他找來的。”
沒想到辰王竟然沒有幫着凌王說話,反而引起了陛下的興趣。
“你真這麼覺得?”
“大哥平時的職務主要就是管理好邊疆,而靖貴妃的母族翼族多年來一直不安分,我覺得大哥肯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所以要從靖貴妃這邊下手。”,辰王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假設。
翼王一開始還洋洋自得,覺得大哥這次肯定要被責罰,反正活罪難逃是肯定的了。但是辰王說完他卻感覺這麼好象說着說着是靖貴妃有錯在先了呢。
陛下本來就對翼族的虎視眈眈有所忌憚,他們的狼子野心,他更是心知肚明。
凌王之前也多次上奏說明了翼族在邊境多次試探底線。朝臣也有上奏說靖貴妃有意聯絡母族,欲給翼王造勢。
突然又想到了巫醫最後說的那四個字。
“父王,可惜巫醫上來就死了,我們也沒法再找他問問到底是要在靖貴妃寢殿裏尋什麼東西。”,辰王看到皇帝沉默便,轉過身去對着翼王說道,“二哥你也真是的,巫醫做法七天,靖貴妃都已經醒了,你才發現巫醫偷盜,也真的是太大意了。靖貴妃宮裏所有的下人也要罰。”
辰王表面是替翼王說話,實際上句句在給他找刺兒。
他的話讓皇帝瞬間驚醒,憑翼王的一面之詞他差點就信了整件事。
“好一個死無對證啊。”,皇帝脫口而出,看着翼王漸漸變了的臉色
“你早不發現,晚不發現,你母后病一好,你倒發現了,這巫醫是非要等到最後一天你在場的時候才能行偷盜之事嗎?”,皇帝越說越氣,最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
翼王見父王生了氣,趕緊跪下磕頭,雙手呈上了一個首飾盒。
“父王你看,這個首飾盒設有機關,這個小匣子裏的東西被拿走了,但是這個盒子只能打開一次,若東西被取走便再也打不開了。”,翼王詳細地介紹了這個首飾盒。
沒想到風嬋依卻在身後嘀咕了起來。
“辰王妃,你嘀嘀咕咕說什麼?”,皇帝厲聲斥問。
“回陛下,我只是不明白,好好放首飾的盒子爲什麼要設這種機關。女子的首飾都是要經常更換的,不可能只用一次,如果是特別珍貴的首飾,應該是防着不讓人拿走纔對,怎麼還有防着別人放回去的呢?”,風嬋依說着自己心裏的想法。
皇帝卻覺得句句在理。分析的很是透徹,首飾盒不放首飾還能放什麼?只有不能讓人知道的東西纔會想要放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且這個設計如此奇怪,倒像是特地給人下的套。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翼王故意爲之。
難怪巫醫最後會大喊離間之計。
皇帝看着翼王手上的首飾盒,這個盒子早就在靖貴妃的寢殿了,看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出,如果真是這樣,那可以說是一石二鳥啊。
他今天就差點先責怪了神女又冤枉了長子。皇帝覺得有些後怕。
但是他壓根兒就沒懷疑這是靖貴妃的主意,畢竟靖貴妃也是今天才醒。
“翼王,無中生有,構陷兄長,私自用刑,罰其禁足一個月,罰俸半年。”,皇帝將這件事打算就這麼了了。
但是在凌王心中,他不能讓巫醫就這麼白白死了,否則他費盡的千辛萬苦跟翼族高層內部建立的盟約可能一夜之間就土崩瓦解了。
凌王甚至巫醫的死有的是古怪,他看了一眼辰王和辰王妃。
剛纔要不是他們暗中幫忙,很可能自己就說不清楚了,翼王這一計便會得逞,自己算是父皇,翼族和靖貴妃都給得罪完了。
翼王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后和靖貴妃那裏。
靖貴妃才稍微好些的病又在一夜之間加重了。
皇帝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當晚就下旨解了翼王的足,這個決定引起了朝廷重臣的非議。
一些平時就屬於凌王勢力的老臣反而什麼話都沒說,反而是一些平時向着翼王的朝臣紛紛表示了不滿。
這些皇帝有點跌破眼鏡,他不知道大家到底是幾個意思。
朝局頓時被攪成一灘渾水。
翼王自己也莫名其妙,只有皇后和辰王知道,這些朝臣是時候收回自己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