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英趕忙將百年老參切片餵給老妖婆。
好一陣忙亂，總算補了口元氣，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唉~臨到頭了……不中用了……”
“老佛爺，您別嘆氣，別跑了元氣，太醫正在熬製湯藥……”
“哀家的身體怎麼樣，哀家比你更清楚，你聽好了。”老妖婆頓了一下，聲音還是比較有力。
“讓他們都下去。”
“都去外邊侯着，沒信兒不準進來。”李蓮英對一衆太監宮女喊道。
“哀家的一生，歷經磨難，但好歹守住了這個家業，即便去見了聖祖爺，他也不會說我的不是……”等太監宮女們離開了，老妖婆才繼續說道。
“那當然，老佛爺您聖明着呢，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說的就是您。”
“可是吧，我這一撒手，這偌大的帝國，每個當家人，這是我放心不下的。”老妖婆雙目無神。
沒有當家人？皇上呢？果然，老佛爺不願意讓皇上重掌大權……李蓮英心裏摸摸想到。
“大阿哥自小聰穎，有聖君之姿，列位大臣對朝廷忠心耿耿，君臣和睦，定能撐起這大青的江山。”李蓮英知道，現在老妖婆想聽什麼。
即便，他和老妖婆都知道，這就是安慰人的罷了。
“還有，哀家的身後事，哀家這一生歷經榮辱，忍辱負重，這身後事，是哀家最後的牽絆。”
“皇帝……自是和我不親的，他沒多大本事，心卻挺大，我不得不圈了他，他對我，肯定滿是怨恨。”
“您別這麼說，好歹母子一場，皇上一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李蓮英冒着虛汗。
“哀家要走了，如果身後事落在他手裏，哀家免不得死後都不能安寧，這是哀家最後一個心病。”老妖婆緩緩轉過頭，看着趴在一旁的李蓮英。
“你，明白嗎？”老妖婆的聲音冰冷，讓李蓮英打了個寒顫。
李蓮英兩股戰戰，老妖婆的意思很明確了，要殺了皇帝。
不提老妖婆養育光緒一場，也不提老妖婆還是光緒的親姨媽，僅僅是光緒皇帝的身份，就讓他心跳速度加快了一倍有餘。（誇張，真這樣就猝死了。）
“奴婢……奴婢~奴…”李蓮英擡起頭，看着老妖婆張了幾下嘴，阿巴阿巴的說不出話來。
“我中意大阿哥繼承大統，你是知道的，怎麼這個時候怕了？”老妖婆眼神凌厲的盯着李蓮英。
還不到四十歲，鬢角已經呈現花白色，臉上也被陰鬱籠罩着。
“李蓮英，你來幹什麼？”光緒語氣極差。
“老佛爺命我來看一看皇上近況，看看皇上想要些個什麼。”李蓮英沒聽到平身，跪在地上答到。
“哼，我好得很，好的很吶！”
“那就好，那老佛爺就能放心了。”李蓮英依舊沒有起身。
“看完了？看完了滾，朕這兒不留人。”
“皇上，老佛爺還交代了我一件事。”李蓮英爬了起來。
“她還說了什麼？”
實際上，光緒是有一定期待的，不困怎麼說，老妖婆也老了，他又沒有皇子，最後肯定是要還政給他的。
以前還擔心過，他會不會像同濟一樣，死的不明不白，然後重新抱一個回來養着，但是既然老妖婆遲遲不動手，他也漸漸不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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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爺將去見聖祖爺，叮囑奴婢叫您一塊兒去。”李蓮英對兩個小太監揮了揮手。
“爺爺，這是皇上…”兩人嚇蒙了。
“還要腦袋嗎？”李蓮英輕輕說了句。
“對不住了皇上，奴婢還不想死…”二人顫抖着靠近光緒。
除非老妖婆這一秒就死，然後列位臣工衝進來擁立光緒，不然他們敢說一個不字，絕對橫死當場。
“你們幹嘛？朕是皇帝，大青的皇帝，你們想造反嗎？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德福和全順撲了上去，捂住光緒的嘴。
光緒拼命掙扎，但是常年累月呆在深宮之中，五體不勤的他怎麼會是幹過苦力活的德福的對手，加上全順，二人將他摁住。
“皇上，奴婢送您上路。”李蓮英拿出小瓶子，往光緒嘴裏灌。
光緒當然不肯配合，李蓮英用力的摁住瓶子，光緒一直在吐，在掙扎，李蓮英只是冷眼看着。
掙扎的過程中，部分毒藥還是被光緒喝了下去，一刻鐘不到，光緒的掙扎變弱了許多。
兩刻鐘後，光緒停止了掙扎，也不再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只是睜着眼睛，看着李蓮英。
不知道過了多久，光緒變得呼吸困難，瞳孔縮小，身體抖動了幾下，瞳孔驟然放大。
“行了，收拾收拾，別讓人看出來。”李蓮英將瓶子收了起來。
三人處理着戰場。
……
“皇上賓天了！”
“皇上賓天了！”
“皇上賓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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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戰場已經是傍晚六點，李蓮英將消息放了出去，自己回到儲秀宮老妖婆哪兒。
“老佛爺，皇上賓天了。”李蓮英輕輕在老妖婆耳邊說道。
“好……宣大阿哥。”老妖婆點點頭，但是已經沒有什麼中氣了。
“奴婢這就去……皇上賓天的消息，要不要滿下來？”李蓮英問道。
“不用，按制發告。”
“嗻。”李蓮英退了出去。
“小德子，將皇上賓天的消息通報軍機處的列位大人，另外，太后發旨意，宣大阿哥。”李蓮英輕輕的說道。
“嗻。乾爹，我那倆兒子……”小德子一拜，然後問道。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宮裏沒有這倆人，你進宮這麼久，這點規矩都不懂？等我走了，有你好受的。”李蓮英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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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晚六點，光緒突發疾病死亡。
15日。
“小普宜，我立你爲皇帝，繼承這大青的皇帝，繼承這大青的江山……”
15日下午五點，老妖婆立普宜爲嗣皇帝，然後便停止呼吸，屬於她的時代，正式落幕。
而偌大的帝國，竟然在風雨飄搖中，被交到一個孩童手裏。
“老佛爺，老佛爺！”李蓮英叫了兩句，探了探鼻息。
“太后……薨了…”
……
這邊，林平之剛剛將光緒死，傳位於大阿哥的消息發回國，還在考慮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
想了半天，發現只要老妖婆不倒，鐵良就不會倒，那麼這筆生意就不會有多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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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想，即便鐵良倒了，還有個袁大頭的北洋兜底，總歸不會有人沒事找事。
然後。
“那個老妖婆也死了？這麼巧？”林平之很難不懷疑，兩天之內兩人都死了，還都這麼突然，好吧，老妖婆不是很突然。
“先彙報國內，另外，聯繫一下北洋方面，就說我要見一見袁大人。”
至於鐵良？沒了老妖婆撐腰，被髮配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