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柯南之第五調酒師 >第183章 需要處理血跡的東西嗎
    藥店門口的光影變化了一下,一位臉色蒼白,戴着帽子和圍巾,拄着文明杖的紳士走進來。

    烏丸蓮耶茫然地觀察過去,試圖打量出這個傢伙是在哪裏出生的、叫什麼、一生中的每一個轉折點和死期。

    這位新客人的全身裝扮都是黑色的,所以反而襯得臉更加的蒼白,不是膚色本來就白,而是不正常的病態白。

    他一手拄着文明杖,另一手攬住垂在身前的黑色羊毛圍巾,摁住自己的腹部,步伐不快不慢,文明杖搗在地上的聲音也很有節奏。

    ‘咚’、‘咚’、‘咚’……

    這是一個整體正常,但細節處有些奇怪的人。

    烏丸蓮耶放低視線,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文明杖底端,只看了一眼,他就下意識偏移視線,去看那位紳士的皮鞋。

    紳士的皮鞋也是黑色的,幾乎所有體面人都會在意鞋的乾淨程度,會讓其他人把鞋擦得油亮油亮的,這位紳士的鞋也是如此。

    但是,上面有幾塊斑駁的,不油亮的深色。

    一眼看過去,烏丸蓮耶沒認出來那是什麼,又看了好幾眼,他才陡然醒悟,意識到那居然是血跡。

    已經乾涸掉的血跡。

    烏丸蓮耶:“……”

    他陡然想起,克恩是先看向外面,纔不緊不慢地拋出了一個個的要求的。

    克恩是不是在看到這位紳士的同時,按照自己觀察的順序,一個個地說出了要求?

    烏丸蓮耶茫然又不可思議地想到。

    每說出一個要求,就代表克恩觀察出了一個線索?這可能嗎?

    他思考了幾秒,發現如果是別人這樣說,他肯定不信,但克恩沒說,他就信了。

    一定是這樣!

    那位臉色蒼白的紳士走到櫃檯面前,他看向外表還是未成年的克恩和不到十歲的烏丸蓮耶,下意識皺了皺眉,又轉向站在幾步之外的藥店老闆。

    他低聲道:“有止痛藥和止血藥嗎?”

    克恩:“……”

    他收回看向這位紳士皮鞋和手杖的視線,也收回自己看向皮鞋和手杖末端的深色污漬的視線。

    倒也不必如此生動形象,在他惡劣的時候,就真的跳出來一位兇手先生,把他的惡劣變成好心提示。

    克恩腹議了一下:這位兇手先生不是迫不得已,就是個十足的笨蛋了。

    在殺完人後,居然不立刻清理痕跡,而是匆匆止血就帶着傷來買藥,只換外套、不換褲子和鞋子就罷了,連兇器都不丟棄,也太……

    而且,穿着打扮這麼體面,就不會在街上忽悠一個小孩子來買藥嗎?爲什麼要自己來啊!

    這個時代的倫敦,街道上可是有着不少無家可歸的孩子,只要溫和一些,給的錢多一些,再露出一些對孩子的同情,讓自己看起來好心一些。

    分別的時候再給一筆封口費,那就算報紙上刊登案件,孩子回憶起案件發生那天的可疑先生,也是會遲疑覺得連對流浪兒都那麼溫和貼心,一定是位好心人。

    這起案件其中一定有什麼故事,說不定受害者是壞蛋之類的事情,然後不去找警方。

    流浪兒不去找警方,等破案的警方再去找流浪兒,就算流浪兒最終說了,事情也已經過去幾天的。

    幾天時間,已經夠給自己設計另一種風格的衣着打扮,重新整理樣貌和捏造不在場證明了。

    所以這位兇手先生……

    克恩禮貌地不評價,他把又開始目不轉睛盯這位兇手先生的烏丸蓮耶放下去,佯裝無奈地搖頭失笑,幫忙圓了一下,“不要這麼失禮地盯着客人,哥哥的朋友等會兒纔來。”

    遞出信息1:我們的關係是兄弟。

    遞出信息2:弟弟直勾勾地盯着你,是誤以爲你是哥哥的朋友。

    本來不自覺緊繃起神情、變得警惕起來的兇手先生放鬆了一下,他蒼白着臉,也很社交禮儀地點頭回應,“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我哪裏太失禮,讓這孩子不滿了呢。”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又儘量自然而然地打探,“你們是藥店的……少爺?”

    “來查賬的嗎?”

    還會打探套話,不至於過分愚蠢,克恩心滿意足。

    雖然這位兇手先生打探的話術着實有些不自然,直白的可怕,不過無所謂了,在發覺不對勁的時候有套話的意識就已經不錯了。

    克恩瞥了一眼藥店老闆,又瞥了一眼趴在櫃檯上,又開始目不轉睛看他的烏丸蓮耶,他示意了一下藥店老闆,否定道:“不,這位是我的叔叔。”

    “叔叔?”兇手先生愣住。

    藥店老闆和克恩這身裝扮的差距太大了,已經明晃晃的不是一個階級了,就算是親戚,也應該是很遠的遠親戚,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叔叔這種還算親近的親戚。

    “是的,我和家弟是最近纔來倫敦的,”克恩摸了摸烏丸蓮耶的頭,面不改色地把對方摁下去,讓對方不要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而是看櫃面,“對這裏不太瞭解,所以來看看叔叔。”

    他側首,吩咐藥店老闆,“叔叔,這位先生要止痛藥和止血藥。”

    藥店老闆立刻行動起來,乖巧找藥。

    克恩又看向兇手先生,“是不小心摔傷了吧?我剛來倫敦的時候很不適應一些地方,差點不小心摔傷呢。”

    他詢問,“需要繃帶嗎,先生?”

    “呃,”兇手先生猶豫了一下,“需要,麻煩這位小先生了。”

    小,先生。

    克恩禮貌微笑,又面不改色地摁了一下烏丸蓮耶的頭。

    悄摸摸趁機擡頭,目不轉睛偷看他的烏丸蓮耶委屈低頭,然後又悄摸摸擡頭。

    “小先生現在是在上中學?大學?”兇手先生又問,“以前是在哪裏的?您不說是剛來倫敦,我還以爲您是倫敦本地人呢。”

    “大學,以前住在巴黎。”克恩簡短回答。

    “巴黎人啊,”兇手先生的眼神立刻發生變化,露出在社交場合發現新的關注對象的那種眼神,他的表情也發生相應變化,更加重視克恩,“您來倫敦是爲了研究課題?還是來旅行的?”

    “倫敦可有不少的出色景點。”

    克恩:“。”

    這位兇手先生是不是忘了是來幹什麼的,還以爲自己是在日常社交?

    他不太想接這個打探套話時的必問話題,乾脆直接接過話頭,“是來旅行的,先生是在家裏摔傷的嗎?還是在街上摔傷的?”

    “是在家摔傷的話有些麻煩,血跡可是很明顯的,一旦在上面留下痕跡,就像是在雪上走過一樣格外明顯,但是,雪會自然融化,血跡卻會一直留存下來。”

    兇手先生的呼吸停頓了一瞬,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在家裏摔傷的話,說不定就要一直面對血跡,會令人的心情不愉悅的,”成功友情提醒對方現在的局面,克恩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需要清理血跡的東西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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