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甄珠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自覺進入防禦備戰狀態。

    她轉過身去,目光冷冷掠過黎仲錦和他身邊的女人。

    “那還是比不過你啊。”

    甄珠冷冷地說,“口口聲聲說別人是你未婚妻,結果呢,一有點風吹草動立刻撇清自己,將老太太中毒的事栽贓在別人身上,差點將自己未婚妻送進監獄。不是寒御表哥英明,你還真就得逞了。”

    她眉梢眼角都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與鄙夷,“薄情寡義狼心狗肺禽獸不如,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黎仲錦笑眯眯的也不惱,摟住身邊的女人,柔情蜜意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寶貝,告訴她,真相到底是什麼。”

    “只是個誤會而已。”

    年輕女人輕聲解釋,“仲錦都跟我訂婚了,從未想過要拋棄我。”

    “在媒體面前做戲的那套,就別拿到我面前了,讓人作嘔。”

    甄珠嫌惡地說,“你們那點小把戲,哄哄外人也就算了,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有其他嘉賓過來,黎仲錦識趣地美再說話,帶着身邊的女人往上走。

    這段時間,在集團裏,黎仲錦可沒少領會甄珠的性子,又精明又強勢,尤其嘴皮子,更是半點不相讓。

    黎仲錦真跟她爭起來,絕對討不到半點好處。

    他現在今非昔比,身份高了,目標也高了,自然要愛惜“羽毛”,好不容易在媒體前塑造的形象可不能崩塌。

    而且,有高人背後指點扶持,他勝券在握。

    甄家集團早晚都是他的,甄珠也早晚會被掃地出門,到時他絕不會情意放過甄珠,定會讓她好看。

    黎仲錦心裏恨恨的磨着牙,轉着不可見人的念頭,臉上卻保持着笑容,不時跟認識的人打招呼,春風滿面。

    看到桑淺淺,黎仲錦愣了愣,隨即笑了:“表嫂......哦不,現在該叫你,謝太太了。”

    他掃了眼桑淺淺的小腹,有些八卦,“看網上的消息,你真懷孕了?”

    桑淺淺不置可否,謝時安淡淡笑了笑,“不錯。”

    “那真是恭喜了。”

    黎仲錦轉了轉眼珠,“謝太太和謝總這速度,可夠快的。”

    謝時安不軟不硬地回:“比不上黎總,黎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甄家集團,身居高位,令人佩服。”

    黎仲錦神色有些訕訕,哈哈打趣兩聲,“謝總真會說玩笑。”

    聊天到底進行不下去了,黎仲錦落座。

    他的座位,就在桑淺淺和謝時安的隔壁一桌。

    桑淺淺擡頭,看了眼黎仲錦身邊的年輕女人,竟是老熟人,徐美溪。

    當日老太太中毒事件,警方介入調查時,黎仲錦和他母親甄以書毫不猶豫地將所有責任推給了徐美溪,甚至連刻意下毒這種言論都出來了,擺明是要送徐美溪進牢房。

    警方加班加點調查,最後判斷徐美溪沒有下毒的動機,中毒一事,應該是意外。

    但到底涉及甄家,警方慎重起見,與沈寒御做了溝通。

    雖然徐美溪不是故意傷害,但意外造成甄家老太太中毒住院,仍是可追究刑責的,這也意味着,只要甄家不原諒,徐美溪仍可能逃不過牢獄之災。

    彼時桑淺淺還被沈寒御禁足在宅子裏,爲此還特意替徐美溪求了求情。

    沈寒御親自去見了徐美溪一面,聊了什麼不得而知,但最後,他說服老太太,沒有再追究下去,徐美溪也因此完好無損地從警方拘留所出來了。

    桑淺淺本以爲經此一事,徐美溪會因此對黎仲錦徹底死心,兩人不會再有什麼牽連。

    誰知沒多久,媒體突然爆出了徐美溪和黎仲錦的關係。

    而黎仲錦也因爲媒體輿論的壓力,也因爲自己現在身份特殊,刻意要在公衆前維持自己好男人的形象,不得不被迫承認了徐美溪的身份。

    不過據尹姝惠說,“有猜測說,那些記者是徐美溪找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逼黎家承認她。要真是這樣,美溪看着年紀不大,倒也挺有心機的。”

    她有點感觸,“不過我不明白,黎仲錦這種人,除了錢多點,有什麼好的?再說強扭的瓜不甜,硬留在黎仲錦身邊,以後能幸福麼?”

    ......

    桑淺淺看着徐美溪,若有所思地想着尹姝惠的那些話。

    徐美溪也正側頭朝她看來,目光驟一交錯,下一刻,她轉過了臉,再不看桑淺淺。

    不知是不是桑淺淺的錯覺,徐美溪看她的這一眼裏,似有隱隱的,輕蔑之意?

    桑淺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自嘲地扯了扯脣角。

    看來,徐美溪怕也是跟甄珠一樣,誤會她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了。

    倒也不怪她,今晚之後,她和謝時安牽手出席慈善晚宴的新聞被報道後,所有認識她的人,怕是都會這般想了......

    嘉賓們陸續入座,慈善晚宴很快開始。

    活動環節設置得很豐富,每個來參與的名流人士都在各個感興趣的環節,象徵性地捐出了額度不等的慈善資金,捐贈最多的,當然是贏得滿堂喝彩,出盡風頭。

    謝時安不是來出風頭的,他的捐贈金額不算最多,但也不少,隱沒在若干差不多的捐贈中,倒也沒引起額外注意。

    晚宴後半輪,桑淺淺無意再待下去,起身退場。

    夜風帶着絲絲寒意,桑淺淺穿的是禮裙,大半胳膊都露在外面,此刻只覺寒冷,下意識打了個寒噤。

    謝時安體貼地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你就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過來。”

    桑淺淺沒拒絕,她現在有了身孕,一切都以腹中孩子爲重,她若受涼生病,孩子也少不得受折騰。

    她站在避風的暗處,裹緊衣服,等着謝時安的車。

    晚宴還沒結束,外頭沒什麼人,只有風吹枝葉的颯颯聲,相比方纔熱鬧的大廳,卻讓桑淺淺身心都清靜不少。

    身後,一道花園長廊背後,隱隱傳來低低的斥罵聲。

    桑淺淺有些詫異,輕手輕腳走過去,隔了花樹的枝葉往那邊瞧。

    這一瞧頓時愣住,那邊的人,竟是黎仲錦和徐美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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