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班城裏,槍聲一直持續到深夜,以戰鬥組爲單位,逐步清理城市。
如果不是害怕部隊受太大影響,王洋甚至不會下令收攏部隊。
雖然是下達的戰鬥命令,但是士兵總是有下不去手的時候,主要攻擊的,還是以青年男性土著爲主,剩下的願意投降的,也沒有多少被殺死的。
在華人和俘虜的幫助下,後面陸陸續續從城內擡出近四千具屍體,沒有時間填埋,挖了個坑,一把火燒掉了。
華人二百年的儒雅和謙讓,並沒有教化和感化這些土人,反而因爲犬儒發展到極致,加上荷蘭人的出現,讓華人不能使用武力,教化最重要的一環不見了。
過去二百年,土人對華人的印象就是,軟弱,好欺負,有錢!
以至於,土人對華人沒有尊重,哪怕是華人士兵也沒有,在他們眼裏,華人就應該繼續以德報怨,我們搶了你的錢,侮辱了你的妻子女兒,殺了你的父母兒子,但是你不應該抱怨,不應該怨恨。
這個印象一直持續到今天。
正是這種思想讓他們認爲,他們逃不出去也沒事,頂多關幾天,就像荷蘭人說不允許動華人的時候,大不了關幾天。
可惜,泗水的華人已經變了,劉一鳴從沒設想過要教化他們,不搞屠殺只是爲了方便未來統治,但是給各個部落提供武器,幫助他們武力現代化,然後接收空無一人的土地,這可不是屠殺。
驅狼吞虎,老祖宗就會玩的東西。
這次過後,圖班城裏還剩下三千多土著,其中有一千多十歲以下的小孩兒,一千多女性,然後一點老人,幾百個運氣好的成年(目測12以上)男性。
老弱婦孺運氣比較好,他們會在集中營裏呆到戰爭結束,然後被判處戰爭罪,之後的命運不得而知。但是爲了改變華人弱勢的地位,也爲了之後的移民做準備。
幾百個成年男性最終歸宿是礦山,公路,橋樑,水庫,各種工程的低級耗材。服刑期看之後的法律,反正二十年是不止的,減刑什麼的更不用想。
…………
打掃戰場不是個短時間內能解決的事情,軍令不會給你時間打掃。
二十六號早上,圖班城內三千餘人集結起來,王洋接到了最新命令,釣魚計劃,可以開始了……
…………
話分兩頭,在南華軍在圖班打掃戰場的時候,也就是二十六號早上,又拿到了一筆錢的皮納克總督,終於打算啓航了。
艦隊生火,緩慢離港,在第一艘船離開港口的時候,電波順着電纜,傳遞到了船隊的目的地,泗水。
電報很簡短,只有一句話,“新娘啓程了,速來。”
接到電報後,劉一鳴突然放鬆了下來。
劉一鳴想說點什麼,但好像又沒有必要,終於來了和還是來了,都改變不了來了的事實。
“上半場,是勝是敗,或者說是死是活,就看今天明天了。”
“告訴所有人,荷蘭人要來了,生死存亡,都準備好。所有人按預定計劃展開!”
劉一鳴只說了兩句話,原有的信心,現在也沒有那麼滿了,畢竟是十艘軍艦啊,哪怕都是老式軍艦,那也是幾十門二百毫米的大炮!值得慶幸的是,荷蘭人並沒有超過240毫米的大炮,而且由於年限較遠,淺水重炮艦用的是前裝炮。
忐忑的喫點東西,吸一口煙,時不時看向港口外海,找尋可能出現的荷蘭人。
可惜,荷蘭人軍艦的航速太慢,整體編隊速度只有八節,臨近中午才完全從三寶壟離開,想在二十六號到達泗水,只能說想的很好,但是完全不可能,除非護衛艦和遊輪單獨出發。
另外,三寶壟遊玩了一次後,艦隊中游輪的數量提升到了三艘。十艘戰艦護送着三艘遊輪,緩慢的在海上行駛着,以八海里的時速,是可以在夜晚趕到泗水的。
但是總督並不這麼想,夜晚到泗水有什麼意思?沒人看見,無人歡呼,那來泗水的樂趣就少了一半。
於是,艦隊隨便找了個地方拋錨,過夜。
而泗水許多人卻睡不着,包括劉一鳴,即便艦隊深夜靠港的可能性很小,也有這個可能,劉一鳴賭不起。
即便被他們跑掉都還好,一旦被登陸,那就是一場說不清勝負的戰鬥了。
守軍被分開要求輪流睡覺,即便睡不着也閉着眼躺着。
時間緩慢的流逝。
二十七號上午九點,泗水港口西北部水道上空,出現了一片煤煙,當即,炮臺發出信號,全軍進入最後的戰備狀態。
九點三十分,已經能看見龐大艦隊的身影了,所有士兵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軍艦,不免有些緊張害怕。
十點鐘,烏龜一樣的艦隊靠近港口,緩慢進港,三艘南華海軍的軍艦換上了荷蘭人的旗幟,排成一條線,好像在迎接荷蘭人進港一樣。
“掛滿旗,鳴笛。”
三艘軍艦上,彩旗飄飄。
“很精神的小夥子!”兩位總督看到三艘軍艦在努力維持秩序的同時還向他們表達敬意,愉快的說道。
砰~碰!炮臺上開始燃放禮花。
“哦!不錯的點子,我喜歡禮花!”皮納克說道。
“誰說不是呢?”新任總督說道。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禮花爆炸的時候,隱藏在泗水南部的一支龐大船隊緩慢的向北部駛來。
“向指揮部彙報,敵酋已經進港,計劃一切順利!”趙家興向旁邊的參謀說道。
隨着三艘遊輪進港,後續的軍艦也陸續進港,十點三十分,已經有七艘軍艦進去了港口區。
這時,皮納克發現了不對勁。
“泗水的駁船呢?”沒發現駁船,皮納克拿出了祖傳的單筒望遠鏡,觀察泗水港口。
港口確實插滿了旗幟,遠遠望去也看到一個個身影。
“不對!”皮納克總感覺說不出的不協調。
“怎麼了老夥計?”新總督說道。
“哦,沒什麼,只是有些不太舒服,泗水的傢伙太不懂事了,連駁船都沒有嗎?就讓我們在這裏飄着?”皮納克說道。
政治原因,兩人可沒有看起來那麼和諧。
十點四十分,最後一艘軍艦越過港口炮臺,趙家興深深地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