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柯南之第五調酒師 >第26章 考覈結束
    “終於出來啦。”

    克恩·波本感動地伸了一個懶腰,又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他瞥了一眼目標,發現目標一現在是(358/359)。

    ……唉,這也太話癆了吧!

    雖然他知道,‘莫里亞蒂’留下足足359條熒光字跡,多半是因爲對方的牀號是359,所以拉滿了儀式感。

    但是生活不能只有儀式感,意思意思留一兩條‘我一定會回來的’,不是也可以嗎?

    系統冷冷道:[你快寫吧你。]

    克恩搖頭,甩了甩手裏的布筆,開始沉吟。

    這支筆的配方是一支鉛筆+一截布條。

    寫到半路,把走廊上的熒光箭頭全部安排上後,克恩發現條數還不夠,而院子裏的地面上不能寫,寫了條數也不會變動。

    系統振振有詞,說在沒有遮擋物的地面上留字、下一場雨就全沒了。

    它就沒有考慮過雨會斜,但凡雨勢大一點、風也大一點,那走廊地面上的那些箭頭也會瞬間被洗掉。

    而且這種熒光字跡,最多能留多久呢?幾天?幾個月?幾年?

    既然地面上不能寫,克恩就一邊往周圍的牆壁上留言。

    一開始,他是找角落留言的,能不顯眼就不顯眼。

    後來就逐漸無所謂,甚至嫌棄用鉛筆寫字太小、直接在上面纏了一圈布,寫大字。

    系統安靜無聲,由此可見它對此毫無意見。

    但是,附和留言條件的牆壁也很少。

    首先頭頂要有遮擋物、不能被直刷刷衝下來的雨水沖掉字。

    至於那種有一點點遮擋物的,會不會被斜雨沖掉字……反正系統沒抗議,那就說明不會!

    其次要在克恩出福利院的路線附近。

    所以一路走出來,還剩一條留言沒寫。

    不過沒關係,爲了防止小孩子翻牆跑路,福利院的牆上有些玻璃渣子、鐵刺之類的東西,面前算是裝飾物,附和系統的要求。

    遠遠的,有一道雷聲從天際閃過,福利院深處傳來一聲男人的慘叫。

    克恩擡頭,向那邊看了一眼,“地下室?”

    [地下室。]系統道。

    [你看過那篇日記,知道院長死後會發生什麼。]它詢問道,[大廳裏的大人物們也會死亡,你不去解決掉他們嗎?]

    克恩:“?”

    他短暫地從沉吟寫什麼中脫離,只單純疑惑了一下,“我爲什麼要去解決掉他們?”

    系統道:[解決院長的時候,你很乾脆利落。]

    太乾脆利落了,克恩·波本穿過那條漫長的通道,來到院長的面前,他從書架上翻到了《聖經》、又從《聖經》中得到了那把銀色的手槍。

    在他舉起那把銀色手槍,凝視院長,陷入短暫沉默的時候,系統在高速運轉中。

    它想要組織語言,說服一下宿主,讓宿主能夠堅定地開槍。

    畢竟,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還是在和平年代長大的普通人,第一次開槍、會是什麼心情呢?又要克服多少的困難?

    哪怕槍口對準的人,是一個罪有應得的罪人。

    結果話還沒加載完畢,克恩就乾脆利落地開槍了,又嫌棄地擦臉,轉頭去寫留言。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自然而然的像是在打掃家務,或者普通地磕了一個雞蛋。

    系統很震撼。

    “很乾脆利落嗎?”克恩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想了想、又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我是在那個時候才相信‘莫里亞蒂’是一個小孩子的。”

    系統問:[爲什麼?]

    因爲痕跡太多了,留下來的證據也太多了。

    用槍口抵住任務目標的腦袋開槍,那個距離,任務目標GG的時候,開槍的人也會被濺一身血。

    不僅如此,但凡前來查案的警方人員智商在線,就能根據現場的血液濺射痕跡得出結論:開槍者是個小孩子。

    而再讓法醫上一下班,就能順利得出另一個結論:受害者體內有殘留藥物,案件發生時處於意識不清醒狀態。

    那再收拾整理一下福利院的孩子們,就可以直接發佈通緝令了。

    更不用說那些滿地的熒光字跡了,直接逆着走,就能從院長辦公室走到359號牀。

    但凡警方人員的智商在線,就能‘性/感警方在線三秒破案,大爺們快來玩啊’。

    ……克恩·波本無法容忍。

    這種幾乎明晃晃舉着‘警官先生您好,我看上了咱們局的那個包喫包住的鐵飯碗工作,您看看我的條件,能不能行啊?’的牌子,直接撞進警方人員的手裏、自投羅網的案件,實在是太令人無法容忍了。

    開槍前三秒,克恩·波本一直在心裏重複:‘這不是現實’、‘這不是現實’和‘這不是現實’。

    才勉強說服自己開槍。

    更不用說,那個日記裏描述的後續場面,就是人美心善的院長長出一雙漂亮的翅膀,大人物們也紛紛長出一雙雙漂亮的翅膀。

    這個挺有藝術感的。

    要是在報紙上看到這種案件,克恩·波本一定很感興趣,會津津有味地購買下期報紙,看看兇手是怎麼悲慘落網的,又有一個怎樣悽慘的典型配套童年。

    但是自己弄,那還是算了吧。

    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想讓世界充滿愛、人們長滿漂亮的翅膀,那簡直是純屬做夢,不花費個一天兩天都不行。

    壓縮時間、進行快速工程的話,那翅膀多半也會破破碎碎的毫無美感,最後沒有一點意義。

    又沒有藝術感、又折磨不了罪有應得的罪人,那爲什麼還要幹呢?

    克恩·波本無法理解。

    他把槍塞進院長手裏,轉頭就走了,連大廳都沒去。

    反正系統目標裏沒要求。

    系統:[……]

    它緩緩提取了重點:[所以不按日記行動,是因爲任務沒要求。]

    除了任務要求外,多幹一點,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一部分吧。”克恩道,他漫不經心道,“而且,我不信任那本日記。”

    一個罪人的臨終懺悔……怎麼說呢,看看就得了,禮貌性地憐憫或者信一下也可以,但誰要是堅信不疑,那……

    那還挺可愛的。

    又是一道雷從天邊劈過,淅淅瀝瀝的雨落了下來。

    這次沒有慘叫聲了。

    克恩心情愉悅,揮筆往牆上寫:

    [Soitheureuxuninstant.

    Cetinstantc‘esttavie.]

    這是兩句法語,意思是‘感受當下的快樂,當即此生’。

    對於經歷千辛萬苦、從福利院逃出來的人來說,沒什麼比這一刻更令人覺得快樂的了。

    因爲是自己熟悉的語言,他也沒有再一本正經地寫,而是隨意地勾勒這句話,最後又落筆。

    [——King。]

    他收手,微笑道:“考覈結束了吧?”

    視野中,那個條數緩緩跳動:(359/359)。

    最後變成通過的綠色,目標二也緊跟着轉化成綠色。

    瓢潑大雨落下的瞬間,福利院面前變得空蕩蕩的,只有那兩行熒光字跡發出的淡淡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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