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跑總督府,這一夜,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利益交換,當晚,兩廣總督張人駿下令,英德周邊巡防營、勇營、練軍立即向英德開進,剿滅亂匪。
私下,張人駿又向各青兵部隊發出電報,說羊城將軍的孫子石瑞當時正在英德城中玩耍,剿滅亂匪後順便尋找一下石瑞,讓他回家。
不論是張人駿還是增灃,亦或者是各奇奇怪怪的勇營軍官,都沒想到石瑞早就死了畢竟他們得到的消息中,石瑞都沒有透露身份,而且聽說報信兒的小兵說,亂匪只是圍住了兵營。
英德城下,四月初一中午,鄭寧帶着人姍姍來遲。
“哎呀?咱們來晚了呢?”鄭寧看着不遠處歪七扭八的軍隊,開懷大笑。
畢竟,這個鍋就算扔出去了,即便他羊城將軍要追究,也無傷大雅,總督會保住他的。
“李管帶,我可是趕了一晚上路,還是沒您快啊!“鄭寧帶着巡防營,接近那支歪七扭八的隊伍。
“鄭大人,您可來了,卑職不過是取巧,坐船順流而下,也纔剛到。“肥頭大耳的李管帶獻媚的笑着。
“別!我不是來和你搶功的,怎麼樣?來了就在這兒等着?這麼大個功勞,最少讓你爬一級。“鄭寧煩躁的手扇了扇。
“鄭大人您說什麼話呢,我李雲鶴是那種喫獨食的人嗎?“李管帶一副你看錯我的樣子。
“是嗎?“鄭寧不屑的笑了笑,這死胖子身後還躺着幾個人,很明顯,攻過,但是攻不下來,所以纔等。
“鄭大人您不攻一陣?“李管帶問道。
“我部行軍一晝夜,疲憊不堪,無力作戰,這事兒還得仰仗李管帶.“無論怎麼說,鄭寧就是不單獨出兵。
要不是總督下令,他纔不願意趟這個渾水,這事兒是這麼好辦?
“外面青兵越聚越多,已經超過一千人了,看來他們已經知道石瑞死了。“黃克強拿着望遠鏡,躲在垛口後面觀察着。
“奇怪“旁邊的喬治猶豫的說道。
“怎麼了?孫載之放下望遠鏡,問道。
“他們爲什麼不帶大炮?張人駿總督手裏的軍隊有很多大炮,南華賣給他們的。”
喬治說道。
孫載之心裏翻了個白眼,合着沒用炮彈打他,喬治不舒服唄?
“爲什麼我在他們那兒看到了英制火炮?生產地是伯特利。“黃克強懟道。
都這時候了,喬治還在挑撥他們和南華的關係,真就不做背調唄?
“那是以前買的,以前青帝國想維持這個國家的穩定與繁榮,出於這個目的購買了許多武器,也是看在這個原因上,我們才賣給了它們一些火炮。“喬治毫不臉紅的說道“敵人進攻!“鍾養的聲音打斷了接下來的爭論。
砰!
砰砰砰.子彈飛舞,清兵倒下幾個之後,又撤了回去。
下午,又來了兩波人,又是虎頭蛇尾的進攻。
最後,英德周邊聚集了四千多人,有的來自韶關府,有的來自其他州府,一共損失了五十多人,還有小一百號傷員。
“賊寇兇猛,人多勢衆,火力強盛,還有大量炸彈,我部來的匆忙,損失重大..向總督大人求援吧”
清兵各部會晤,都知道這不是個好啃的骨頭,強攻肯定損失巨大,萬一打光了家底,孫少爺也沒救出來,那他們榮華富貴的根本可就沒了。
要是孫載之聽了肯定“對!”
