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確信自己不會看錯。

    那個女孩,該是她哥曾經救過的女孩,後來在她哥住院時,對方還拎着自己做的湯,去醫院看望,卻被她哥冷言冷語趕走。

    她怎會去了家裏的公司,還給她哥送文件?

    等那女孩離開。

    “哥,你換祕書了?”

    桑淺淺明知故問,“怎麼我看她,那麼眼熟呢?難不成是上次人家給你送的湯沒喝上,後悔了?”

    “在你哥面前就這麼能損,在沈寒御面前,我看你倒是挺乖巧。”

    桑明朗瞥她一眼,“別亂猜,她是人事部前幾天招的助理祕書。”

    他養傷結束,來公司上班時,人就已經在了。

    別人走正常招聘流程進來,能力符合要求,又沒犯什麼錯,他總不能把別人開了。

    “不用解釋,你就說是你授意人事部招的,我也能理解。”

    桑淺淺笑道,“畢竟,她和曉霜姐長得那麼像。”

    桑明朗眸光微沉,“好好的,提她做什麼?”

    “許你招個那麼像曉霜姐的助理祕書在身邊,就不許我提曉霜姐,哥,你可真霸道。”

    桑淺淺吐槽,“當初是誰在住院時,爲了曉霜姐的死,黯然傷神,難以釋懷”

    “給我打電話就爲了說這些?給你三秒鐘,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三秒鐘不夠,至少得多加幾倍。”

    玩笑歸玩笑,真到了說正事,桑淺淺卻不知該怎麼說。

    糾結好一會兒,才道:“哥,你說曉霜姐,有沒可能還活着?”

    桑明朗將手機架好,解放雙手,低頭去翻文件,“說什麼傻話呢。”

    那麼高的懸崖,底下是急湍險流,阮曉霜根本不會游泳,怎麼可能活着。

    “要是曉霜姐真活着,你打算怎麼辦?”桑淺淺執拗地問。

    桑明朗拒絕回答:“我從來不做無意義的假設。”

    桑淺淺有些無語,突然就不想告訴他真相了,半真半假道:“我做了個夢,夢見曉霜姐不但活着,還結了婚,過得很幸福。”

    桑明朗翻文件的手頓了頓,好一會兒,才笑了笑:“那挺好的。在夢裏沒替我祝福她?”

    桑淺淺給噎得差點說不出話,眼珠一轉,“祝福了。哥,曉霜姐都結婚了,你說給我找嫂子的事,什麼時候兌現?”

    桑明朗頭也沒擡:“沒看我這麼忙,哪有時間找。”

    “當初你怎麼答應我的,說什麼等我從國外回來就讓我看嫂子。”

    桑淺淺哼了一聲,“不守信多少次了,你就不怕食言而肥,以後胖成一隻豬。”

    桑明朗給氣笑了,“沈寒御沒在你身邊,看來你是真的閒。給你個建議。”

    桑淺淺:“什麼建議?”

    “都是結婚的人了,閒得無聊去煩你老公,別煩你哥我。”

    電話掛了。

    桑淺淺氣得,她哥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早知道就不打這個電話了。

    在牀上又躺了好一會兒,還是睡不着。

    看看時間已然快十一點了,桑淺淺給沈寒御打了個電話。

    那頭過了一會兒才接:“還沒睡?”

    “嗯。你忙完了麼?什麼時候回家?”

    沈寒御隔着會議室玻璃,看向裏頭幾十號等候的人,“這就回。”

    “那我等你。”

    女孩聲音軟軟的叮囑,“開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沈寒御沒進會議室,站在門口掃了眼衆人,“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繼續。”

    一天緊鑼密鼓的會議,沈寒御的所言所行,足以讓員工大致瞭解沈寒御是個怎樣的人。

    一天下來,他身上已然有了許多員工們私下偷偷貼的標籤,雷厲風行,不喜浮誇,工作狂人,冷麪閻王

    這是今天最後一個部門彙報會,衆人本來已做好了加班準備,此刻聽得沈寒御說散會,意外之餘,俱都如釋重負,等沈寒御一轉身,全都長長地吐了口氣。

    沈寒御徑自坐電梯下樓,大步流星往停車場走時。

    身後傳來腳步聲,“沈總。”

    沈寒御回頭,就見唐伯川疾步奔過來。

    “沈總,剛保鏢來電話,說甄珠小姐她.又去酒吧了。”

    沈寒御反應淡淡:“她想去便去,看看哪家酒吧敢讓她進。”

    “的確沒有酒吧敢讓她進,可是她.”

    唐伯川欲言又止,劃開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她猜到是沈總在背後干預,她說要見您。”

    視頻裏,甄珠坐在住處數層高的陽臺邊緣,手撐在身側,背朝着夜空。

    “沈寒御,你好有能耐啊,派人4小時跟着我,除了喫飯逛街,我想去喝個酒,上個班都不行。我真是好奇,你用的什麼法子,能讓那麼多酒吧乖乖聽你的話,連門都不讓我進去?”

    她臉上仍是化了濃妝,長髮被風吹起,背後是遠處高樓閃爍的霓虹燈。

    她對着鏡頭,笑嘻嘻的,全然不懼自己隨時可能會掉下去,“聽唐伯川說,你還在公司開會,不如你現在過來見見我?我還挺想跟你聊聊的。別拒絕哦,半小時內你要是不過來,我就給我那表嫂打電話,控訴你這幾天是怎麼虐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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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寒御眸光沉冷,身上的氣壓肉眼可見低了下去。

    唐伯川也算是穩得住的人,以前甄以平發怒,他都能冷靜地應對。

    可沈寒御的怒意,卻像是暗夜裏無聲無息的潮水,明明他一句話不說,甚至連表情都沒怎麼變化,那種壓抑到讓人窒息的感覺,剎那間就洶涌而來,連唐伯川也無法迴避那巨大的壓力,每一根神經都下意識繃緊。

    “沈總,”

    唐伯川硬着頭皮開口,“不如我去勸勸甄珠小姐。”

    沈寒御壓了壓心中的燥鬱冷意,“我親自去。”

    他沒多少耐心等下去,也該跟甄珠好好聊聊了。

    雖說沈寒御親自去,但唐伯川作爲甄珠行蹤的直接負責人,自然也得跟隨。

    後座上,沈寒御低聲打電話給桑淺淺,解釋晚歸原因,眉眼和嗓音都溫柔得像是另一個人。

    唐伯川突然有點明白,沈寒御方纔動怒的原因了。

    是因爲不能回家陪太太麼?

    這麼看來,沈寒御今晚提前散會的原因,很可能也是因爲那位桑小姐

    沈寒御趕到甄珠所住公寓時。

    甄珠仍坐在陽臺上,春日的夜晚仍是寒意深重,她卻在喫冰淇淋。

    “來得還挺快啊。”

    甄珠舀了勺冰淇淋,雙腿很是自在地搖晃着,“說吧,沈寒御,你這麼針對我,到底想讓我幹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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