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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淺淺握着手機,怔然出神。

    怎麼感覺沈寒御有點怪怪的。

    他到底在忙什麼,怎麼會忙到連她醒了,都沒有時間來見她。

    桑明朗推門進來時,看到妹妹的模樣,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他沒接電話,還是接了說自己忙?”

    “說忙。”

    桑淺淺抿脣,“哥,爸說寒御遇到些事,到底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沈寒御和甄家扯上了關係。”

    桑明朗淡淡道,“他母親,是甄家老太太失蹤多年的女兒。”

    桑淺淺愣了一瞬,有點不敢相信,“是,京城那個甄家嗎?”

    桑明朗點頭“是。”

    桑淺淺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饒是桑淺淺從小也算得上錦衣玉食,勉強說一聲豪門大小姐也不爲過。

    可如果豪門也分等級的話,那京城甄家,該是最頂級的豪門。

    家族歷史長達數百年,神祕,低調,卻無處不在的顯赫尊貴,權勢滔天。

    阮家在京城曾經也算排得上名號,阮承行事那麼不擇手段,可這些年,卻從未敢和甄家發生半點衝突。

    對上甄家,寧可喫虧退讓也絕不得罪那種。

    甄家的產業,不僅涉及各大礦業,與經濟命脈息息相關,更有多家祕密的軍工廠,專門生產高端軍事設備。

    其背後的實力、資源、人脈關係網,可見一斑,其他豪門貴家,也只能望其項背。

    “沈紹豐說他剛和甄家相認,就趕上甄家一家軍工廠出了點事,沈寒御被甄家老太太派去協助處理那邊的事務了。”

    桑明朗擡頭看了眼妹妹,到底還是爲沈寒御解釋了一句,“沈寒御不是那種會見異思遷的人,等他回來,你再跟他當面聊聊。”

    這段時間,沈寒御沒來醫院,沈紹豐倒是隔三差五過來探望,沒少表示歉意。

    他說沈寒御是因爲甄家的事走不開,纔沒法過來陪着桑淺淺。

    起初,對沈紹豐的話,桑明朗並不懷疑。

    可後來,半個月過去,又是半個月。

    沈寒御仍是沒出現,桑明朗多少覺得不對勁。

    他給沈寒御打過幾次電話,對方總是說忙。

    若非當初桑明朗親眼見證過,沈寒御爲了妹妹可以付出到什麼地步。

    桑明朗真要懷疑,沈寒御是不是已經變了心,不再喜歡妹妹了。

    但儘管如此,桑明朗還是傾向於相信沈寒御該是有什麼隱情。

    桑淺淺其實心裏也跟哥哥想得差不離。

    沈寒御對她的情意,她但凡動動念頭去懷疑,都會覺得是對沈寒御的褻瀆。

    沒準,真是那邊事情太過棘手,他忙到無法分身也說不定。

    心裏那點微小的情緒很快消失,“哥,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明早得去做個全面檢查。”

    桑明朗說,“沒什麼問題的話,做完後天就能出院了。”

    桑淺淺點頭,“哥,你和爸,什麼時候從歐洲回國的?”

    桑明朗沒隱瞞,“我沒去歐洲。爸是我打電話讓他回來的。”

    桑淺淺呆住,“你爲啥不去?”

    當日她提出要見阮承,壓根就沒想過要活着,那會兒最擔心的就是哥哥。

    爲了說服謝時安幫助自己送哥哥安全出國,她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想不到,他壓根就沒走?

    “那輛車被阮承的人做了手腳,半途爆炸了。眼睛受了點傷,記憶也暫時受損,不過現在都沒事了。”

    桑明朗頓了頓,“是阮曉霜及時趕來,救了我一命。””

    其實就是車子不爆炸,桑明朗也沒打算走。

    妹妹還在阮承手裏,他怎可能放心離開。

    彼時他的打算,是半途下車,聯繫他的人,再回小院設法救出桑淺淺。

    只是沒想到阮承心思太過歹毒,壓根就沒想讓他活着。

    桑淺淺聽得心驚膽戰,阮承這人,真是壞到骨子裏了。

    他和阮曉霜的品性,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像親兄妹。

    “哥,阮承到底怎麼死的?”

    “警方說,是逃亡途中,在東山峯頂被當場擊斃。”

    那日在東山峯頂,到底發生了什麼,桑明朗其實沒有親見。

    他因爲車子爆炸受傷,眼睛看不見,記憶也缺失,腦子裏斷續充斥的,全都是被阮承的人施以酷刑折磨,後來又被囚在阮家密室受盡凌辱的畫面,是以對阮曉霜的態度,堪稱惡劣至極。

    或許是受不了他的態度,阮曉霜消失了。

    照顧他的人,是兩個耐心至極的護工。

    醫生告訴他,已爲他找到了角膜捐獻源,可以進行角膜移植手術了。

    只是,手術後沒兩天,便被邵錦的人找到,那些人狠狠砸他的頭,打暈了他,之後的事,他幾乎一無所知。

    醒來時,他人在醫院,竟是奇蹟般地想起了過去所有事,眼睛沒多久也恢復視力。

    警方告訴他,阮承與邵錦等人,在東山峯頂被警方擊斃,阮承的妹妹阮曉霜,跳崖墜江。

    據說謝時安讓人在沿江一帶找了十來天,沒找到人。

    那道山崖,桑明朗去看過。

    那麼高跳下去,底下激流險湍,山石聳峙,活着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病房裏安靜得落針可聞,桑淺淺下意識去看哥哥。

    她知道哥哥曾經有多愛阮曉霜,阮曉霜死了,哥哥該很難過。

    然而桑明朗的神色平靜得近乎淡漠。

    “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

    桑明朗輕描淡寫地說,“她跟我早就沒關係了。”

    桑淺淺欲言又止。

    怎麼可能真的沒有關係。

    那畢竟是他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

    然而桑家發生這麼多事,全都拜阮家所賜。

    就算阮曉霜活着,怕是哥哥也絕不可能和阮曉霜如何。

    哥哥不想再提阮曉霜,那便不提也罷。

    只是桑淺淺有些不能明白,阮曉霜爲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該是能明辨是非的人,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因爲阮承的死,做出這樣的傻事?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隨即便是一道欣喜的聲音,“淺淺,你醒了?”

    桑淺淺擡眸,就見到沈紹豐正大步進來,手裏還捧了一大束鮮豔的紅玫瑰。

    見桑淺淺的視線落在花上,沈紹豐笑着解釋,“寒御過不來,這是他讓我給你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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