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消失的人陸陸續續重新出現在了城市的各個地方,五條悟揹着睡熟到拿他衣服擦口水的皮卡丘走到了酒店門口。

    雖然很想在她家待着,但被心狠手辣的皮卡丘趕出來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爲了不至於露宿街頭他們在來之前就訂好了酒店。

    當然現在看來,他們露宿街頭的可能性還是有。

    因爲酒店被皮卡丘...的牛頭人一炮轟沒了大半。

    ——還能保存下部分是託了市中心距離戰鬥地點遙遠的福。

    “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呢。”男生清潤熟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他聽起來似乎有些無奈和苦惱,“這樣的咒力殘穢不好交代啊。”

    五條悟並不意外那個身影的靠近,只是盯着過於醒目的,在整個城市上空都可以留下顯眼痕跡的激光軌道,語氣隨意地說:“他們又不敢做什麼。”

    “那倒也是,我們啾啾可比你還大牌。”夏油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指尖挑開垂落的髮絲別在耳後,將她緋紅甜美的睡顏徹底展露出來,像是極爲眷戀和想念一般,在她柔軟的側臉上吻了一下。

    被霧吞噬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時間概念,只有在回過神來發現天已經亮了的時候才意識到應該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可縱使主觀上沒有分別很久,實際看到她的時候,思念和佔有慾還是會不自覺地涌出來。

    這段時間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稍微...有些黑暗的失控感呢。

    “不過要做很多報告了。”五條悟揹着她走向一家不算完好但好歹有人還在營業的咖啡店,掃了一眼菜單,頂着他們奇怪的注視目光先點了杯雙倍糖的牛奶。

    不得不說武裝偵探社旁邊的咖啡廳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整個城市都還沒從創傷中回過神來,他們就已經開始熟練地打掃和營業,經驗豐富到讓人淚目心酸。

    “頭疼的反正是夜蛾校長。”夏油傑輕描淡寫地說着,然後幫忙扶着她的腦袋讓她躺在卡座的沙發上,隨後微笑着和麪色古怪的店長點了杯咖啡。

    店長記下點單,目光再度轉向枕在黑髮少年腿上,蜷縮着身體睡覺的少女,不免有些擔憂地詢問:“這孩子怎麼了?”

    “她只是太困了。”五條悟從展示的玻璃櫥窗處迅速回來,語調歡快地說,“麻煩所有的甜品都給我來一份~可惜沒有草莓蛋糕,要是有草莓蛋糕就好了~”

    一個口味極度誇張的甜黨,一個咖啡裏一點糖都不加的狠人,還有一個穿着毛絨睡衣呼呼大睡的夜貓子,怎麼看都是十分奇怪的搭配。

    可武裝偵探社珠玉在前,這三個只是有些奇怪的年輕人不至於引起店長內心太大的波瀾。所以他只是淡定地記下點單,然後貼心地拿了條幹淨的毛毯,防止夜貓子小姑娘在暖氣損壞的咖啡店內着涼。

    而正想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她蓋的夏油傑道了聲謝,接過毛毯展開來,將她嚴嚴實實纏了兩圈乾脆裹成一條貓貓蟲,只剩下個戴着帽子的小腦袋露在外面呼吸。

    被裹成這個樣子的皮卡丘是沒有辦法睡姿不好的,她只能乖巧地躺在他大腿上安安分分睡着,想怎麼親親抱抱都隨他心意。

    專注於客人訂單的店長忙忙碌碌,沒有看到兩個男生是怎麼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抱着被裹成一團睡得暈暈乎乎的少女十分陶醉地吸來吸去,也因此保住了健康的視力和健全的良心。

    “現在也太乖了吧,怎麼弄都不會醒誒。”五條悟蹲在座位前,很受不了似的將鼻尖埋入她軟嫩的臉頰處,細細密密地親吻着,甚至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嘬出了一點鮮明的紅印。

    夏油傑抱着她稍微擡高一點,埋頭於少女溫暖的頸間,着迷地深吸了幾口溫暖甜軟的熟悉香氣,嘴脣順着脖頸一點點移到耳垂,然後又親暱地吻着她的臉頰和脣角。深紫色的眼眸低垂着,擋住了內部陰暗不明的慾望。

