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
“借過一下。”
咔嚓~
“司令，第八師團有動作了。”黃正方推開門，急匆匆的對鄭磊說道。
“他們登島了？命令第一輕步兵師，即刻準備渡江，準備分割第八師團。”鄭磊立即說道。
根據預先設置的戰術，他們無法阻止第八師團登島的情況下，便從岸上和島上兩個方向進攻。
島嶼和江岸相隔太狹窄了，炮艇進去的話根本沒有足夠的運動空間，炮艇又沒有裝甲防護，盲目前進，日本只需要一個炮兵營便可以壓制炮艇。
第八師團是常設師團，有兩個旅團又四個聯隊，還有炮兵聯隊和騎兵大隊各一個。
炮兵聯隊下設三個野戰炮兵大隊，一個野戰重炮大隊，每個大隊下設三個炮兵中隊，一箇中隊六門炮。
第八師團有五十四門野戰炮，十八門野戰加農炮，僅以炮艇爲目標封鎖江面綽綽有餘。
所以鄭磊一直在等，等日本人分兵，或等轟炸機/偵察機到來，只要其中一個條件符合，他都有機會摧毀第八師團的炮兵。
“是！不過第一輕步兵師還不夠，第八師團正向北運動，有可能是去和第三師團匯合。”黃正方將情報遞給鄭磊。
“嗯？它怎麼突然向北了？想跑嗎？”鄭磊疑惑的看着地圖。
黃正方沉默的盯着地圖，這時候他也不明白。
雖然理論上，第八師團與第三師團混合後，能形成一個重兵集團，戰鬥力更強。
但是即便是集合，也應該是更遠的第三師團來到第八師團的位置，以便做攻擊準備。
從他們的進攻位置就能看出來。
第八師團可以直接在港口登船，然後南下，而第三師團的位置需要先渡江上崇明島，橫穿全島後再換乘船舶南下。
這也是鄭磊和黃正方認爲第八師團會上島的原因，這樣一來，兩個師團就能在島上集合。
“不管它是想跑還是怎麼樣，我們都不能被動的等待了。”
“命令，第一輕步兵師立即登錄，炮兵師隨後出動，第二輕步兵師收拾行裝，準備出動。”
“第三輕步兵師和重炮團做總預備隊，不動。”
鄭磊不知道它想幹什麼，但是不讓敵人完成想做的事總歸是沒錯的。
你想跑，那我們就窮追猛打。
“司令，我建議，讓第三輕步兵師代替第二輕步兵師，他們是本地人，對本地更加熟悉。”黃正方建議到，
第三輕步兵師，由原革命軍改編填充而來，填充了部分軍官和技術兵種，提高了一定戰鬥力。
雖然戰鬥力不錯，但是用作總預備隊，總歸是差了點兒東西。
“不，僅僅是進攻階段，還沒到用他們的時候。”鄭磊搖了搖頭。
…………
一月十六日晚，早已經準備好的第一輕步兵師一團乘坐着內河商船和貨船，在北洋軍與第八鎮之間的空隙處登陸。
當運輸船隻到達岸邊時，士兵再乘小船劃上岸。
對於第一批上岸的第一輕步兵師的士兵來說，最大的威脅來自於黑夜，即便有着滿月的月光指引，依舊無法看清一切威脅。
摸着夜色進行野外登陸，你永遠不知道下船時水下是石頭還是泥沙，又或者是一處縫隙。
第一批五百多人登陸，近一百人在下船上岸的步驟受傷，二十好幾個人暫時失去戰鬥能力。
這個戰績已經超過綠營兵對革命軍造成的傷亡總額了。
登陸陣地建立，沒有遇到除了地形之外的其他阻礙，工兵登場。
就地取材，花了一晚上，用圓木和沙袋建立了一個臨時碼頭，雖然承載能力不強，但是步兵通過是沒問題了。
也虧的是在一月，枯水期，水位較淺，步兵可以從河牀較爲平緩的位置直接上岸，施工強度還能接受。
就是……原計劃的車輛和火炮運不上去。
十七日上午。
“都給我快點兒挖！儘快鋪出一條路來！”第一輕步兵師三團團長候德輝穿着淡薄的體恤，將扛着的沙袋扔進專門設置的路基。
他們在建設第二個臨時碼頭——能夠讓車輛通過的碼頭。
由於預先準備不足和對登陸點的預計不足，建立臨時碼頭的材料嚴重不足，以至於第一個碼頭縮水嚴重，根本沒有延伸到乾燥的地方。
這種碼頭步兵用還好，踩進淤泥不過是弄髒一些，換成火炮或者汽車，那就麻煩了。
所以，第二批步兵登陸完成後，第一輕步兵師開始修建第二個碼頭——擁有一條近二百米長道路的碼頭。
具體做法是，在淺水區或灘塗沿着規劃路線，打進大量圓木或鋼鐵作爲支撐點，用沙袋加固防止被沖走。