“求援吧,城牆阻隔,我們又沒帶大炮,非戰之罪.“
就巡防營的火炮,廣西巡防營還好說,畢竟屬於邊軍,不論是兩廣總督還是青帝國政府都在補貼,甚至是湖廣也在補貼。
而廣東巡防營..只有37毫米格魯森快炮,威力嘛..打縣城的城牆,打一百幾十發的,應該能打出個缺口。
就是可能..地方巡防營沒那麼多炮彈,炮彈都在州府倉庫裏存着,如韶關府。
消息傳到張人駿這兒,出於自身前途考慮,張人駿打算調炮隊前往,一舉擺平叛,不然亂子一旦擴大,他最輕也是個另作他用。
接到消息的增灃不幹了,炮彈無眼,一不小心,他就沒孫子了!石瑞,可是他的獨孫!於是他仗着自己滿人的身份,上書了沒辦法,畢竟八旗不堪大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壓不住張人駿,只得上書哭訴,並且叫上了七大姑八大姨們一起去哭訴。
四月一日,葡萄牙首都里斯本,一場盛大的葬禮正在舉行。
也許卡洛斯一世在位時是一個獨裁者,劊子手,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還是有許多人爲此感到悲哀。
會場稱得上人山人海,來自各國王室貴族和大使們,穿着黑色的禮服,胸前帶着各種證明身份的榮耀,站在最前面。
“全能的天主聖父,你是生命之源,你借聖子耶穌拯救了我們,求你垂顧卡洛斯一世陛下,接納他於永光之中。他既相信你的聖子死而復活;願他將來是復活時,也能與你的聖子共享榮福。以上所求,是因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你是聖子,他是天主,和你及聖神,永生永王。阿門”
隨着科洛雷多大主教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正式封閉棺材。
沉默,寂靜,卡洛斯一世的棺材緩緩落入坑中,曼努埃爾二世象徵性的鏟了一鏟子土,隨後把鏟子給了專業人士。
在皇家墓地的邊緣,是他的哥哥,前任王儲路易士·菲利普的墳墓。
葬禮結束,王公貴族們和曼努埃爾二世簡單的握個手,行個禮,安慰兩句,劉浩然和劉欣然二人也在其中。
雖然有些顯眼,畢竟一羣白人中混進去兩個黃種人,不過也沒人多說什麼——現在南華的醫療是最頂尖的,許多貴族都會跑到南華治病。
包括不限於高血壓,高血脂,風溼骨痛,不孕不育,陽痿什麼的,非常受歡迎。
“尊敬的皇儲殿下,公主殿下,還有大臣閣下,我國國王有請。“宮廷內侍一板一眼,尊敬的說道。
“國王陛下有說是什麼事嗎?“劉浩然看了一眼林安民,林安民對劉浩然笑了笑說道。
“國王陛下說和貿易有關,多的就不是我該知道的了。“內侍低着頭。
“前面帶路。“
很快,林安民帶着兩小見到了曼努埃爾二世。
“尊敬的國王陛下,日安。“林安民微微鞠躬。
劉浩然和劉欣然學着鞠躬。
曼努埃爾二世正在傷感,不單純是傷感他父親和哥哥的死,還有這個危險的,搖搖欲墜的國度。
如果可以,他希望父親不要死,這樣他就可以做一個閒散公爵,紈絝子弟,每天喫喝玩樂找情婦,也不用害怕刺殺什麼的。
很糟糕的一點就是,他並不怎麼會治理國家——特別是改革。
“大臣閣下,皇儲殿下,公主殿下,日安。“曼努埃爾二世聽到聲音才發覺有人來了,也才發現自己失禮。
林安民皺了皺眉頭,看着心不在焉的曼努埃爾二世。
他將林安民放在了前面,這是極爲不正常的事。
“國王陛下,您的狀態還好嗎?“林安民有些不滿。
主要是怕這種狀態下,談了條約人家不認。
“哦!我很好,請坐!曼努埃爾二世趕緊說道。
“我找你們,是想談一談你們之前的提議,你們有什麼想法,能爲葡萄牙帶來什麼,又能爲我帶來什麼?“見他們坐下來了,曼努埃爾二世才說道。
“這件事貿易會帶來財富。“林安民沉吟了一下。
“大臣閣下,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條件,政府和民衆們不會同意向南華開放我們的殖民地。“曼努埃爾二世一下子就展現出了誠意。
林安民眼前一亮,他沒聽錯吧?開放殖民地?
“不知道陛下想要什麼?“林安民試探道。
“一切。“想了下,不知道如何形容,曼努埃爾二世說道,“葡萄牙需要新工作崗位,商品來源,商品市場,基礎建設,安全問題,以及最重要的君主制改革。”
林安民盯着地板不說話,緩慢的捋了捋思路。
“葡萄牙國內的形式很不好,陛下是想通過刺激經濟降低社會矛盾,提高民衆收入緩和其情緒,等局勢穩定後,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革,以鞏固薩克森一科堡一哥達王朝的統治,是嗎?“林安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