    皮卡丘一直都傻傻的。因爲被光明所籠罩,很難想象人類最深處的惡意可以陰鷙到什麼程度。

    她不知道他想對她做什麼,不知道他的心裏埋藏着多少扭曲的掌控欲和可怕的摧毀欲。

    夏油傑不是什麼好人,雖然距離純粹的壞狐狸還有道德上脆弱的束縛隔着,但對天真純然的皮卡丘做出任何過火的事情,事實上都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還是小心一點,真弄醒了她又要打你了。”夏油傑瞥了一眼正在過來的店長,將她重新戴好帽子放在自己腿上枕着。

    正因爲他可以對她做任何事,所以纔要拼命地,近乎自虐般壓抑慾念。

    “暴力小怪獸,怎麼天天就知道欺負我不欺負你,”五條悟拿過夏油傑的手機,滿臉抱怨地按着按鍵,“不公平,明明經常給她全勤獎打卡的是我啊。”

    夏油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我們什麼時候有全勤獎了?”

    “我們是沒有啦,這是專門給她設的,就是她每個月都會有的額外獎金。”五條悟卡着時間點回她的工作郵件,表情複雜地說,“據說是九十九由基停發的工資都給她了。”

    夏油傑攪動着杯裏的咖啡,語氣微妙:“還以爲那是她的加班工資呢。”

    從某些層面上來看,咒術界最讓人頭疼的不是離經叛道的五條悟,而是九十九由基和初鹿野這兩個工作理念上不謀而合的女人。

    九十九由基接任務全看心情,現在更是長時間去海外直接不接任務。皮卡丘在當上一級咒術師之後就看透了工作的本質,加班雙倍工資,節假日加班三倍工資,每天按時回覆郵件就算全勤獎,其離譜程度是校長看了都瞪掉眼珠子的程度。

    皮卡丘纔是真正的咒術界改革第一人。

    一切向錢看的冥冥學姐在認真聽過她的咒術師合理訴求指南後,也已經開始了和高層鬥智鬥勇的計劃。

    夏油傑看向睡得正香的少女,手指無意識地卷着她的一縷金髮。

    “冥冥到現在還沒成功,所以那羣爛到骨子裏的老傢伙大概是蘿莉控。”五條悟突然露出了一個深惡痛絕的嫌棄表情,甚至浮誇地假裝嘔吐了一下,“真噁心。”

    沒有暴力威脅,沒有大吵大鬧,更不存在什麼陰謀詭計,她只是隨隨便便衝去了京都然後開開心心回來了。

    咒術師本就是高風險高回報的職業,咒術界也不差錢,但她這樣任性行事怎麼想都不是那羣腐朽古板的老橘子會樂意看到的。

    ——他們需要強大的武器,也不吝嗇於給武器以昂貴的報酬,但是這件武器最好別有獨立的想法。

    “蘿莉控...真變態啊。”夏油傑同樣露出了嫌惡和排斥的表情,老橘子和蘿莉控這樣的搭配已經完全超出了咒靈操使可以忍受的下限,噁心到了光是想想就讓他喫不下任何東西的程度。

    不過,在如此優待皮卡丘的理由上面,蘿莉控的可能性還是小一些。

    夏油傑回憶着皮卡丘曾經大大咧咧說過的話:“她說不當咒術師就回橫濱當魔法少女,有一個穿着紅色和服撐着傘的漂亮大姐姐給過她很心動的條件。”

    “好像是橫濱最大的貿易公司,有個部門叫刑訊部。”他思索着哪哪都不對勁的信息,“貿易公司有這種部門已經很奇怪了,而且那個打扮奇怪的女人居然說看好她的潛力,只要她過來很快就能當上幹部預備役。”

    五條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這個貿易公司...是不是在橫濱有五棟大樓?”

    “這個啾啾沒說,但是能在她還在上國中只有十三四歲的時候招募她,怎麼看都不是正經人,說不定她也是變態蘿莉控呢。”夏油傑嘆息着搖頭,心想這個世界上變態真多,像啾啾這樣呆萌傻氣的乖孩子,一不留神就會被騙的很慘呢。

    五條悟:“...不會是黑手黨吧,正經貿易公司能有刑訊部?而且我聽說黑手黨那邊蘿莉控很出名啊。”

    夏油傑:“這麼陰險歹毒也只能是黑手黨了吧,還好啾啾沒有被他們綁走。”

    五條悟:“果然在我們身邊是最安全的~”

    夏油傑:O(n_n)O

    五條悟:“突然想起來,啾啾今天說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話哦。”

    夏油傑:“昨晚也是吧。不知道現在洗腦解除了沒有。”

    摯友的默契,無需多言,他們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各自彎起眉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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