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溪,你不要衝動,這事警方還沒有定案,沒準之後會有反轉呢?”

    尹姝惠趕緊勸道,“你千萬不要衝動行事。”

    徐美溪沒說話,眼神直勾勾地瞧着襁褓中的小寶寶,“寶寶好可愛,我能抱抱他嗎?”

    桑淺淺微怔,隨即露出笑容:“當然可以。”

    徐美溪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許久都不願放下。

    直到育嬰師進來,說到了孩子洗澡的時間了,她纔不舍地將孩子交給育嬰師。

    她神色看起來平靜了好些,和桑淺淺說了好一會兒話,便先行回了病房。

    尹姝惠沒走,“和謝時安聊完了?”

    桑淺淺點頭。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沈總?”

    尹姝惠問,“我看網上報道說,沈總被警方監視居住,連通話都不自由,會被監聽。不過方嵐小姐不是也在那邊?你可以打方嵐的電話,讓她幫忙轉達。”

    桑淺淺搖搖頭,“不急在這一時。”

    她早已想過這個問題,“我想着,等我出院,等沈爸爸醒來,我們帶着孩子一起去A國找他。”

    很多事,很多話,也只有當面,才能說得更清楚。

    “沈總若是見到沈叔叔,肯定很高興。”

    尹姝惠笑着道,“然後再看到媳婦和大胖兒子,說不定會欣喜若狂。”

    “他未必肯原諒我。”

    桑淺淺心裏隱有憂慮,她騙了他那麼久,還公然和謝時安以夫妻名義出入各種公開場合,沈寒御怎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那你是被迫的啊,阮曉蝶纔是罪魁禍首,這又不怪你。而且,你還救了沈叔叔,只要你和孩子回去,”

    尹姝惠很是篤定地說,“沈先生肯定不會計較的。”

    桑淺淺苦笑,“但願如此。”

    也許,看在沈紹豐和孩子的面上,他真的不會計較。

    可若他計較......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先前抱走孩子的育嬰師,突然氣喘吁吁奔了進來。

    “桑,桑小姐。”

    看到屋內只有桑淺淺和尹姝惠兩個,並沒有孩子的身影,育嬰師的神色明顯驚惶,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孩子,孩子沒回來麼?”

    桑淺淺心臟驟然一窒,“孩子不是被你抱去洗澡了嗎?”

    育嬰師已然哭了起來,“你,你那個朋友,叫徐美溪的,她突然過來,說想看看孩子怎麼洗澡。洗完她說幫我抱一會兒,我去給孩子衝奶,結果轉頭孩子和她就不見了!”

    桑淺淺渾身發顫,身體哆嗦得厲害。

    徐美溪,徐美溪到底在做什麼?

    醫院的監控顯示,徐美溪抱着孩子出了醫院,在門口上了一輛車,隨後消失在了來往的車流中。

    而警方的數據顯示,那輛車竟是套牌車,根本無法追蹤!

    無論是謝時安的人,還是警方,想要查到徐美溪的去向,都需要時間。

    就在桑淺淺焦頭爛額等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上面有一個地址,還有一句話:“若想徐美溪和你的孩子無恙,一個人來,務必,不要告訴任何人。”

    ......

    黎仲錦憋着一肚子氣,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阮曉蝶所說的地方。

    這裏,竟是郊區一個廢棄的建築羣。

    曾經阮家在這裏有一個耗資巨大的商業地產項目,但隨着阮家的覆滅,項目也隨之爛尾。

    而謝時安接手是很久以後的事,再啓動建設已然不現實。

    且投入得不償失,於是便暫時擱置了該項目,重新調整了該片土地的規劃。

    那些建好的房子,自然也就成了爛尾樓,日後等待它們的,將是被拆除的命運。

    薄暮時分的夕陽無力地鋪灑在這些空無一人的房子上,增添了幾分荒涼與淒冷。

    其中一棟樓的三層露天陽臺,阮曉蝶扎着丸子頭,穿一件到腳踝的白色長裙,外面套了件鵝黃色鏤花朵的針織衫,甚是愜意地沐浴在緩緩褪去的殘陽裏,心情很好地捧着杯冰咖啡喝着。

    若非四五個黑衣保鏢,垂手恭敬地佇立在她身後。

    任誰見到阮曉蝶那副模樣,怕都會認爲,她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嬌俏可人的女孩。

    黎仲錦不知道阮曉蝶爲何會將見面地點選在此處,急急下車,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阮曉蝶所在的地方。

    他滿頭大汗,狼狽至極,“阮小姐選的地方,可真不好找。”

    阮曉蝶優雅地喝了口咖啡,“自然,毀屍滅跡的地方,可不宜太多人知道。”

    黎仲錦臉色大變,“你什麼意思?”

    “呵呵,開個玩笑。”阮曉蝶笑得很開心。

    黎仲錦驚疑不定,看了看阮曉蝶身後的幾個保鏢,又瞥了眼樓下他帶來的十來人,心裏稍稍安定。

    “現在阮小姐可以跟我解釋,爲什麼我的手下,會聽阮小姐的話,去頂替我罪了吧?”

    “拿住對方的軟肋,再加上足夠多的錢,”

    阮曉蝶語氣輕飄飄的,“哪怕是頂罪,也會有人搶着去做。”

    聽到阮曉蝶這麼說,黎仲錦神色稍緩和,但眼中仍有警惕:“你也想得到甄家集團,想將集團據爲己有?”

    “管理那麼大集團,很累的。”

    阮曉蝶笑了起來,“我對甄家集團可沒有興趣。”

    她只對如何讓甄家集團分崩離析有興趣,而不是據爲己有。

    黎仲錦明顯懷疑她的誠意,“我憑什麼信你?”

    “我若真想要甄家集團,你以爲,你還能從警局出來?”

    阮曉蝶抿了口咖啡,慢條斯理地道:“黎仲錦,不是我,你連甄家集團都進不了。”

    這話的確沒說錯,黎仲錦訕訕地:“那你讓我籤那份協議做什麼?”

    “你若不在了,甄家集團總得有人管。”

    阮曉蝶看了他一眼,輕笑道:“我來做你的代理人,豈不是很合理?”

    黎仲錦後背升起一股寒意,“你到底想怎樣?”

    阮曉蝶沒回答,微微笑着,看向黎仲錦的身後:“你總算來了。”

    來人是個女人,臉上纏滿了繃帶,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襁褓,女人的那雙眼睛死死盯着黎仲錦,閃着仇恨的光。

    黎仲錦有一種像是被失了幼崽的近乎瘋狂的猛獸盯着的那種恐怖感,失聲道:“這人是誰?”

    那女人桀桀冷笑,“黎仲錦,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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