鋪設完成後，火炮和汽車等就能順利上岸了。
定作爲機動部隊的第一輕步兵師第三團，因爲沒有運載工具，只能參與到挖土搬石頭的隊伍中。
“團長，聽說二團那邊已經和北洋軍交上火了，咱們還在這兒挖沙子…”返回去搬沙袋時，手下一個班長抱怨道。
原本他們纔是主攻，現在卻在岸邊搬沙袋，而任務是阻斷北洋救援道路，配合進攻的二團卻都已經開打了。
兵貴神速，要是車再不上來，隨着時局變化，可能他們的主攻任務就沒了。
“北洋派兵出來了？”候德輝問道。
二團的任務是在登陸場以西三公里外設置防禦陣地，距離北洋的陣地還有七八公里呢。
任務開始之前，他還在嘲笑第二團倒黴，認爲北洋軍根本不會出兵，第二團執行的是警戒任務。
“我去上廁所的時候看見前線下來的傷員，一打聽，是第二團的人，傷口是炸彈破片造成的，聽說是北洋的炮擊。”班長說道。
“炮擊？這該死的北洋軍，偏偏這個時候搞事……告訴兄弟們，都快點，路修不好，炮兵手裏沒炮，只能挨炸！”候德輝撓了撓頭。
“是！”
……
“因爲對登陸場泥濘程度的預計不足，準備的建築材料不敷使用，登陸部隊運輸困難，卡在了登陸場。”
“過去兩天，第一輕步兵師徘徊在以登陸場爲中心五公里範圍內，突襲已經失去意義，情況十分危急。”
“我請求，派出第三輕步兵師，奪取海門港！”
“並派出一支小部隊，攜帶火炮從通州西部登陸，牽制北洋軍，使其不敢妄動。”
黃正方焦急的對鄭磊說道。
鄭磊拿着機場的修建進度報告，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正方，做事要沉得住氣！明天晚上，運載第一轟炸機大隊的船隊就將到達，但是機場的修建進度卻不是很理想，記得催一催。”鄭磊說道。
“可是司令，第一輕步兵師現在連像樣的重武器都沒有，如果日第八師團和北洋軍東西夾擊，第一輕步兵師會損失慘重。”黃正方焦急的說道。
“南北夾擊……那第八師團就跑不了了。”鄭磊輕飄飄的說道。
“但是…這……”黃正方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正方，你是軍參謀長，是高級指揮員了，目光要從戰術思維過渡到全局去。”鄭磊語重深長的說道。
“但是，這次的任務不是……”黃正方又想到這次任務的性質。
這不是爭奪戰場優勢的任務，全殲第八師團的任務不完成也不會影響戰局，只是會被總參謀部說幾句，說幾句又掉不了幾塊肉。
而更換一下目標，說不定就能減少很多傷亡。
“正方，全殲第八師團，不僅是一個政治任務，還是一種強有力的聲明。”
“你可能覺得我只是關心自己前途的狡辯，實際上，如果我們全殲了第八師團，以後這種事就會少很多，至少讓日本人不敢在胡來。”
“日本人在華夏有四個師團，比較分散，這裏不是東南亞，道路條件落後，又沒辦法用船進行運輸，我們必須要震懾它們。”
“不然，未來它們退走時，一路走一路搶，那該怎麼辦？”
“好了，第一輕步兵師的事你不用管，我會安排，你先將後勤和機場的事安排好，特別是近衛第二師，他們擁有不少裝備，需要的營地也要建好。”鄭磊說道。
“是！”黃正方心情複雜的離開了司令部。
他的理智告訴他，鄭磊說的是對的，南華軍的戰鬥能力非常依靠機動能力，但是華夏沒有大規模機動條件。
但是一直以來，他身邊的所有長官都在強調降低傷亡率的戰鬥方式，那麼簡單就進行轉變，那是不可能的。
“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不過應變能力還是不錯，這一戰後，可以推薦他去指揮學院培訓一下。”黃正方走後，鄭磊喃喃自語道。
……
十八日，第八師團終於開始了動作，一個步兵聯隊開始向第一輕步兵師方向試探性進攻，被第一團擊退。
不過，第一團也暴露了不少火力，正加緊修建工事。
十八日晚，前來增援的第一轟炸機大隊在快速郵輪的祕密運輸下，抵達了上海，開始進行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